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见（剧情虐）

    第二十二章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客厅，晴朗的天气带着耀眼的光使得萧净从梦中惊醒，他坐起身，发现自己昨晚在等哥哥的时候，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自己身上还披着一条厚厚的毯子，萧净莞尔，他看着厨房里忙活着的身影，不禁有一种幸福感涌上心头。

    “阿净？是我吵醒你了吗？”萧清端着刚刚做好的早餐，笑着走过来问。

    “嗯……没有，哥哥你昨天几点回来的啊？”萧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边打了个哈欠。

    “很晚，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萧清歉疚地摸了摸他的头，“因为有个很重要的人临时要见，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萧净笑了笑，“我前两天也是在彻夜审问嫌疑人，昨天和队长换班才回家休息。”

    说着，萧净顺手拿起了手机检查一下消息，发现了有一条不起眼的未读邮件躺在信箱里，连续审问新逮捕的犯人几乎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处于疲惫的状态他自然会忘记检查。

    “嗯？季旭前辈昨天上午发来的？上次事件调查局不是给他放了一年的修整假，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海外度假吗？”

    萧净好奇地打开那个邮件，发现里面只有一个链接。

    “怎么了？”萧清走过来，凑到屏幕前。

    萧净迅速地打开了电脑进入那个链接，发现是季旭针对于灰色地带做的情报系统，用户名已经默认输入，界面上可以直接调用和控制里面的设备，每个下位机的工作状态都有完整的信息。这个情报系统功能十分齐全，甚至有对象追踪和预测功能。

    “为什么季旭前辈会把这个发给我？难道……他也参与了最近发生的事吗？”萧净疑惑地操作着后台的管理界面，却被一只手握住了。

    “可以给我看看吗？”萧清紧盯着屏幕，萧净把电脑递给了他。

    “……这是！”

    之前被破坏的设备已经进行了数据还原，所以案发现场的资料可以完完全全的呈现出来。萧清查看了案发时间的监控，反复观看，终于在屏幕的角落里找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个男人，不是那天碰见的大叔吗？”萧净凑近了看了看，发现屏幕上的脸就是那个混血大叔。

    “应该没错。”萧清放大了画面，“还有这个人，是特攻部队与我同期的干部。我真没想到，他还在为他们做事。”

    “等等……这就说明……”萧净侧过脸看向萧清，“他们要联手对付青鸾？”

    “不，”萧清摇摇头，肯定地说：“我昨天才去见过灰熊的首领，他说他并没有下过这样的指令。他怀疑，应该是有人背叛了他们。说到底，青鸾毕竟于他们有恩，他们没有理由仅仅为了一批货就恩将仇报。”

    “嗯。”萧净翻看了一下记录：“而且，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这些人使用的枪械不像是本地生产的，特别是这个口径的机关枪，明显就是舶来品。所以说，之前的军火交易事件的幕后人，除了在水面上的灰熊，还有特攻部队了？”

    “没错。”萧清接着说：“这种口径的威力比一般的枪都大，使用它就会违反枪械持有法，且不说是能够订购到这个口径的枪械，就是这个数量，能调动的到这么多船的，也许只有用联邦政府的名义了吧。”

    “也许画面上的东西只是冰山一角，我们还不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萧清的视线暗了下去：“一场暴风雨已经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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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灰色短发的中年男人用枪指着地上跪着的人，眼神里透露出很久没有出现过的阴冷，他将枪口抵住了混血男人的太阳穴，一字一句地问出：

    “……为什么。”

    “安德烈，你为什么要背叛。”

    “咳咳……”被用枪指着的男人一边咳出呛在嗓子里的血，一边笑着回答：“既然被你察觉了，那我无话可说，按照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告诉我你这样做的原因。是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情吗？”伊万没有扣下扳机，灰色的眼睛中划过一丝痛苦的神色，面前的人，不仅是他最信任的手下，而且是与他并肩征战多年的好友，突然的背叛让他一瞬间还无法接受事实。

    “呵……伊万，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安德烈笑了笑：“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我当初选择追随和效忠的对象了。现在的你已经失去了霸气与狂傲，就如同一条快要死去的狼……我不能允许我们一起建立起来的灰熊再这样下去！”

    “所以你就私下带人联合了那帮恐怖分子一样的所谓政府特攻部队，从他们那里订购枪支，并且企图绑架一直于我们和平往来的青鸾交易人？”伊万盛怒的眼神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他们到底给你承诺了什么你才会这样做！”

    “一块领地里，只能有一只狼王，其他的都是丧家犬。”安德烈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原因。青鸾现在与我们和睦相处，但是实力已经非常悬殊，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吞并我们，将我们赶出这个地方。既然这样，不如和联邦合作，他们能提供给我们钱、人手、资源，有了他们的帮助，击败和消灭青鸾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知不知道你是被他们利用了！”伊万将枪压在安德烈的太阳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总是太冲动，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你以为他们是真心想要帮我们吗？他们消灭青鸾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他们的独裁和收缴青鸾这几年的财源积累？他们为什么要找上我们，你难道没有考虑过吗？”

    “我们这半年来和青鸾互利互惠的交易，双方已经建立起了信任，他们想利用对我们不设防的心理，去打青鸾一个措手不及。青鸾的首领一死，他们击破和抢夺群龙无首的青鸾地盘就不是什么难事。你以为接下来他会放过我们吗？如果这次真的成功了，那么真正危险的才是我们！”

    “……”安德烈浑身力气被抽走一般，失神地看着伊万因难过和愤怒而颤抖的脸，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执着和一念之差，竟然让自己一直敬仰追随的人如此痛苦，差点让整个家族陷入危机。

    “为什么……你有这种想法不直接和我商量呢，安德烈，我已经……那么不值得你信任了吗？”伊万灰白的眼中流露着悲伤。

    “唉。”安德烈叹了一口气：“就算和你商量，你也不会同意的吧。伊万，因为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啊。虽然你真的很强大，让别人都能对你俯首称臣，但你的重情重义，有时候根本不像是一个首领。”

    “也是因为你这样，灰熊才会一直被困在这小小的港湾中，没有办法出人头地。”

    “这样……不是正确的吗？”伊万苦笑着看着他：“看惯了因为斗争而产生的伤痕和鲜血，我希望能用我的能力让你们过上安稳和富足的日子……我以为，这才是你们想要的。”

    “伊万，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优点。”安德烈握住了伊万手中的枪，闭上了双眼：“开枪吧。家族不允许有叛徒，一次都不允许被背叛。”

    “……”灰白色的眼瞳止不住地颤抖，伊万为即将要杀死自己的部下和挚友而犹豫和悲痛，然而眼前的人已经犯下了一次不可饶恕的罪过，为了家族和组织，他不能够法外开恩。

    “……До　свидания，друг　мой　.（再见，我的挚友。）”

    一声沉重的枪声响彻了整个宅院，雪白的鸽子从灰败的树上拍打着翅膀飞走，消失在伊万布满阴霾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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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澪收到了来自萧净剪好的记录视频，上面有人物的身份和标注，她放大了那个画面，看见了安德烈的脸和看起来很像特攻部队的人出现在一起。

    “……安德烈叔叔？”她叫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相信，那个以前一直豪爽地开怀大笑的人，竟然会对自己的同盟下手。

    林澪迅速换好便服，穿戴上配枪和替换弹夹，此时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是许泽凝。

    她叹了一口气接下了电话，也许是来催进度的吧，真是赶得巧。

    “澪姐姐？我打来想问你，上次的事结果出来没有～”

    “你真是会挑时候，有一点眉目了，我现在正要出发去调查这个事情，我想去亲自确认。”林澪用肩膀夹住耳边的手机，一边佩戴好一顶帽子。

    “我也可以一起去吗？毕竟是和我相关的事呢。”电话那边的语气有点像是在撒娇。

    “不行。才经历过危险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忘了？”林澪一边叹气一边走出门，结果迎面撞上一个栗色的身影。

    “反正你会保护好我的。保护证人，是你们警察的工作不是吗？”

    电话里和面前的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林澪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笑着的少女，瞬间好看的眉毛紧紧簇成一团。

    “我还带了人过来，放心，不会扯你后腿的。”许泽凝勾起一抹骄傲的笑，“毕竟我也想亲自以牙还牙呢，敢把本小姐弄到这么狼狈，让我看看是谁这么有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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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如果有情况，记得先躲起来。带着你的人，立即撤离。”林澪严肃地对着身旁走着的少女说道。

    “知道啦。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很厉害的。”

    “你就是个小孩子。”林澪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然而在她下一秒看到那个银灰色头发的身影时，笑容一瞬间僵住了。

    对方倒是先开了口：“澪？真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伊万叔叔。”林澪眼神冷了下来，“真巧，在这里碰到你。”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吧。”伊万的眼中充满着警告，林澪发现他的身后有很多武装的人手。

    “这是要去和谁火并？”林澪收回环顾的眼神，直直盯着伊万。

    “与你没有关系。”语气中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吧，那我也不废话。”林澪有些焦躁地看着面前平静的人：“我是来找安德烈叔叔的。”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伊万回看着林澪，表情没有一丝波动。

    “不在……你，杀了他？”一瞬间，林澪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事件里面重要的证人！”

    “叛徒，就该死，无论是谁。”伊万的眼中深不见底：“回去，这是我和他们之间的事，你不应该掺进来。”

    “我该不该管是我自己的事！倒是你先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

    林澪的话语忽然被枪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打断，紧接着，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声冲着这里袭来，她迅速拔出枪，拉着许泽凝撤到掩体后。

    “你快走。”她压低声音，对着身旁的少女说。

    “我带人去外围支援，需要有人从侧切入。”许泽凝的眼中没有惧怕，反而是镇定：“你跟这个大叔一起应战，记得保护好自己。”

    “等这次斗争平息了，就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栗色长发的少女站起身，递给她一个信赖的眼神，就匆匆绕到墙后跑开了。

    “真是胡来。”林澪无奈地看了一眼离去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枪。

    眼前攻进来的人被一个又一个的解决掉，林澪与伊万相互配合着战斗，最终整个七零八落的房子平静了下来。

    “看到你又成长了，我很高兴。”伊万收起手中的枪，看向林澪：“没有受伤吧。”

    “哼。自从你把我丢回调查局之后，还丝毫在乎过我吗？”林澪一脸不悦地盯着他。

    “澪。我送你回调查局，是希望你不要再和我有瓜葛，过上正常的生活。”伊万笑着说，“行了，多谢你的出手相助，现在我要去追罪魁祸首了。你整理一下就回去吧。”

    “安德烈叔叔的事，你欠我一个交代。”林澪冷冷地看着他。

    “他……背叛了我，和特攻部队一起，出卖了家族。所以我就处置了他。”伊万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情绪：“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那可是安德烈！就算是背叛，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林澪愤怒又悲伤地说道：“他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事……”

    “澪，你还是太善良。”伊万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分的善良就是愚蠢，你不适合待在这里，回去吧。”

    他们没有发现，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一直对准着他们。

    “指挥，不仅是那个老头，调查队的人也发现了可能是我们做的，怎么办？”

    “干掉他们。”耳机里面传来不带感情的命令。

    远方的高楼上传来扣动扳机的声音，伊万凭借着多年战斗的直觉，下意识地就突然将还在情绪失控中的林澪抱住，扑倒在地上。

    血，下一刻就从伊万的背后涌出来。

    “什……”　林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一直高大宏伟的身躯，就这样倒在了自己面前：“……伊万！！！”

    听见了林澪的惨叫，刚刚处理完现场的许泽凝急忙赶来：“澪姐姐！发生了什么……呃！”

    看见面前的画面，许泽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子弹精确地从背后穿过了倒在地上的人的肺部，不管现在做什么，那人都应该是没救了。

    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一边叫手下呼叫救护车，一边冲上去按住不断冒血的伤口。

    伊万强撑着睁开了双眼，将手搭在睁着眼睛掉泪、除了颤抖说不出话的林澪头上：“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大叔，你不要说话，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许泽凝按住伤口，冲着伊万喊到。

    “没事的，那可是三发连射，我知道我已经……”伊万扯出一个苍白的笑。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你可是那个伊万……”林澪抱住伊万断断续续地哭着说。

    “小姑娘……”伊万挣扎着看向还在努力扎入救急药剂的许泽凝，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她：“那天让你受袭击的事，我代替我那愚蠢的属下……向你道歉。”

    “大叔……”许泽凝鼻子一酸，她咬了咬牙，没让泪水涌出来：“那不是您的错，您也帮我解决了他，这就够了。”

    “谢谢你的原谅。”伊万露出释然的笑容：“还请你帮我照顾好澪，不要让她再和我们扯上关系了。”

    “我从来都没那么想过！”林澪忽然提高了嗓音，完全失去了往常的平静，她激动地抱住伊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在调查局没有立足的地方，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感觉到有家……”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以前也是，以后也是，我的……孩子……”伊万最后慈爱地抚摸了林澪的脸颊，手就失去了力气垂下，落在了地上。

    “……再见。我永远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