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父子修罗场
晚上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一开窗，迎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人心情变得非常好。 孙芳伸了个懒腰，然后趴在窗口看外面。晨起的路人老老小小都有，有的叼着面包上班，有的背着书包上学，有的悠哉悠哉拎着早餐慢悠悠走着。 元思正趴在客厅沙发上睡得正熟，他跟个孩子一样，一条腿挂在沙发靠背上，一条腿垂到沙发下面，睡姿奇葩，放飞自我。 孙芳没有叫醒元思，她洗漱完，从柜子里给元思准备了一套新的牙刷和杯子，然后出门去买早饭。 早饭店就在社区门口，五六分钟的路程。刚走到楼下，孙芳看到一辆粉红色的跑车停在门口，正要多看几眼，车上就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 “芳芳舅妈，好久不见，”杨璐璐摘了墨镜开口道，语气虽然是恭敬的，但是表情却满是不屑。 孙芳对这个称呼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想到这个年轻女人貌似是杨书墨那个妹妹的女儿……更头痛的是，她和元思在一起过。 “璐璐，你有什么事情吗？”孙芳觉得来者不善。 “舅妈，你知道元思几岁吗？”杨璐璐咄咄逼人地开口，眼神闪烁着嘲讽。 孙芳一阵头痛，猜到她要说什么。 “你想说我老牛吃嫩草？”孙芳替她把要说的话提前说出了口，“这话你得去问元思，他这棵嫩草貌似挺喜欢勾搭老牛。” “元思说过他从来不和任何人交往！你……你算什么！”杨璐璐快步走到孙芳面前，气得眼睛瞪得溜圆。 “你喜欢他，你就去争取，在我这儿急有什么用？”孙芳也不恼，反倒觉得有点可笑，“元思既然没有跟你交往，你也没什么立场来找我麻烦。” “肯定是你搞了鬼，元思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个离了婚的老女人！” 到底还是撕破脸了，孙芳有点无奈。 “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你不过就是个捡垃圾的，他肯定只是觉得新鲜而已，马上就会腻的……” “对的，你说的对，”孙芳点点头，很认可地回应道。 “对什么对，”肩膀忽然搭了一只手上来，元思出现在孙芳身后，表情臭臭的，看杨璐璐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元思，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我哪里不如她了，”杨璐璐一看到元思，委屈极了，话一出口，孙芳有种自己是坏人的错觉。 “你哪里比得上她了？”元思把孙芳拉到身后，阴冷地开口，“杨璐璐，再让我听到一句孙芳的坏话，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后悔。” 此刻的元思就像以前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说话毫不留情，孙芳也相信他做事同样毫不手软。 “元思，你这个渣男！”杨璐璐眼泪还挂在眼眶，愣愣地开口。 “我们只是长辈介绍认识的，我没亲你，也没和你上床，大家和平结束，怎么渣了？”元思这话虽然是跟杨璐璐说的，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孙芳。 “你和我舅妈搞在一起，你不觉得可笑吗？” 元思忽然按着孙芳的肩膀把她推向电梯，一边走一边开口：“你先上去，这边我来处理，早餐我也会去买。” “你要怎么处理？”孙芳被推着向后走，杨璐璐还在瞪着她，一副跟她没完的样子。 “她是你亲戚，我不会怎么她的，”元思揉了揉孙芳的头发，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你搞什么！”这家伙怎么跟他爸一样有这个坏习惯，孙芳拍开头上的手，白了元思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 元思拿着早饭进门的时候，才过了半个钟头多，孙芳狐疑地看着元思，十分好奇他刚才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我爱你，”元思正喝着粥，低头说道。 “你跟她告白？”孙芳噎了一下。 “你傻吗？”元思闻言，抬头暼了孙芳一眼，表情带着一丝尴尬，又继续说道，只不过声音小了很多，“我跟她说，我爱你，孙芳。” 孙芳呆住，一口粥愣是咽不下去了。 “你不要有负担，就当是我单恋你。” 孙芳沉默了几秒，忽然放下筷子，靠近了元思。后者抬眸，一张脸上表现出诧异，因为刚才的告白，皮肤还有点泛红。 “元思，杨璐璐说得没错，我离过婚，有孩子，年龄比你大这么多，就算我以前救过你，你帮了我这么多，其实已经抵消了，我不想耽误你，”孙芳也不知道是第几次泼元思冷水了，以前是因为不喜欢，现在有点不一样，她承认元思做了这么多让她很动摇，但是也正是因为动摇，她对于两人的可能性更加不安。 “所以你连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元思一开始的笑意渐渐没了，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生气，不像他，却让孙芳在这一丝丝的变化中察觉到了不属于元思的忧郁和无奈。 “孙芳，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承认一开始转变态度是因为你救了我，可是后来，我慢慢发现这种感觉变了质。” 孙芳安静地听着，胸口沉甸甸的，元思每多说一句话，就传来一阵压迫感。 “你很好，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知道，”元思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喝粥，他的耳垂是红的，和手指的苍白形成了对比。 “我怎么就觉得自己不好了，”孙芳嘴里这么说着，眼眶却有些泛酸。 “我爸这棵千年铁树都看上你了，你还觉得自己不好？”元思闻言，酸溜溜地冷笑道。 忽然cue到元琛，孙芳一下子变了表情，她磕磕绊绊地开口：“你别乱说。” 元思眼睛一眯，正要说话，门却被敲响了。 孙芳瞪了元思一眼，身体已经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元琛站在门口，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孙芳脸上，然后朝里面暼了一眼，温和地问道：“元思在不在？” “干嘛，杨璐璐找你告状了？”元思慢悠悠走到孙芳身侧，一只手随意地朝孙芳肩膀上一搭，吊儿郎当地开口。 “你跟我出来，”元琛表情不变，看着元思开口道。 孙芳感觉到了一丝低气压，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听到身边的元思冷哼一声。手一松，走到了门外。 门在面前被关上，孙芳呆呆地愣了几秒钟。 门板隔音效果并没那么好，含含糊糊的争论声之后，孙芳听到了有人倒地的声音。 “怎么……了？”孙芳赶紧开门，焦急的声音卡顿了一下，然后陷入左右为难的尴尬之中。 元思捂着脸坐在地上，脸上是不甘。元琛站在他面前，用左手捏了捏右手的关节，淡漠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刚刚打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