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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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十位数猝不及防地从一变成二的这一年,我好像也一夜之间从小毛孩一跃成为了大人。 我身边很多同龄人结婚了,连嘉利也和一个像他一样喜欢吃汉堡的女孩一起办了结婚手续,不过这个女孩婚后隐约显露了改吃健康食品的倾向。 我翻遍了我的内心,确定其中没有对组建家庭的任何向往,基地保障我的舒适生活,手环监测我的身体健康,我完全没必要找任何人来给我添堵。基地收集了我的精液,确保我能完成繁衍任务。最近刮起了一阵自然繁育之风,他们坚信把鸡巴插进阴道的这个仪式会让受孕的过程变得神圣、坚信女人的子宫能比人工的环境培育出更健康的胎儿。而我听到这些屁话就想吐。 既然用不着,为何非要像狗一样地交合? 二十岁的我比以往更加理解自己,我并不只是厌恶进食和排泄,我厌恶一切生物本能,我厌恶我的欲望和我的应激反应,我甚至厌恶我的体温。 可凯因不一样,他活得像火山喷发,他对欲望坦坦荡荡,每次他来诱惑我,我都觉得自己就是他妈的一条狗。每次发泄完我陷入自我厌恶,他就开始安慰我,等我被他哄得开开心心,他就说他想再来一次。妈的! “我们结婚吧。”凯因跟我说。 “什么?”我瞪住凯因,“你疯了吧?” 凯因捧腹大笑:“你总觉得我疯了。” 我承认道:“你是我见过最疯的一个。” “可你不是最喜欢我的屁股了吗?”凯因不怀好意的凑近我,他抓着我的手放到他的柔软的光滑的挺翘的屁股上,舔着我的耳朵说,“跟我结婚它就是你的东西了。” 我把凯因按在书桌上,一边操他一边觉得了无生趣,完事凯因把裤子一提,拉着我去办了结婚手续。第二天我们搬出住了十多年的小宿舍,住进基地提供的家庭房,我就这么突然有了一个家,凯因从我的朋友摇身变成我的法律上的老公。我只能庆幸稀里糊涂和我结婚的人是凯因,我好像不讨厌和他一起住。 我没办法跟凯因吐槽凯因,所以我多了一个倾诉对象,我实验室的前辈成为我的人生导师,我把我十四岁以来的痛苦摊在他的面前。 他说:“小事一桩。” 回到家,我兴奋地向凯因介绍我和前辈的计划,我们要把人改造成机械人,而不是他妈的每人配一座机甲,我们要用机械一点一点地取代肉身,最后我们成为不用吃饭不用拉屎不用睡觉不用做爱的完人! 凯因微笑聆听我的发言,一边往我嘴里塞他腌制的各种蔬菜,时不时打断我问我好不好吃。我们新搬来的这个家庭房有一个简易的厨房,允许我们自己烹饪,凯因开始迷上了厨艺,不得不说他做得像模像样,我就是偶尔担心他往汤里加自己的血,因为他有逼我喝这玩意的前科。总之他害我把我和前辈的伟大计划讲解得磕磕巴巴,我大为光火,质问他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在意我怎么想。 凯因向我道歉,他承认自己心不在焉,他说:“其实我这几天都在想,我们要不要领一个孩子?” 我惊恐万状:“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我反应这么夸张,不只是我自己讨厌孩子,我觉得我们两个人根本不适合培养孩子,我不用多解释你也明白,可偏偏凯因他不明白。我他妈的能想象出凯因带小孩的画面了,他会说:“勇敢点,宝贝,只要你勇敢地踏出那一步,死亡也不是那么恐怖。” 凯因现在倒是不怎么做他的死亡演练了,我猜他已经达成了坦然面对死亡的目标,但他最近又有了别的问题。 有一天,他穿着白大褂把我从实验室拉出来,我以为他有什么急事,结果他开始给我讲他昨天晚上看的那部重口味文艺片,我被那些内脏和粪便弄得头皮发麻,刚想让他从哪来回哪去,他说:“我想要你把我解剖。” “什么?”我呆住了。 凯因呼吸急促,他说:“你取出我的内脏,把它们一个个捧在你的手上,你抚摸它们像抚摸小猫,你挤出我肠道里的粪便,然后你剪下你最喜欢的那一截套在你的阴茎上,它还带着我的余温,你用它来自慰,最后你射在我被掏空的身体里……” 我拉着凯因的手把他带回家,一进门他就按住我疯狂地亲吻,我被他吻得气喘吁吁,我说:“我们好好做爱好吗凯因?我对着你的内脏绝对硬不起来。” “好好做爱我也喜欢,”凯因一边吻我一边脱衣服,他断断续续地说话,声音比平时沙哑,“快点,进到我身体里,我今天一直好想要你,我快疯了,林,求你救救我。” 我被他撩拨得头脑发昏,任由他剥我的衣服,我最近越发觉得他性感,他的卷发柔软地搭在肩上,散发我熟悉的香味,他有一双感情充沛的眼睛,在欲望中尤为动人,他苍白的皮肤会在情爱中泛起薄红,仿佛突然间成熟的水果。我一旦进入他的掌控就会忘记自己,他不停地暗示我,让我把他当成我的所有物,我尊崇本能地占有他,可我们能做的只有交合,他让我救救他,我却自顾不暇。 我再次化身兽类,我在凯因全身各处留下咬痕,丢弃理智,只管用所有能做到的姿势拼命冲撞。凯因一边流泪一边煽动我,他用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不够、再深一点。 我不记得我们做了多少次,最后凯因躺在沙发上就睡了,他枕着我的腿,牵着我的手,让我哪也不去了。我想用这个时间读书,可是我看着字却怎么也读不下去,我无法集中注意力,而且始终有种想呕吐的感觉。我仰头看着天花板,凯因的手还在我手里,我不能放开,掌心的温度让我安心也让我痛苦。 二十岁的我,意气风发并且忧郁空前,心理医生让我确信我只能自救,我寄希望于我的研究工作,它的终点即为我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