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把他给我

    许泽凝再次见到哥哥已经是下午，她从被破坏的系统中反追踪到了对方的隐藏信息，还有那名叫季旭的警官留下的一些痕迹，正准备去向许泽扬汇报。

    她下意识呼唤了一声哥哥，却被对方回过头来的眼神吓了一跳。

    “……！”

    登时，许泽扬的白色衬衫满是黑红色的血污，阴沉的脸上如从地狱归来的罗刹，似乎是将怒意压抑了许久。

    她不知道哥哥身上的血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那双带着猩红的双眸为何盛怒至此。

    “哥哥……你、受伤了吗？”许泽凝下意识地问。

    “不是我的血。”许泽扬不再看她，背过身去径直走向走廊尽头，“我去冲个凉。”

    许泽凝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她心里一惊，连忙顺着走廊下到牢房处的铁门，果然那味道是从这里传来的。

    “小姐，Boss吩咐了谁都不允许靠近这里。”守卫的人困扰地说。

    “把门打开。快！”许泽凝命令到。

    “……是。”守卫没有办法，打开了铁门。

    许泽凝进入铁门的一刹那，血腥味扑鼻而来，混杂着其他似乎有些烧焦的气味。她走到牢房前面，催促着守卫打开牢门。

    “对不起，小姐，钥匙只在boss那里……”

    “真是麻烦！”许泽凝从腰间抽出手枪，击中了牢房的锁。她走了进去，看到被绑在那里的人，吓得不觉后退了两步。

    浑身赤裸的青年被铁链死死绑在一个平台上，看起来就像实验过后，被丢弃在解剖台上的青蛙。

    苍白的身上、腿上都是错综交叉的鞭痕，深红色的伤口已经微微发黑，还在淌着血。胸前，分身，大腿内侧和后穴满是蜡烛融化滴下的蜡油，地上丢弃着三四瓶吐真剂和肾上腺素的空注射器。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残忍的场面，即使她有时会用人做实验，但是也只是为了药剂研究，都会好好照顾样品不受伤，保证之后还能用。

    “喂，喂！”她探了下那青年的鼻息和脉搏跳动，发现虽然微弱但是一息尚存，许泽凝拍了拍他的脸颊，但是没有回应，似乎意识已经不清了。

    这人明显都已经……是什么让哥哥做到这种程度？哥哥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她对着平台连开四枪，打断了禁锢的铁链，对着身后的守卫说：“你，把他搬着跟我走。”

    守卫迟疑了一下，看着小姐认真的表情，连忙搬起了重伤的人跟着许泽凝走出铁门。

    当许泽凝跟搬着季旭的手下快要回到实验室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许泽凝看到来人，鼓起腮帮停住了脚步。

    面前的人脸上的阴沉和凶狠并未减少半分，短暂的冲凉过后，额前短发有些还未完全擦干，在一滴一滴地淌着水。

    许泽凝眼中的阴鸷像是无底的深渊，不如说看到自己妹妹像是要救那个人的时候，眼神更加危险。

    “凝凝，你在干什么。”

    “救人，他快死了。”许泽凝正视着他，即使看到了不如往日温柔的哥哥，她也打算没有退让半步。

    “善良也要有个限度。你知道你要救的人是谁吗？”许泽扬盯着妹妹想坚持救人的脸，语气平静地可怕。

    “我当然知道。正因为我查到了点东西，有些话想要问他才去的。”许泽凝回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昏迷着的季旭，“可他这样……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了。”

    “我用尽方法他都没开口。就算你救了他，该不会你会以为他因为救命之恩就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许泽凝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一笑：“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下我的想法，也许他就真的会说呢。”

    “无聊。”许泽扬听到这眼神暗了下去，“你知道他毁了我们多少心血，杀了多少组织的人吗？阿辉就是他亲手杀的。他不过是联邦和调查局的一条走狗，你真觉得，他有被救的价值吗？”

    “阿辉虽然之前一直对组织贡献很大，但他一直想要自立门户，在那件事之后带着人背叛了我们，甚至袭击了警察才被击毙。这件事哥哥也是知道的不是吗？”许泽凝认真的说，

    “就算他只是被联邦当作工具，但他身上的确有很重要的线索。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因为他如此愤怒，但如果之后他真的派不上哥哥的用场，正好做我新的实验样品，没必要杀了他吧。”

    许泽扬看着坚持说着的妹妹，一时沉默了。

    许泽凝伸出两个手指，比成小树杈：“喏，现在人在我手上，给哥哥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我来救他，但以后他就是我的了，哥哥不许再插手；一个就是哥哥你亲自来救他，我问出东西之后，我也再不会管。”

    说罢，她俏皮地歪了一下头，她心里知道自己已经说服了哥哥，就等着他的回答了。

    “……把他给我。”许泽扬叹了口气，良久才说道，“真是败给你了。”

    他从守卫的手中夺过季旭抱在怀里，对身后的妹妹说，“我只做到让他能够开口回答你问题的程度，之后，你不准再插手，明白了吗？”

    “切，哥哥真小气。”许泽凝露出了猫儿一般的狡黠笑容，故作惋惜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