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

    等他说完，孟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亲了亲他，低声道：“睡吧。”黎麈却伸手到锦被里，将那串红玉取了出来，引着他去摸还是湿润的后穴，后穴饥渴地吮吸着指尖，黎麈哆嗦了一下，随后仰起脖颈道：“不再做一回吗？”

    孟醒依他所言，把人抱在怀里肏到哭着求饶才罢休。黎麈睡过去时满身的指痕，乳尖都被吮得发红，孟醒一面用灵力为他将痕迹划去，又给他上了药。出门时听一人道：“孟醒。”

    孟醒单膝跪地道：“属下见过道主。”

    妫海延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他不笑时，声音要比平时低沉一些。“张疯子不久之后就要来这里解毒。以黎麈现在的情况，若不多做两手准备，到时候只怕会死。”

    孟醒心头一紧，沉声答道：“是。”

    妫海延巳摇了摇头，伸手取出一道令牌掷到孟醒面前，“凭借此物可进入天机道的天心池，你先将人带过去，我随后就来。”

    说罢，跨出一步，身影化为无数飞羽，消散不见。

    天机道中蕴藏无数天地奥妙，天心池内，则藏有令世间无数修真者疯狂的宝物：帝流浆。帝流浆是满月时月光中的精华之气，形如金丝，聚集成液体后，乳白中带着淡淡的金色。一滴便能开万物灵智，使其成妖。对于妖族而言，是极为罕见难得的至宝。

    帝流浆无色无味，孟醒将人带来时，沉睡中的黎麈却被这天才地宝中蕴含的浓厚灵力唤醒了，怀中人睁开眼，原本漆黑的眼眸中，骤然多了一道金色的竖瞳。

    “好香的味道。”黎麈轻声说。

    天心池内金雾蒸腾，乳白色的浆液在缓缓地流动，黎麈经脉被剑印所封，虽然无法吸收，但在这样在这样灵气充沛的环境中，却感觉到原本有些干涸的经脉得到了润泽，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妫海延巳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上来。”

    孟醒辨别了片刻方位，随后身形一掠，带着人落在了石壁的一处平伸出的突起上。天机池所在，乃是一处类似于山洞的地方，洞内赤色火光，煌煌照耀，妫海延巳的一身紫衣在焰光中显出一种如墨的漆黑。站在石台上向下看，无数乳白色的帝流浆正在大大小小的天心池中流淌循环，他们所处的位置已靠近山洞的顶端，上方的开口中覆盖着一道光华流转的阵法，最外面，则是黑暗的天幕。

    妫海延巳向黎麈扔来一只玉瓶，一面道：“这是破封丹，可助你暂时破去张奉尘剑气的封印，我要你待会吃下它之后，从这里跳下去。”

    “这洞中的火焰，乃是日光中的精华凝聚而成的赤心焱火，而天机池内的，是月之精华帝流浆，有了这两样东西，你脱胎换骨、重塑经脉的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妫海延巳道，“若你抵御不住赤心焱的烧灼，下一刻，就会立即灰飞烟灭，那时，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以黎麈现在的体质，若真按照原来的计划与张奉尘双修，作为他解毒的鼎炉，只怕不出三日，就会死在张奉尘的毒下。当初三人自荒古之狱中将黎麈救出时，这是张奉尘唯一提出的条件。

    黎麈静默片刻，随后微微一笑，“好。”

    下一刻，只见一人身形如同断翅飞鸟，破风直坠而下。

    在他将要落入池中的那一刻，赤心焱与天心池中的帝流浆化作两条长龙，交缠而上，止住空中人下坠之势，形成一个圆球，将黎麈层层包裹。每当缠绕其上的火焰逐渐稀薄时，便会有火种自山洞的四面八方飞跃而上，加入补充，随着天心池中的帝流浆逐渐减少，包裹着黎麈的那层乳白色护罩也慢慢变得透明起来。在其中痛苦挣扎的，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条黑鳞的巨蛇！即使隔着护罩，也能听见这条黑蛇尖利的咆哮与嘶吼之声。

    赤心焱重塑经脉的原理，就是将原本的经脉全部烧毁后，再通过帝流浆的作用，催生新的经脉长成。这样的过程，原本就是极为痛苦的。

    然而，在火焰与帝流浆中不断翻滚的黑蛇巨大的头部上，却逐渐生出了一对有些异样的凸起。帝流浆浆液中的金丝不断地涌入它痛苦的身体中，慢慢地改变着它的形态，如果说，先前的黑蛇只是一条巨大得有些狰狞的长蛇的话，那么现在的黑蛇，则逐渐有了几分圣洁、威严的气息，原本漆黑无光的鳞片上，也生出了细小的金丝，整条蛇的体形比之前缩小了一圈，身形矫健，肌肉紧实，比之前更富有力量感。

    待赤心焱熊熊燃烧的火焰渐渐褪去，乳白色的帝流浆也渐渐被巨蛇全部吸收，在一片蒸腾的金白色雾气中，进化完成的黑蛇形体化为了阵阵星光碎散，一道人影自半空中悄然坠落，被妫海延巳接在了怀中，破封丹效用已过，张奉尘原先烙下的剑印又回到了黎麈的胸膛上。之前的黎麈只能用俊美来形容，但现在的人形，即使只是沉睡中，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和清冷感。

    离开天心池时妫海延巳顿住脚步，沉声道：“天机阁的消息，人界中原西北部，有一株返生花即将开放。此花有修复神魂的功能，但，不一定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言毕，带着怀中人离去，独留孟醒一人，久久伫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