第四章：实验发现
莫妮克心不在焉地吃着食堂里蔬菜混合着蛋白粉的标准午餐，勉强把最后一勺塞到了口中。 她缓慢地咀嚼，任由青草与乳类的味道在口腔内散发。 这是经过一系列科学实验证明，研发出的最适合军雌的营养午餐，富含军雌虫体每日代谢必备的纤维、蛋白、以及少量的糖分。这食物一向让莫妮克觉得反胃，但是她早已习惯了，吃饭对她来说就像晨练、注射营养剂等等其他维持生命强度的任务一样。 不过今天的午餐比平常都还要难以下咽。 她反复想起本杰明干性高潮时候的模样，脸蛋上的红晕，轻微的喘息，止不住颤抖的脚尖......这完全是雌虫达到性高潮时候的征兆。 就好像那些她在电视上看过的，被雄主强行诱导发情的雌虫神智不清的模样。 莫妮克虽然不怎么在乎名誉，但她也是帝国内公认的雄虫性学领域专家。很多大名鼎鼎的雄虫都忌惮与她见面，引用雄虫保护协会协会副主席罗兰－柯温的话来说，“任何雄虫站在莫妮可面前都像一丝不挂，因为她能看穿所有的欲望。” 莫妮可一直觉得柯温过于夸张，但是她作为雄虫精液与信息素帝国实验室的科研主任，的确比其他虫都研学过更多这方面的资料文献，却仅仅在一本破损的古籍中看到过关于雄虫后穴性高潮的存在。 而今天，本杰明帮她证实了这个秘密。 莫妮克却很难为这个科学发现感到兴奋。这究竟是本杰明虫体的独特性所致，还是所有雄虫的生物共性？没有更多的实验样本，她无法做下一步的推断。 然而，即便她能够找到囚犯雄虫作为试验者证明这个理论，真的能够在帝国内推广吗？既然那本古籍的撰写者发现了这个秘密，为什么没有公之于众？这肯定是能够改写历史的发现。 答案呼之欲出，帝国利益凌驾于科学之上。 她作为帝国授勋的首席科学家，永远是为帝国的建设而展开研究，而不是为了追求所谓科学的真理。这样的发现足以颠倒目前帝国内雄虫与雌虫的性别规范与社会等级秩序，弊远大于利。若有不慎，甚至可能危险到她自己的性命。 这件事波及者越少越好。 莫妮克强迫自己把口腔里反复咀嚼的食物混合体咽下去。 她需要立即去见本杰明。 “博士，你也太偏心了。”就在莫妮可刚要起身的时候，阿尔文端着午餐坐在了她身边，继续抱怨道，“为什么选了格瑞去照顾那个小可爱，而不是我？这下我只能听格瑞向我炫耀了，像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雄虫似的。” 阿尔文近乎娇嗔的语气差点没让莫妮可把刚刚咽下去的那口饭吐出来。 “他叫本杰明。” “我当然知道啦，不过小可爱这个称呼才更符合他，不是么？”阿尔文一手捏着勺子搅拌着碗里的食物，一手撑着下巴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本杰明时，他不知所粗地坐在营养缸里，额上的触角一颤一颤、惹人怜的模样。 啊————光是想想，他的心就要化了。 莫妮可尽量无视阿尔文四周散发出来的粉红泡泡，一板一眼地说道，“虫卵的受精环境准备好了吗，这可是决定了你数百个“小可爱”生死的实验。” 阿尔文一下蔫儿了下来，嘟囔道，“早知道我最初就不这么积极参与这个实验了，几十年了一个成功孵育出来的雄虫都没有......” 莫妮可拍了拍阿尔文的肩膀，“能不能有成功案例就看你了，加油。” 说罢，莫妮可端起自己的餐盘，不顾阿尔文小声的抱怨走出了餐厅。 阿尔文和格瑞是她在实验室里最有力的双胞胎帮手，他们都是男性化外形的军雌，优秀的A等级让他们成为了未来莫妮可退休后最有希望的实验室主任。 阿尔文刚刚提到的项目是这个实验室里最重要的研发项目之一，在莫妮可以实习生身份加入实验室时就已经展开了数年——非自然受精及孵化虫卵。这个实验最初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增加雄虫的数量，但是由于技术尚未成熟，能成功存活到最后的幼年雌虫都是少之又少，更别提成功培育雄虫了。 想到这里，莫妮可又开始隐隐地头痛了。下周又有和婴幼虫发育实验室关于这个项目的联合会议。在这个项目中，她们实验室负责将虫卵受精，然后将受精卵转交给婴幼虫发育实验室进行赋与。 然而就在前天，她收到的电邮显示最近一期孵化幼虫的成功率比之前又下跌了四个百分点。 莫妮可越想越是心烦意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本杰明新的房间门外。虽说是他的房间，但也不过是布置稍微温馨的另一个实验室罢了。作为实验室的团建活动，军雌和亚雌护士们热情满满地给本杰明装饰了他的新房间。虽然莫妮可并不觉得这个活动有什么意义，但是根据组织者格瑞来看，这个活动很成功地把护士们团结在了一起。 雄虫能轻易分化瓦解雌虫间的情谊，反之也能巩固他们之间的关系。莫妮可觉得有些好笑，就好像所有雌虫最重要的事情都是围绕雄虫展开的一样。 她推开了本杰明房间的门，刚好看到格瑞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帮本杰明打好了衣服上的蝴蝶领结。 “医生！”小雄虫高兴地轻呼了一声，若不是害怕撞到格瑞护士，早就跳下床铺跑向她了。 “莫妮可博士，中午好。”格瑞站起来，向她点头问好。 “辛苦你了。”莫妮可回复道。照顾小孩子这种活儿完全超出她的能力范围，还好有格瑞可以替她分担。 她看到旁边桌子上放着格瑞早些给本杰明端来的饭菜，虽然也叫营养午餐，但是雄虫的食物可是远比雌虫们的要讲究的多。前菜、主菜、和主食都分门别类地放好，摆盘也十分精致。 “怎么一口还没吃呢？” “本杰明说要等着博士给他拿来酪乳杯后一起吃，所以我就先帮他换好衣服了。” 酪乳杯。 莫妮可完全忘了这一茬。 她摸了摸自己空空的口袋，又看了一眼本杰明满是期待的眼神。 故作严厉地说，“怎么能不吃饭呢，身体刚恢复好一定要按时吃饭。我先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