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天去镇上上学很艰苦，冰天雪地的骑自行车不知道摔多少次。帽子围脖一到屋里全都霜化水，教室里有砖砌的炉子，上面用来热铁饭盒，边上用来烤湿了的围脖。

    就是因为冬天上学实在艰苦，所以村里很多孩子读完村里的小学之后，都早早辍了学。能坚持来念书的，甭管成绩好不好，校长说了，将来都是有出息的孩子！

    林东东成绩不是特别好，不过他觉得不念书实在没啥出路，他不爱干农活。而且林妈也说过，要他好好念书，城里人都念书，上大学才能有出息。

    所以林东东咬牙坚持着，但是也幸亏还有蒋海洋他们作伴。现在不止每天放学他们一起走，早上上学也一起了。

    蒋海洋聪明，但是贪玩，成绩也不算太好。林东东有一次摔在雪地里问过他，他坚持来上学是为啥。

    蒋海洋叉着腰低头看他，像看傻瓜似的，“我爸说了，要把我家小卖店扩大，将来到镇上到县城里去做生意！我不念书能行吗？”他眯了眯眼，做出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做生意，要有头脑！有头脑，那就得念书！”

    林东东记得当时自己在雪地里差点笑的背过气去，他头一次发现蒋海洋居然挺可爱！还头脑，哈哈哈，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

    但是笑归笑，至少这一路是有伴的了。不管刮大风下大雪，刘震他们有时候会在这种天气里不去学校，但是蒋海洋和林东东从来没旷过课。两人摸爬滚打的，从来没打过退堂鼓。

    蒋海洋是从来不带饭的，就在镇上买着吃。但是林东东每天都会带饭来，中午在炉子上热一热。

    中午林东东吃着热好的饭菜，其实也没什么菜，就是土豆，酸菜和豆腐换着样。姥姥疼他，三不五时的就切几块肉放里。

    蒋海洋没在外面吃，而是把盒饭拿回班级里，坐林东东旁边跟他一起吃。

    “你咋不在那吃啊？”林东东咽下嘴里的米饭，“拿回来都凉了。”

    蒋海洋把盒饭摊开，两个菜一荤一素。他把肉夹给林东东一些，“在那吃没意思，还闹吵吵的。”

    林东东把肉又给蒋海洋夹回去，“你自己吃，别给我，我饭够吃了。”

    “你快吃！”蒋海洋变本加厉的夹肉给他，“都多瘦了还不多吃，这样下去这辈子你也没我长的高。”

    林东东没再拒绝了，反正蒋海洋要干啥谁也说不听。况且他心里还有点美滋滋的，蒋海洋对他好呢，感觉不赖。

    左盼右盼终于放寒假了，林东东开心的想放两个窜天猴！不用顶风冒雪，窝在家里的炕头上烤着火盆，偶尔还能在火盆里烧个鸡蛋或者土豆，这日子可太美了！

    过年这天早上，蒋海洋刚吃过早饭就带着白糖来找林东东，说刘震他们都在他家，大家要打扑克。

    姥姥夸蒋海洋又长高了，把蒋海洋得意坏了。

    “你俩谁大呀？”姥姥笑眯眯的问:“东东今年都十五了。”

    “我大！哈哈哈～”蒋海洋叉着腰支着长腿，意气风发的对林东东抬抬下巴，“我十六了！快叫哥～”

    林东东穿着棉袄头也不抬的说:“想得美！”

    于是林东东就被蒋海洋连勒带拽的推搡出了屋，关了门还能听到俩人的嬉笑声。

    村里年味浓，劳累了一整年的农民冬天就窝在家里享清闲。在村里串串门打打扑克，或者一家人一起看看电视剧。日子虽然不富贵，但是家家户户都很满足。

    林东东也跟着蒋海洋到处串门溜达，其实他跟别人倒不是话太多的，但是他愿意跟蒋海洋呆在一起，即使是在旁边听着蒋海洋跟别人闲扯，他也觉得有意思。而且蒋海洋也不会让他一个人闷着，就算是跟别人说笑，也会时不时的扯到他，让他加入到话题里。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蒋海洋带着林东东去刘震家玩。

    刘震家很热闹，炕上坐了好几个人，都是男的，正兴致勃勃的盯着电视看。

    蒋海洋领着林东东进屋，还没站稳脚呢，就听刘爸说让刘震带他们去别家玩。

    蒋海洋莫名其妙的，问刘震，“你家干啥呢？”

    刘震神秘兮兮的推他往外走，神情有点别扭还有点猥琐，小声说:“他们要放录像。”

    “啥录像？”

    “就那个呗。”刘震挤眉弄眼的，“黄色录像。”

    蒋海洋和林东东恍然大悟的点头，“哦……”

    虽说这山村又穷又土吧，但是这些野孩子还真不是啥也不懂的。

    村里有的人会在家里看录像，当然得是比较富裕的家庭，一般人家有电视看就不错了。

    虽然大人们遮遮掩掩，每次看都把孩子撵出去。但是孩子们精着呢，越不让看越好奇，总要偷偷摸摸拿出来看一看。

    嚯，然后就以星星之火开始燎原。你告诉我我告诉他，几个小脑袋瓜凑一起，原来大人们就是看这个，看男的和女的脱光了滚来滚去！

    刘震和蒋海洋他们前两年就知道这个东西了，而林东东呢，托他们的福，在平时他们的闲扯淡里也多少知道了这个玩意。臭小子们凑一起嘴巴没遮没拦的，扯着自己都不大明白的荤话。

    不过以前蒋海洋他们还小，对录像没啥兴趣，除了好奇没啥感觉。可是这次却有点心痒痒，想看。

    显然刘震意意思思的也有这想法，他和蒋海洋在穿开裆裤时候就一起玩泥巴的默契此刻发挥到极致，俩人眼神一对，心下了然。

    至于林东东呢，说不好奇是假的。毕竟他也不算小了，从去年开始他的小小东就时不时的起大早跟他打招呼，误打误撞的自己摸过几次，射精的时候身上麻酥酥的，偶尔还有点回味。

    但是他不吱声，要是蒋海洋和刘震看，那他也跟着。这么久了一直都是听别人形容，他想看看到底是啥样的。

    既然一拍即合，三个人就又悄悄的转回去。刘震家房子比较大，那些人都在里屋看录像，他们仨就躲在外屋的门后，通过门上的玻璃正好能看到里屋录像的画面。

    里屋的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扭动纠缠的画面，刘震他们仨藏在门后的黑暗里，并排六只眼睛瞪大了看。

    嗯嗯啊啊的叫声时有时无的传了出来，画面上换了好几个玩法的男女终于进入正题，爬起卧倒的轮换着各种姿势干的热火朝天。

    刘震吞咽着口水，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林东东也有点兴奋，画面太刺激。特别是那男的，挺腰抽动的时候腹肌紧绷着，原来男人这个时候这么好看。

    蒋海洋同样兴奋了，但是他的眼神却情不自禁的瞥向林东东。录像里那女的没有林东东白，长的也没有林东东好看。特别是眼睛，林东东的眼睛像小鸡崽似的，天真纯净。

    他的目光又定在林东东鼻尖上，屋里的灯光照出来，正好照亮了那颗小痣。

    蒋海洋忍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他一直看着林东东鼻尖上的小痣难受，而现在，这难受达到了最高峰，他真想狠狠一口把它咬下来！

    深呼出一口气，不行，蒋海洋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然他怕忍不住上去把林东东鼻子给咬掉了！

    刘震已经彻底沉浸在录像里了，一只手还伸到下面去摸蹭。

    蒋海洋没理他，拉着林东东就快步悄声走了出去。

    “哎哎，你干啥呀？”林东东被蒋海洋拉着走的越来越快，不知道他这又是抽哪门子风。

    刘震家在村口，出了他家院子的大门周围就是大地。高高的院墙后面背风，这会儿也没有人。蒋海洋把林东东推到墙上，然后自己整个人贴上去，低头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不对，是盯着他鼻尖上那惹人心烦的小痣。

    林东东被他弄的有点懵，而且蒋海洋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陌生又有压迫感的气息，他有点心慌，不知道为什么。

    “你，你咋了？”林东东仰着脸小声问，试着伸手推了推蒋海洋。

    “别动！”蒋海洋皱着眉，压着林东东的手腕把他挤在墙上，不让人动。

    就快要到正月十五了，月亮已经很圆。此刻明晃晃的挂在天上，薄纱似的清晖洒下来，照亮了黑暗的小村庄，也照亮了角落里的两个少年。

    林东东被蒋海洋挤在墙上，身体紧紧贴着。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彼此咚咚咚的心跳。

    刚才录像里那个男人的身体突然出现在林东东的脑海里，可是恍惚着他居然觉得有点像蒋海洋！夏天的时候蒋海洋打完球总是把背心撩起来，腹肌的曲线虽然不明朗，但也若隐若现，热气腾腾的，生机勃勃。

    那会儿林东东就喜欢看，还很羡慕。他偏瘦一点，小腹没有赘肉，但是很软，没有什么肌肉。

    此时此刻，蒋海洋身上曾让他羡慕的，变成了让他呼吸困难的。

    “回家吧……”林东东又伸手推在蒋海洋胸前，眼神躲闪着，语气也透着慌乱，“我该回家了……”

    蒋海洋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再也忍不住，低头一口咬住那个惹人心乱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