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妓院捉奸 屁股遭殃预备役

    在周家二老离开的半个月里，病愈的周愈和赵子继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上心中各怀鬼胎。

    抬头就看见赵子继似笑非笑的罗刹脸，低头就想起自己被对方压在身下凌辱的片段。周愈每天都徘徊在一了百了和把对方碎尸万段毁尸灭迹中。在周愈纠结的时候，一旁的赵子继则在想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他以为他是谁？”在忍了足足17天后周愈终于爆发了，他喝了点陈酿，借着酒气开始撒泼，桌面上杯盘狼藉，瓷碗碎了一地，“这种日子是人过的吗？”

    在家横行霸道25年的周家老幺，小时候要星星管家都得借梯子爬上天去给他摘，长大了好色成性周老爷罚他家法时周老夫人当场跪下替他受过的人。没想到成婚之后尽受气，还被夺了清白。

    周愈把酒杯一砸，悲从中来，正要即兴赋诗一首，嘴睁开还没出声，午睡好了的赵子继便从长廊那里慢慢踱步过来了。

    “夫君怎么了，”周老夫人一走，周愈没了撑腰的，最近很安生，他的日子也算过得舒坦，心情自然也不错，“是因何事不如意，在此借酒买醉？”

    如果说赵子继的身影让周愈酒醒一半，那赵子继的问题就是让周愈醍醐灌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来者笑意盈盈，温婉地扶住了他的手臂，作势要带着他回房休息。

    “没有，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喝酒。”周愈眼中的赵子继眼冒绿光，嘴露獠牙。吓得他打了个酒嗝，趁机甩开了赵子继的手。

    “你喝醉了，回房休息吧。”

    这房回得吗？回不得。“只是浅酌了几口，我没醉。”周愈脚步不甚稳当地走到离赵子继三步远的地方，神志清晰地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我想起来今天应该是收租的日子，待会儿我得出去一趟，夫人用晚饭不用等我了。”

    看着踉跄出门的周愈，赵子继微微一笑，不多言语地转了身。

    这本应该是清明时分的小插曲，夫妻之间闹闹别扭再正常不过，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周愈这别扭闹的两天夜不归宿，人也杳无音信。

    赵子继并不关心周愈死没死，好吧，偶尔会想想他要是死了最好。但周愈这只蚂蚱和他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要是周愈在外胡乱说些什么，传到官家耳中，他赵家满门都得入土，还得拉上周家陪葬。

    该管还是得管，不想管也要管。赵子继端着茶盏，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管家，轻声细语地问：“找到少爷的下落了吗？”

    管家看了眼不怒自威的赵子继，心尖都在颤抖，半晌难耐的沉默之后，管家弓着腰如实地禀告道：“找到了，少爷在……少爷在街尾的怡红院。”

    “又去青楼了？”赵子继不疾不徐的语速里听不出情绪。

    管家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帽子，迟疑地点了点头。

    “没事，”赵子继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对周愈的去处并不意外，“怡红院在哪儿？”

    “啊……”管家的脸色难看得像吃了只苍蝇。

    头戴幕篱的赵子继提着裙裾，在丽雯的陪伴下穿过多条人烟清冷的小巷，避过混混的骚扰，终于站在了怡红院的门口，和寻常青楼有所不同，怡红院身在广陵边缘，地势偏僻，来客进进出出都尽量低调，门外接客的姑娘也不张扬。

    “是暗门子。”赵子继皱着眉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招牌，反应过来管家当时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为难了。

    这那里是青楼，分明就是妓院。

    青楼好歹开在明处，进出的也都是些文人骚客，里面的艺伎优伶多少会附庸风雅几句，打得也是卖艺不卖身的招牌；妓院就不同了，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进去付了钱，脱了衣服在里面滚一圈就出来的买卖。

    丽雯探出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招客的姑娘，个个衣衫暴露，媚眼如丝，看得她脸颊发烫，不好意思地缩回头来看着自家踌躇不前的小姐：“小姐，还进去吗？”

    在赵子继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怡红院里传来一阵打骂声，不一会儿，一个袒胸露乳的男人就屁滚尿流的从大堂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短打服制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捉奸在床的。

    周家在广陵似乎也有点名气，要是周愈也跟那男人一样，未免太不体面。赵子继阴着脸看向远处的男人，他躺在地上，正被夫人拿鞋底抽脸，旁观的路人窃笑不已，没有一人上前劝说。“我们明天再来。”赵子继整理好幕篱的轻纱，提着裙裾又回到了周府。

    翌日。

    天蒙蒙亮，院外的公鸡刚报晓，周府的后门悄悄开了，一身丫鬟装扮的赵子继扶着身着正装的丽雯进了管家给他们准备好的马车。

    “少夫人，”站在车外的管家觉得羞愧，也不敢多说，但待会儿被修理的是他少爷，他又实在舍不得，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开了口，“我们少爷不懂事，您一会儿多担待……”

    车里的赵子继打开丽雯抱在怀里的包裹，里面长衫外衣都都很齐全，也很符合赵子继的尺寸，看来管家还是用了心的。赵子继边换衣服边隔着帷裳安抚道：“管家不用担心，我此行前去只是因为公公婆婆归家在即，看见夫君在外乐不思蜀，怕他们怪罪我……所以去劝夫君回家而已。”

    管家虽然没有女儿，但也能理解他们少夫人心中苦楚，嫁做人妇的姑娘就没人心疼了，娘家将她比作泼出去的水，婆家视她为外来人。里里外外多的是说不出的不如意。管家跟着赵子继的话音叹气：“少夫人，天快亮了，您快去吧。”

    敷衍完管家，马车里的赵子继也换好了男装。马蹄声响车辙开始慢慢移动，短暂的喧嚣之后，周府又陷入了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