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想抱着操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甄珠是个心大的,七夕那一桩小矛盾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揭过去了。 崔恪却是怕了她的折腾,为了以绝后患,第二日提早下值,特意去陪萧夫人用晚膳。 崔恪自长大后性情愈发肃冷,接人待物喜怒不形于色,对父母也不见太热络。 他能主动来,萧夫人自是欣喜,叫厨房做了好几道崔恪爱吃的菜色送上。 安国公不在,食案上只有母子二人。 萧夫人夹了块卤牛肉放到崔恪碗里,描画精细的眉眼笑意吟吟:“梦之,母亲这几日正想找你,你刚好就过来了。” 崔恪疑心是赏荷宴上相看贵女的事情,但面上不动声色,“母亲,什么事?” 萧夫人放下筷箸,一旁的侍女奉上白帕,她慢条斯理地拭了拭唇,缓缓地道:“昨儿我设了赏花宴,见兵部尚书家的庶女和崇文馆校书家的嫡女相貌教养不错,想讨她们俩来我们家,留在母亲膝下做个伴。梦之,你看怎么样?” 这话问得精巧,兵部尚书在朝是正二品官员,崇文馆校书是从九品。 尚书庶女,校书嫡女,在平民百姓眼里身份金贵,可在大魏位尊高傲的长公主这儿,那是压根不够看,做义女不可能,留人家入府,那就只有…… 崔恪微微一笑,直言婉拒:“母亲好意,儿子心领,但我暂时没有立侧妃和纳妾室的打算。” 萧夫人不恼,眸中掠过一抹深意,语重心长地劝说:“话虽如此,但世子妃有孕,身子总归不便,到了后面三个月更是不能贴身伺候你。母亲心疼你公务劳累,世子妃娇气任性,你这身边连个称心如意的人都没有。” 暧昧地笑了笑,萧夫人继续道:“母亲知你眼光高,上次那两个婢女空有姿色你看不上便罢,可这回都是身家清白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诗词歌赋上也颇有才华,与你相配正好。” 崔恪没了用膳的心思,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了几口,措辞温和且恭谨:“梦之理解母亲一片良苦用心,但我在刑部,母亲也是知道的,平日早出晚归,案牍堆积,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 萧夫人闻言冷笑,她以公务劳形之由给他送人,儿子倒好,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推脱得干干净净。 好整以暇地瞥过崔恪一眼,萧夫人淡淡开口:“昨晚上冒着风雨给那野丫头买吃食的滋味可好受?” 崔恪的脸微红,带着被拆穿心思后的窘迫神色,讪讪低头。 萧夫人并不嘲弄,轻叹口气:“甄珠太任性了,不是个会疼夫君的性子,若不是她怀了身孕,母亲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娶她。” 崔恪敛首,想到昨晚甄珠后来的乖顺热情,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柔软,“珠珠还小,以后会长大的。” 萧夫人撇嘴,少年人深陷情事,待情浓转薄,谁知道又是个什么光景。 终是意难平,萧夫人还是出言打击:“你现在说得好听,但愿将来不要后悔就好。” 挥了挥手,唤下人撤去膳食,褪去一身倨傲的意态,不过是个因孩子不听话而感到怅然的母亲,“做官不听我的,娶媳妇纳妾也不听我的,我真是白生了你这个儿子!” “母亲哪里的话。”崔恪体贴地捧上一盏温茶,递予萧夫人,温声宽慰:“待到过年前后珠珠差不多就该生了,我俩不懂照顾孩子,到时还指望母亲来帮忙带带孙儿。” 提到孙子辈,萧夫人眼中漾起柔和的神采,对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饱含期待,和崔恪谈到甄珠,口气也好了几分:“只要甄珠安分守己,我自是不会闲着没事寻她麻烦。平日里你别太纵着她了,在娘家娇生惯养不懂事,嫁了人还跟个孩子似的胡作非为,倘若传出去,我们安国公府可丢不起这个人。” 崔恪应道:“母亲说得是。” 知子莫若母,萧夫人听崔恪漫不经心的答话,便知他没听进心里去。 细长的眸子转了转,她试探问道:“若是母亲执意要给你纳妾呢?” 崔恪苦笑:“那我只能和珠珠搬出去住了,自古情孝难全,母亲千万别这样为难我。” 萧夫人忍不住叹息:“母亲是担心你在她跟前受磋磨。” 成婚才多久,又是青楼点小倌,又是半夜三更折腾郎君,没个安分样子。 崔恪淡然自若,低下眉目,借里一句说辞委婉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得,这还有点甘之若饴的意思了。 崔恪固执,萧夫人向来清楚,此刻摆手不再多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你们去吧。” 但两人性格天差地别,怕是有得磨。 崔恪行过礼提步欲走,萧夫人在他身后重述:“梦之,母亲还是那句话,但愿将来你别后悔就好。” 崔恪犹疑片刻,清明而坚定地向外大步走出。 —— 这一年的夏季,长安及各地风调雨顺,唯有中原遭遇十年一见的大旱,其中属都城申州最为严重。 申州三个月没下一滴雨,田地干涸开裂,庄稼颗粒无收。 大魏朝堂命当地官员放粮施粥,并从中央拨款赈济,但当地旱灾仍不见好转,百姓在求雨不成后,纷纷变成流民,往南方江浙迁移。 赈灾一事经大皇子萧岑着手,眼下申州毫无起色,反而灾情越演越烈,文帝大怒,将萧岑关府禁足,并召来太子萧璟商议此事。 户部掌管国家财政事宜,在职尚书是萧岑的亲舅舅,亦是当今仪嘉皇后胞弟。 文帝疑心这其中有大纰漏,萧璟举荐刑部侍郎崔恪作为巡察大臣,再次发放赈灾银两,并暗地严察朝廷和地方是否有官吏贪赃枉法。 文帝欣然同意,崔恪官风清正,他对这个外甥也颇为信任。 一道诏令急下,崔恪接旨出宫,即日便要赶赴千里之外的申州。 —— “太仓促了,太仓促了!”甄珠光着脚丫在房里踱来踱去。 时至夏日,室内置了冰鉴散热,但地砖冰凉,女子寒从足下生,崔恪两手抄起甄珠,将她放在床榻,拿双罗袜给她套上。 他口中安抚:“申州灾情刻不容缓,我去月余忙完就回来长安了。” 甄珠不以为然,扒着他的脖子哝哝撒娇:“申州好不好玩啊,我除了雁门和长安,哪里都没有去过呢。” 娇生惯养的小娘子,不懂人间疾苦,朝堂皇帝大臣为当地灾民操碎了心,她只顾想着玩去了。 崔恪点了下她的小鼻子,眼中微含宠溺,“我是去办公,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正了正色,与她细说:“申州干旱,缺水缺得厉害,别说玩,能有正常的饭食饮水就不错了。至于梳洗沐浴,那不知道得多少天一次,你这么娇气,哪能受得了。况且你还怀着宝宝,经不起风餐露宿,舟车劳顿。” 甄珠似懂非懂地点头,略有失望之色,“这样啊,那不好玩。” 把头埋进他颈项里蹭啊蹭,委屈巴巴地抱怨:“我就是太无聊了,在长安闷得要发霉了。以前没嫁人,我爹天天把我关在家里学规矩,现在成婚了,又被这个肚子绊在府中哪也去不了。” 知道她爱玩闹,崔恪抚摸她一头秀发,柔声哄道:“等你过年生完宝宝,明年开了春,我请段时间的假,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都行。” “真的?”甄珠双目亮晶晶地盯着他。 “真的。”崔恪语气笃定。 “崔恪,太好了!”甄珠捧起他的脸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乌溜溜的眼珠转动,似在思索,“我想去江南,听说江南风景可好看了,啊不,我要去巴蜀,听说巴蜀好吃的多哎。”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她的视线定格在崔恪脸上,嬉闹的笑容带了点认真,“不过我更想带你去雁门,看看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那里有大漠黄沙,戈壁秃鹫,随便跑随便玩,别提有多自由了!” 秀眉一扬,透出几分骄傲的神色,她的表情灵动而鲜活,“崔恪,你见过骆驼吗?我不止会骑马,我还会骑骆驼啦!我要骑在上面,肯定比你站起来还高!” 听她描述,崔恪想着那情形,娇俏的少女骑着高峰骆驼,该有多么英姿飒爽。 反倒是长安城的高门宅院拘了她天生活泼的性子。 崔恪亲她眉眼,“珠珠,以后你骑骆驼,我给你画骑在骆驼上的你。” 甄珠被他温热的气息拂得眼皮发痒,稍稍躲开些,提起往事不满地絮叨:“崔恪你以前好凶啊,第一次见面就帮着别人责怪我,去年你还把我抓去牢房吃猪食牢饭。” 情意浓了她来翻起旧账,崔恪并不让她,数落道:“四年前你是个小姑娘,哪能随便张口骂人,还脱鞋砸人,在那么多人面前光着脚,你知不知羞。” “还说去年,你知不知道跟你同桌赌钱的几个人身上涉有命案。他们周身匪里匪气,旁人都不敢沾,偏你个不怕死的跟他们在那吆五喝六赌得兴起,不抓你抓谁,谁知道你跟案子有没有关。” 甄珠自知有理亏之处,小声哼唧:“四年前是沈妙容她们先带头嘲笑我的,说我土包子,野蛮子。” 崔恪淡淡睨她,“难道你就没还嘴?” 想到此,甄珠扑哧一声笑出来,眼底流露出小小的得意,“她们一群人都骂不过我,她们骂来骂去就是那几句,我一句‘狗娘养的’就把她们镇住了!” 崔恪皱眉,不经意想起在畅欢楼她骂的那句“你他娘的”,掂起甄珠的屁股蛋儿,他使力打了两巴掌,厉色警告:“以后不准口吐脏话骂人。” 甄珠“哎呦哎呦”假假地叫唤两声,巴掌听着响亮,落在肉上不疼,他没舍得真打。 甄珠坐在崔恪怀里扭动,贴他贴得更紧了,叙完自个的旧事,轮到该询问他了。 她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崔恪,那我以前推你下水,害你重病,你有没有恨过我啊?” 崔恪似笑非笑:“你说呢?” 甄珠悻悻低头,崔恪当时病得差点死掉,她都想好了,如果他好不了,安国公府执意要讨个公道,她就以命偿命,算作给他配阴婚了。 见甄珠黯然,崔恪坦言笑道:“我还不至于和当年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斤斤计较,是我少时没学凫水,那会儿忙于学业,身体也不大好。” 他好有包容心啊,甄珠听得心里暖暖的,递上红唇又要去亲他,“你放心去申州吧,我和宝宝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崔恪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一记深吻,舌头交缠,口涎互渡,直把怀中人亲得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烛影摇红,衣衫尽褪,他攥紧她的大腿,抱着人下了床。 硬硬的一根抵在她的阴豆上,他低声求欢:“珠珠,临行前让我抱着操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