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季萧坐在车里，已经失去线索了。最有可能的人不过是梁俊峰的一个玩物，什么情报都没有。 “前辈，现在和梁俊峰有联系的人没有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程颐实在不想放弃，就算做是自己多管闲事，出事的人就在自己身边，程颐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不知道。”季萧说着，突然开始发抖，“我该怎么办。” “前辈！”程颐顺手抽了纸巾给季萧，“杨泽这里已经没有线索，我们得想点别的出路。” “我知道。”季萧接过纸巾，看着前面，“梁俊峰做的皮肉生意，就说明他背后的势力不小，如果我们硬碰硬，怕是最坏的打算了。现在我们对梁俊峰一无所知” 程颐刚想开口，手机却响了，程颐看到来电愣了一下，随后划掉。 “前辈，我的助理之前追过星野泷的事，我觉得他也许知道些什么，我回去再和他商量一下。”程颐说完，电话又来了。 “你不接嘛？”季萧看着程颐，“不方便吗？那我先回避。”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先送前辈回去吧。这么无头乱撞也不是事。”程颐说着，发动车子离开了。 …… 程颐回到公寓时，辞海正站在门口。 程颐走到门前，打开门，还没反应过来，辞海搂住程颐的腰转身进屋关门，随后把程颐壁咚在玄关。 “辞，海。” “为什么不听话。”辞海看着程颐。 “听话？为什么要听话？我有我的想法和自由！我为什么要听话？！听你的话？辞海！”程颐被辞海的这句听话搞得非常烦躁，辞海从来不说这种话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别再去想星野泷的事，你为什么不听。”辞海双手握住程颐的胳膊，非常紧。让程颐有些不舒服，还有些害怕。 “前辈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我！”程颐看着辞海，有些恼火的说。 辞海沉默了一会儿，手上的力度一大，直接把程颐扛在肩膀上，随后走进卧室，把程颐扔到床上。 “辞海！你干什么！”程颐坐起来，辞海欺身压上来，抓住程颐的手腕把程颐摁在床上。 “以后，不要再插手星野泷的事。”辞海冷冷的说，简直就像在命令。 “我需要你来教我做事嘛？！我有我的想法！我可以帮助为什么不出手呢！是我的前途重要还是我的心重要！”程颐从来没想过，辞海会有这么强硬的一面，自从遇上了星野泷，所有的事都离开了预想的轨道，向着未知的方向出发。 “在我这里，你最重要！你好就是重之重！你为什么非要去碰那些东西！非要把自己放在那群人里！”辞海的手抓的程颐手腕振痛。 “你放开我，放开我！”程颐挣扎着。 “程颐！”辞海用力摁住程颐，“你听我说！不要再碰星野泷的事，任何事都不要再碰了。舞团不重要！星野泷不重要！季萧也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程颐看着辞海，“为什么，为什么遇到星野泷以后你就变了，你怕什么？怕我喜欢上星野泷？！怕我抛弃你？你是这么自私的人吗？” “我自私？！我难道不可以怕嘛？！”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程颐看着辞海，“我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们走到现在你才问我，我从来都相信你，什么事都可以交给你。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辞海还没回答，程颐挣扎的更用力了，潮红脸颊，微微泛红的眼角，湿润的眼睛让人心疼。辞海松开了程颐，随后下床。站在床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程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跑出去了。 “真是麻烦。”辞海摸着头，只觉得头疼。 程颐离开自己的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程颐看看身后那窗口的灯，只觉得心口发闷，紧接着转身头也不想回的离开去了季萧那里。 …… 季萧坐在沙发上，对面的女人看起来非常自然。靠在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织在一起，红色的高跟鞋把脚踝衬托的更加白皙，女人纤长的手指拨动卷发，眼神诱惑又暧昧。 “我可是很贵的，时间有限，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女人动了动唇。 “你是梁俊峰手下的人吗？” “嗯？哈哈哈哈。。”女人笑起来，“你难道想睡我老板嘛？” “你跟着他多久了，你知道这种事是。。”季萧话还没说完，女人烦躁的打住了。 “别给我说教。好为人师，这个违法乱纪了我知道，我为了钱你知道吗？想做就做，不想做，对不起，我时间有限。”女人站起来，高跟鞋的声音听起来乱了人心。 “你不想上岸嘛！”季萧看着女人。 “上岸？找个老实人接盘？为什么？”女人附身靠近季萧，“你接盘我就上岸。” 季萧只是看着女人没说话。 “我知道你找我想问什么。我也跟你说句实话。人生在世，谁说的清对错。你觉得老板做皮肉生意，干的不是正经勾当，你又知道多少人是被逼无奈做了最差的选择。跟着老板，唯一欣慰的，他不是过去的老鸨。”女人直起身子。“老板做这个，后手处理都是万分周全的，你想通过我知道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组织有多大。” “很大。” “他组织了多久。” “很久。”女人把自己的包拿起来，“我说了，老板的事我不清楚，他这个人阴沉不定，又不会和我们计较，他做什么我们自然不知道。” 季萧还想在说些什么，门外的敲门声让人一惊。 女人笑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季萧看了一眼女人，又走到门前准备开门，女人站在季萧身后，门外是刚到的程颐。 “前辈，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来打扰你。”程颐说完才发现季萧身后的女人。 “如果我有这么好的命，我也想做艺人。可惜，我只是个普通人，甚至在有些人眼里都不算人。”女人苦笑着，随后离开了。香水味淡淡的吻了吻程颐的鼻尖。 “怎么了，有什么线索了嘛？”季萧把程颐迎进来。 “我只是来诉苦的，对不起前辈。”程颐摸着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屋子里有点乱，你不要介意，随便坐吧。”季萧依旧没精打采。 “前辈，刚才的人是？” “去找杨泽时，他叫的人。”季萧坐在沙发上，程颐跟着坐下来。“她确实是梁俊峰的人，杨泽被梁俊峰当了床笫之人，还给他找了女人，还真是贴心。” “我们报警吧。”程颐看着季萧，“就算找不到熊丽的下落，警察也一定可以查到！这么庞大的组织真的要任由他发展嘛？他是个祸害。” “程颐。”季萧看着程颐，“你觉得他敢做这个，那后手处理会没有吗？你觉得他能把每一步都算计的这么精准，那警察能查到什么？证据在哪儿？组织在哪儿？都做过什么？客源呢？” “可是，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怎么可能和他对抗！他抓走了星野泷，就算是曾经收养过的人，如果。。。”程颐停住了，他不敢再说下去，因为程颐看到季萧在发抖。“前辈。。” “我能做什么。”季萧抱着自己的双臂。 “前辈，我刚才说错话了，前辈你别往心里去！星野泷不会有事的。” “有什么用？！我也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那有什么用！我看不到他！我就会不停的担心他，他现在怎么样，每个细节我都想知道，我陷进去了，无可救药！” 程颐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那个最幸福的人，无论发生任何事，辞海都能替自己挡住，他珍惜着自己，把自己的一切都看的比他自己还重要。也就是这一刻，程颐突然有点想念辞海了。 …… 辞海头疼的把电话扔到床上，只觉得每件事都让人措手不及。当初，为什么同意让程颐自己跑去酒馆喝酒，为什么同意让他搞舞团，为什么要用星野泷，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安排着每一件事似的。这个局都乱了，从星野泷出现的那天开始就乱了。 程颐一直都坚信着，辞海能给他所有想要的一切，他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可以和辞海发任何不可理喻的脾气，但辞海唯独忍受不了，程颐身在娱乐圈却一直想要的认同感。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异类总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融入真正的圈子。程颐太过渴望认同感，以至于星野泷的出现，就注定了程颐的偏激。 如果，早一点发现程颐想要的，那星野泷还会打乱程颐的步子嘛？辞海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电话突然响了，辞海迅速接起来。 “辞海，是我。”那边的声音刻意压着。 “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情况不是很乐观。我尽快把她带回去。” “好，老地方等你。” 辞海挂掉电话，终于叹口气。 从程颐第一次醉酒和辞海谈起星野泷的事，辞海就开始注意起这个奇怪的男人。但辞海没想到的事，他追查的步子赶不上程颐的认同和天真。当辞海把星野泷的背后事查清楚时，一切早就来不及了。 …… 深夜的房间里，星野泷双手被铐在床上，身上换了干净的裙子，长发被梳的整整齐齐，只是就这么简单的跪坐在床上，都不由得让人起了欲望。 梁俊峰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星野泷，手里的烟正慢慢燃着。 星野泷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句话也不说。梁俊峰抽掉手里的烟，把烟头掐灭扔在地上，虽然起身。星野泷的身子随着脚步声颤了一下，但细微到不容易被察觉。 梁俊峰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抬起星野泷的下巴，星野泷红着眼尾，抬眸看着梁俊峰。 “你和小时候不一样了。”梁俊峰突然说到。“如果你还是那时候的样子，你现在应该已经浑身发抖了。” “所以，你要放了我吗？”星野泷微微碰着嘴唇，黏糊糊的问出这句话。 “你说，真的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不配知道。” 星野泷话让梁俊峰愣了一下，随后梁俊峰放开，扯住了星野泷的头发，星野泷吃痛的唔了一声。 “我是不是很可笑。” “你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知道爱是什么。”星野泷有点想笑。 “如果我说是呢。”梁俊峰放开星野泷头发，从兜里掏出钥匙，把它挂在手上，在星野泷面前晃悠着。“嘴巴张开。” “恶心。”星野泷看着梁俊峰。 “呵呵呵，我就是一个恶心的人。”梁俊峰笑着拿起钥匙，用冰凉的钥匙尖触碰到星野泷的嘴角，随后划出星野泷嘴唇的轮廓，最后停在紧闭的唇线上，慢慢探进去，口腔里瞬间充斥着铁锈的味道。 星野泷扭头躲开，梁俊峰停了一会儿，收起钥匙，伸手抚摸星野泷的脸颊。 “我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坏人，从心开始坏的人，你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从见面到现在，我可还没有侵占过你。就这一点，你不该给我点奖励嘛？” “奖励？这也是件好事嘛？” “我想把重头戏，放在该演的地方。”梁俊峰说着，手指有力的捏住了星野泷下巴，随后吻上去，强势的亲吻侵占着星野泷双唇，梁俊峰的舌头撬开星野泷的唇齿时，几乎是粗暴的把星野泷的口腔疯狂的舔舐了一遍，疯狂到星野泷无法闭上嘴，唇角的银丝滑落时，让星野泷觉得恶心。 梁俊峰松开手，随后叩住星野泷的脑后，另一只手触摸上来，把星野泷摁在床上。这个吻过了很久很久，分开时，梁俊峰的舌头还粘着银丝，星野泷半张着嘴，潮红的脸颊上带着些许的欲望，双眸迷离的看着梁俊峰，喘息着。 “这里。”梁俊峰的指尖触摸着星野泷的脖子和锁骨。“曾经都是我留下的痕迹，你从来都是我的。” 随后，梁俊峰吻下去，舔舐着星野泷的脖颈，星野泷因为刚才的亲吻有些缺氧，意识早不在状态，任由梁俊峰在这一片干净地带，留下狼狈不堪的痕迹。 “不，不要。” “点到即止。”梁俊峰抬起头，笑着用食指点触星野泷的嘴唇，随后起身放开了星野泷，星野泷胸口起伏，看着梁俊峰。 人生在世，逃不过最后一死，如果没有牵挂，早些死掉，自己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终究是自己的贪婪。 …… 熊丽躺在床上，遍体鳞伤。露出的脖子和锁骨上填了一层又一层的伤。双手叠在身上，青红吓人。只还剩那张脸好看，就连头发都打了结。 辞海坐在旁边，看着沉睡的熊丽，不免觉得悲哀，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她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还算乐观，除了外伤，”那人叹了口气，“其他，不好说。目前身体还算稳定，但是这么久监禁，精神上可能不太乐观。” “楚希萧，谢谢了。”辞海交叉着双手，看着熊丽。 楚希萧笑了笑，干净阳光，洁白的衬衣领上落着几缕碎发。楚希萧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 程颐匆匆忙忙赶过来，看到床上的熊丽时，程颐的胸口憋闷发涨，他不敢相信，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直面了真正的犯罪。床上的熊丽狼狈不堪，与记忆里她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怎么样了。”程颐慢慢走过来，开口询问，但双眼从没离开过熊丽的伤口。那些伤口一层叠着一层，甚至还有吻痕在瘀血下扎眼。 “目前身体还算稳定。没什么大事。”楚希萧回答程颐。 “这是楚希萧。”辞海看着程颐，程颐听到辞海的介绍，才把视线转移开，放在楚希萧身上。 楚希萧看上去是个温柔的暖男。 “从哪儿找到她的。”程颐的喉咙上下动了动。 “一开始追查确实找不到藏身地点，后来梁俊峰搬家，再旧公寓里，发现了熊丽，她当时已经没有什么反抗余地了，可能是抓她的人觉得梁俊峰那儿安全，就把她转移过去了。” “那个人呢！那个人现在在哪儿。”程颐的声音里听出了愤怒。 “已经交给警察。”楚希萧垂眸。“那个人也只是这个组织里的边缘人物，大的情报他也不知情。” “这事要告诉前辈。”程颐说着转身要走，辞海起身迅速抓住程颐， “你冷静一下。”辞海低沉着声音，“熊丽是关键人物，她不能暴露。从梁俊峰手里抢人，迟早是会被梁俊峰知道，你现在告诉季萧有什么用？让他产生错觉，梁俊峰已经暴露？然后屁颠屁颠去自投罗网？季萧有星野泷压制，他就是个不稳定的炸弹，还没制裁梁俊峰，再把季萧搭进去，你是救人还是害人？” “辞海。”程颐哽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辞海。” “我知道，你难得见到那么适合你的舞者，星野泷确实适合跳舞，但是非常时期，我必须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来选择可以靠近你的人。是，你说的没错，星野泷没做过什么过分事，但他接近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坏事。” 楚希萧不分时宜的咳嗽了一声，辞海放开程颐， “她现在这个身体情况还是得好好修养，最近几天我就先匿了，梁俊峰那边很快也会有消息。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卖屁股。”楚希萧说罢，看了一眼熊丽，顺手把被子拉高一些，又抬头转身看着程颐，“她还是很坚强的，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持着自我保护的意识，虽然反抗会得到更可怕的后果，但她还是做了。” “谢谢你。”程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太多太多了。 “你们照顾好她。”楚希萧说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