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路遇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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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易醉是个喜欢美酒的人,酒量和他的名字恰恰相反,说是千杯无醉也不为过。 他不容易醉,即使满身酒气,也是风度翩翩,喝起酒来就跟品茶一般优雅自若,嘴角再带几分笑意,便能让过往的旁人眼睛都直了。 眼下,又是这样一幅让来者见怪不怪的场景。身为他的下属,也是他好友之一的简方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般虽无刻意招摇过市,但就结果来说并无任何无同的家伙,是一点身为魔教中人的低调自觉都无的。 一身月白色长衫的人听到脚步声,将斟满酒的酒杯推倒对面的空位前。简方坐了下来,点了些小菜,一边进食一边向对面的人轻声禀告着分堂事物。 说了一会,简方觉得不对劲了。眼前的青年轻靠在椅背上,看似专心致志,实则眼神一个劲地往他侧后方瞟,那露骨的目光中的兴味让简方额角青筋直跳,不知道又是谁,要倒这次霉。 劣迹斑斑的左使大人,您就不能看在要事在身的关头上,收敛下您那性子? “呵。”易醉勾起唇角轻声笑了下,忽然起身,端着杯酒,就朝他关注了许久的角落走去。 时值午时,酒楼二层人满为患,人声鼎沸。可就在这么个时候,在他们位置往后属第三张,靠角落的地方,一张可坐六人的桌子,竟只有一人。 那是个男人,看不清面容,在室内还带着一顶斗笠,一身黑衣,一把长刀放在桌前,隐约的血腥气从那上面散开,缠绕着刀鞘的布料已看不清原本的色彩,破败且沾满污迹。他面前只摆了几个馒头,一盘牛肉,还有一个茶壶,里面供应着酒楼完全免费,无限制加水的劣质茶水。 这是个江湖人。无人会怀疑他的身份。普通老百姓不会期望和他沾上关系,因此都纷纷退避三舍,宁愿几人挤在一起,也无人有胆去触这个霉头。 “小二,来坛女儿红。” 随着温润语声的响起,月白色长衫的青年也稳稳地拉开男人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带着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视野里那高大魁梧的身影,果然看到对方轻不可察地动了下握在刀柄上的手。 “一人吃饭,未免太过寂寞。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与兄台共饮一杯?” 青年笑吟吟地说着,接过小二送来的酒,一手干脆利落地拍开封泥,长手轻轻一挥,男人面前的茶杯隔空飞起倾斜,里面剩余的茶水倾倒在地,空空如也之后,才像有着灵性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了易醉面前。 倒上酒水,如法炮制,酒杯被送回了那戴着斗笠,一言不发的男人。 “兄台?” 易醉端起酒来,挑眉疑惑,果见对面那人纹丝不动,一道目光似乎穿透那薄薄的布料,直射到他的身上。 凌厉……而又危险,闪着利刃的寒光,好似强悍野兽捕食时的审视,要穿透他的皮肤,深入他的内里。 易醉脸上的笑容未有丝毫改变,他直直的回视,眼中满是温暖和善意,就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大家公子,遇见想要结交的侠客好汉时,还带上了点丝丝无声的恳求。 男人握刀的手松开了,随后,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吵杂的人声中慢慢响起:“我不喝酒。” “听说你又被拒绝了?” 娃娃脸的青衫书生余晏一脸八卦地瞅着自己的好友,随即不解地摇头,叹气,“众目睽睽之下去骚扰个同性,这种事情也只有易兄你才能干得出来。” 眼前的人,喜欢的是男人也就罢了,还丝毫没有遮掩的欲望,魔教中人,行事果然不可以常人的思维忖度。 “还有机会。” 俊美的男人毫不在意地笑笑,低头翻动一页书,“再说,并非一无所获。” “哦?”另一人好奇地凑上前来,“有什么发现?” “他是‘隐门’的人。”易醉抬起头来,双目灼灼,“不是暗卫,就是死士。” “听说你跟他只说了一句话。”青衫书生表示怀疑。 易醉笑而不语,话是只说了一句,可从男人本身所挖掘出的信息,却绝非一句话可以概括的。男人很低调,也很细心,用布遮住了自己武器上所有的个人装饰,可这本身就是个暗示。 他熟悉隐门的杀手们,太熟悉了……熟悉到与他交过手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那相似训练下出来的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可那个男人,与他们相近,却又绝对不同。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那日酒楼一见后,在第三日的夜晚,他又见到了那个男人。 这次他没有戴斗笠,衣服也换了身平常护卫样式的,不再从头黑到脚让人一看就知绝非善类。男人警惕地守在门外,面色严肃,刀柄握得极其紧,好像下一刻只要一有不对,就要横着那把大刀让人头身分家。 充满血腥味。不过,却是易醉最喜欢的。 他摇着折扇,绕着男人转了三圈,才停下来,期间仔仔细细、认真万分地打量。 男人长着一张很有男人味的脸,轮廓分明,五官深邃,剑眉上扬,眼眸幽黑,表情……没有表情。 也许木刻泥塑的人偶,都比他来的表情丰富。 “易兄?” 房内的人迟迟见不到他人影,走了出来,停在他的身边。 “暮兄……你这位手下,叫什么名字?” 来人长眉一挑,看向易醉,几瞬过后,了然地笑了起来:“冥枭。冥然兀坐的冥,枭雄的枭。” 易醉的恋爱道路并不平坦。 其实他觉得自己要求不高。首先要是个男人。其次要是个爷们,最后一点,能让他看得上眼。 可性别本身就限制了他的猎艳道路,更别说要是个爷们。他挥一挥衣袖,投怀送抱的女人能以打计。他再勾一勾嘴角,柔弱无骨、娇嫩柔美的少年们也能奋不顾身的扑上。可能让他看的上眼的爷们,通常都有个与自己相得益彰的红颜知己。 哦,直男。真是万恶之源。简直比他得知自己登山不慎掉入深谷然后居然还能醒来,还能看到一碧如洗的万里晴空后还要悲催。 他上一辈子就最恨直男。可偏偏吸引他眼球的,在他评估着可进一步发展的范围内,碰上同道中人的几率太小了。 想他这个身体年轻轻轻就位高权重,外貌绝对算得上一流,武功亦是不俗,虽然是魔教中人,在江湖中混的却是很开。武林正道的朋友一堆一堆,在朝廷机要供职的也有不少。 这样的人设,何以孤单寂寞与左右手相伴四年有余? 一定是对的那位,还没出现。 不久前的又一个空虚寂寞冷的夜晚,刚和自己小兄弟亲密接触完的魔教左使,无比忧郁的想着。 “小枭枭~” 一大清早,又一幕瞎人狗眼的画面。 玄武堂堂主简方习以为常无动于衷地在大厅吃早饭,青衫书生余晏饶有兴致地一边嚼着油饼,一边看好戏。 月白色长衫的青年正笑眯眯地将放在自己面前的点心拿了一块,送到身侧黑衣男人的嘴前,执着地等待:“来,尝尝看嘛,不会让你失望的。” “左使,我不吃甜食。” 黑衣男人眼睛眨都不眨,继续默默进食,仿佛没有看到横亘在自己嘴前的点心。 “这是咸的。” 易醉颇为自得的眨眨眼,话音刚落,筷子轻轻一挑,小小的点心不偏不倚、刚刚好好顺着男人微开的嘴巴溜了进去。 冥枭的动作顿时就顿住了。一阵寒气突如其来的侵袭而来,以黑衣男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余晏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口水,僵硬着身子往间方那里移动了下。 他简直要佩服死这人的厚脸皮和迟钝神经了。 “如何?不错吧。”易醉笑眯眯,撑着下巴柔声问道。 却见男人只冷冷瞥了他一眼,哗啦一声就站了起来,拉开椅子,走到前方,恭敬地弯下身去,沉声行礼:“主上,属下去给您热饭。” “不用。” 来人制止他的动作,继续朝前方聚集了其余三人的方桌走去。一撩衣袍,大大方方地坐到刚才黑衣男人的位置上。 一直面无表情的人终于有了点变动。他在那人侧后方低头,低声尝试改变自己主上的行为:“……此地污浊……主上……” “无妨。”那人不置可否的轻轻一笑,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也不在乎这种举动是否破坏了本身优雅高洁的气质。 冥枭的主人暮若闻,北武林最为着名的势力连天堡的堡主,最为年轻的武学天才,和易醉一样,拥有一张阴柔的女人脸。不同的是气质。如果是魔教左使是胸有成竹,一切悠然在握的浪荡贵公子做派;那么暮若闻就是谦逊有礼、进度有度,儒雅沉稳的大家风范。 但是连天堡做得生意却和这代堡主的形象有很大出入。连天堡横霸一方,最出名的是杀手,狠辣无情是特点,凶悍独霸是现状。家族内部派系错综复杂,利益纠纷纠缠不清,是以年纪轻轻坐上堡主之位的青年其实过得完全没有魔教左使轻松,一心扩大家业的同时,还得防着内部这个叔叔那个舅舅背后动黑手。 可就是这样防着防着,也防出了事。 江湖盛传,连天堡堡主暮若闻天纵英才,一夜暴病而亡。其生前最信任的手下狼子野心趁机谋反,搅的偌大的连天堡动荡不已,长老们迫不得已恳求早已退隐的堡主伯父主持大局,而为了连天堡,一向宽厚仁心的暮金岳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眼下,尸体已下棺的暮若闻正坐在西北偏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客栈的一楼大厅吃早饭,脸色有些苍白,一双桃花眼下是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模样。 “床铺太硬的话多垫几层。”易醉瞄他一眼,已猜出个七八分,暮若闻这个人自小到大物质上就没受过什么苦,而这短短半个月,就把各种滋味尝了个遍。 “听起来易兄你是经验颇丰?”暮若闻头也不抬地接过身边黑衣人送过的早餐,顺便说上两句。 “我幼时过得可真是惨不忍睹呢。”易醉长吁短叹,眼角余光瞄到已经在角落站定,跟个死物没啥两样的人,又瞅了瞅桌上男人未吃完的早饭,心中一动,手指轻轻一挑,摆着点心的盘子就直直向着暮若闻身后飞去。 冥枭稳稳将东西接下。 “一个都别剩。”易醉对男人道,又扭头对身边的人道,“对吧,暮兄?” “没错。”暮若闻点点头,筷子一伸,将碟子里最后一片肉塞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这次见面,忙里偷闲,易醉带着几人游览了大好北国风光。 他在北地长大,各处的美食、风俗人情都是随手拈来就能侃侃而谈,还总能在各种穷乡僻壤的小巷子里找出让人大快朵颐的美食。 简方和余晏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除了吃食不惯,玩得很是尽兴。 暮若闻也是毫不娇柔做作,跟着易醉,将顶着暮家名号时不会做的事全做了一遍。 路边破旧赌坊,内里三教九流云集,臭汗、烟草、煤灰味混了一团,人影重叠,异常嘈杂。 易醉挽着袖子,跟着一群神情激动的大汉们下注,无奈每次都差那么一点,都输了。 幸运之神仿佛不站在他这边,周围的人也渐渐察觉了,过了几场后,就已经有聪明的人专门跟他赌相反的。 暮若闻饶有兴趣的在一边围观,身后站着门神似的冥枭,简方在一边和人称兄道弟地喝个爽快,留下余晏一个人在另一桌赢得稀里哗啦。 “我押小。” 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已经将荷包里的银子都输光的人,易醉解下自己玉佩的动作依然优雅自若,他将之压在桌上,其余人轰然议论着,毫不犹豫地把注全都压向了另一侧。 也有不信邪的跟易醉一起压小,庄家开始摇骰,人群骚动起来,欢呼呐喊着,仿佛自己声音的大小可以主导结果。 “冥枭。”易醉朝旁边勾勾手指,男人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听见。 “冥枭。”暮若闻开口了,笑得别有深意,“他要是借钱,可别给他。我觉得这家伙能把自己输得只剩一条亵裤。” “暮兄未免对我太没有信心了。”易醉装着骚包,在空气一点也不流通的狭窄空间里还不忘摇着折扇,“在下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水平。” “不过,我需要借冥枭一用。” “哦。”暮若闻笑嘻嘻地朝身后摆摆手,“你去吧。” 黑衣男人走到易醉身侧,目不斜视,浑身的煞气硬是生生在人挤人的地方给两人隔开些许空余:“我要做什么 ?” “什么都不用做。”易醉猛然凑近他,把上他的肩膀,一双明眸闪着异样的光彩,“就待在我身边,我要你亲眼看着我赢。” 男人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暮若闻不耻下问,很是认真。 “运气。”易醉将自己的玉佩收起来,同时将赢来的大堆银钱扫进荷包。 “就这个?” 暮若闻有些讶异。而同样听到这个答案的简方也只能在心中翻白眼,免得破坏自己形象。就他那狗屎运? “还有信心。”俊秀的青年莞尔一笑,指指自己,满脸得意,“本使想赢,怎么会赢不了呢。” 一边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暮若闻身后那个影子上了。 他的双眼直直盯视着男人,火热程度直让余晏啧啧出声,低声嘟囔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真是有伤风化云云。 “那冥枭……?” 暮若闻还是有疑惑。 “他?”易醉闻言笑得更深了,眼神露骨地在男人双唇上打转。唔,没什么血色……有些干皮,还有点小口子…… “他让我想赢。”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擦着易醉脸侧飞过,几根发丝横中被削断,悠悠落地,随即,“砰”的一声,斩钉截铁,是利器深深没入墙柱的声音。 “烦请左使谨言。” 黑衣男人冷瞥一眼,低哑的声音显出几分不悦。 易醉却吹了声口哨,oh,he is hot. 不过,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