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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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看，金业集团的总裁在招保镖，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连金业的总裁都招保镖了？” “不知道，听说啊，是有什么恐怖分子入境了，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都在招保镖，想保命呢。” “也只有他们那些有钱人才请得起，像我们这种，遇到了也只能等死。” “不是吧，我怎么没听说呢？” “嗨，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连金业的总裁都要扩招保镖了，应该是真的。” “嘿，美女们，聊什么呢？”陈鑫在一旁听了许久，有些好奇。 哪里传出来的风声，什么恐怖分子，我像吗？陈鑫挑挑眉，不禁对这件事稍稍留心了些。 “哦，帅哥，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前台服务员们反应过来，连忙各自站好，看到陈鑫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陈鑫淡淡一笑：“我来拿东西，有人放了个东西给我。” “方便说一下您的姓名吗？” “南洲。” “是有送来一件东西。”将一个五六十厘米长的箱子递给他，“您检查一下。” “不用了。”陈鑫礼貌地笑笑，怕打开吓着你们。 陈鑫将箱子提在手上，身子前倾，靠着柜台：“美女，刚听你们说，金业集团在招保镖？” “对啊。” “那斜对面的百烁集团在招吗？” “百烁啊，他们那的保镖是整个帝都最多的，还招什么啊。” 另一个小姐姐也说道：“就是，平时就跟国家保护动物一样，那安保没人会敢对他下手的。” “喔。”陈鑫笑着，“这么夸张啊。” “真的，我告诉你啊，我们这儿，就数他最怕死，去哪都是一大群保镖围着的。你看他们那栋楼，连窗户玻璃都是防弹的，就连他们公司里的员工给他递文件什么的都是保镖代劳。而且他的保镖没有个三年半载的，根本连他身边都近不去。” “你们都这么了解啊。”陈鑫扬眉，她们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那边最里面坐着的小姐姐转过来说道：“就隔了一条路的事儿，他们公司里的那些职员经常跑我们这儿来做SPA，没少听他们吐槽他们老板呢。” “哟，这儿还有SPA呢？”陈鑫乐了，佯装感兴趣的样子。 “可不是，我们这个酒店啊，服务可多了。”…… 听前台服务员讲了半天，陈鑫对现在的情况开始有些犯难了。 这除了家和公司，其他根本没有下手的地儿，连出门保镖都还给他打着防弹雨伞，包裹得严严实实，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穿防弹衣。 现在是拿着狙都没办法。 除非刺杀，还只能明着刺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 那天饭店见过，他身边的几个保镖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别说能不能从他们的围攻下逃出来，就是动手都还不一定能碰得到。 陈鑫开始犯难了，现在唯一能够有大把的机会接近他的，就是金业集团的总裁了。 思来想去，最后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见就见吧，反正他脸皮厚，跟人对着，就没带怕的。 陈鑫咧咧嘴，对即将见面的情形有些期待，心底却莫名有些心慌。 准备了一份简历邮过去，很快就收到了短信，让明天过去面试。 周末都要上班，真是辛苦。陈鑫翻了个身，干脆去试试人家小姐姐推荐的SPA吧，放松一下。 一想到明天的见面，陈鑫的脑海里就忍不住开始推算他们见面后的走向。 被自己的大脑烦到了，陈鑫翻了个身，转而开始推演行动方案，计算风险和成功率。 应聘保镖，用不着穿西装领带吧，那衣服太贴身，打起架来也不大好行动。 就着这种想法，第二天陈鑫就穿着一身运动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金业集团的大门。 被引领进去的陈鑫和周围的职业人群格格不入。 人家都是穿着正装，打扮精干，就他一个人，踩着一双平底鞋，一身休闲运动装，头顶还有一两撮毛不安分地翘了起来。 他还不时打着哈欠，跟没睡醒似的。 谁让昨天晚上隔壁突然来了一户人住下，一晚上都在辛勤耕耘，跟吃了伟哥似的。主要是他妈的声音太大了，那隔音想隔都不给你机会的，从严丝合缝的窗户那都能给你钻进来。 早知道就住套房了。陈鑫斜靠着墙站着，继续打着哈欠，毫不在意身边那些人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突然整个嘈杂的会议厅都安静了下来，陈鑫这才抬头，看到了从门口进来的金业总裁。 对上那双满是惊讶的眼睛，陈鑫回以礼貌的微笑。 两人心里都被拨开一层涟漪，各怀心思。 “就说他这样穿着来，肯定不行吧。” “一看就是刚出来还没找过工作的。” 陈鑫没理会跟着白晓顺看过来小声议论的人们，继续低下头去打“瞌睡”。 “大家都先在这里等一等，保持安静。等一下我们叫到名字的，就进来。” 陈鑫靠着墙，脑袋一点一点地，眼皮很沉，脑子依旧清晰地转动着。 白晓顺看着他，低声对旁边的女人说了句什么。 “先生，您没睡好的话，坐下休息会儿吧。” 陈鑫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看着戴工作牌的女人，把凳子接了过来，连忙道谢：“谢谢。” 议论声瞬间转变为了“这么好吗”“他不会和总裁认识吧”“他是不是靠关系来的”“难怪”…… 陈鑫尽数听着这些小声的议论，是以为自己听不到吗。嘲讽地勾了下唇。 等了很久，直到所有人都走完了，才轮到他。 闭着眼休息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眼睛已经没那么酸痛了，陈鑫这才起身，朝叫他名字的女人感激地笑了笑，敲门进去了。 里面除了白晓顺，没有其他人。 陈鑫了然，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站在白晓顺的对面，眼神冷漠宁静，嘴角噙笑，声音温柔：“好久不见。” 白晓顺起身看着他，眼眶微红，想要靠近他，想问他这几年都去哪了，过得好吗。 最后只是动了动唇，朝他笑道：“回来了。” “有点事要办。”陈鑫走到桌子边上，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不介意吧。” 白晓顺走过来，看着他摇头。 陈鑫又想去摸兜里的烟，才想起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忘带了，还在房间的桌子上。 白晓顺看着他的动作，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支递给他。 陈鑫礼貌地接过，并不排斥白晓顺要给他点火的动作。 “谢谢。” 陈鑫狠狠地吸了一口，和自己以前抽的一样。 “想找你帮个忙。这次来的目的，是想麻烦你把我带在身边，我需要了解有关邓庆龙的行动轨迹，找到机会除掉他。放心，我肯定不会泄露你们的商业机密。” 陈鑫没有打算瞒他，简单直接地讲述了一下自己来的目的。 那双危险的眸子盯着他，里边暗藏的情绪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晓顺听着他礼貌而疏离地朝自己说明情况，手指握紧：“你，是做了杀手吗？” 陈鑫轻轻颔首，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如果你想要给邓庆龙报信的话，那我没办法。” “不会的。”白晓顺摇摇头，看着他，“我帮你。” 陈鑫有些意外，轻轻抖了一下烟灰，将烟含在嘴里，站了起来，神色稍显凝重：“他可是你们的合作甲方。” “没关系。那块地不管在谁的手上，最后都会由我们去做。”白晓顺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笃定。 陈鑫看着他自信的模样，低低地笑了一下，拿下烟，朝他点头致意：“谢谢。”他猜到他拒绝自己的几率不大，但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白晓顺看着他低垂的眼睛，终于还是没忍住，上前抱住他，将脸紧紧地埋进他的肩膀，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 久违的味道。陈鑫的手抬起来，想要抱抱他，最后还是换了方向，轻轻将他推开。 陈鑫想说什么，白晓顺满眼通红，却依旧忍着眼泪，勉强地扯开下垂的嘴角，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陈鑫转过身，看着他略显落魄的背影，叫住他：“小白。” 轻声问道：“什么时候来上班？” 白晓顺听到熟悉的称呼，眼眶里锁住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将咽喉处哽咽的东西咽下去：“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公司来报到。” 看着他近乎逃的背影，陈鑫看着手里的烟，也快烧尽了，猛地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头扔在烟灰缸里，垂着眼提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