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
正说到这里,餐厅的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该死。他准是知道我们在这里,故意要来打扫的。”梅格翻了个白眼,“他这破习惯怎么就改不了?” 拉瑟福德也觉得稍微有一些不安,尽管他一直对管家没有什么太大的敌意:“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说得对。”梅格朝拉瑟福德打了个响指,“我们去我的房间,直到要吃饭了再下来。” 梅格的房间在三楼,几乎让拉瑟福德感觉是这座房子里藏得最深的地方。上楼的时候,他再次看到了那副肖像画。 巴克斯。拉瑟福德在心里默念了一下那个名字。 梅格先进房间把窗帘拉好,才放心让拉瑟福德进去,然后绕过他很没好气地关上门,把它反锁上了。他的房间很大,但似乎没有过多能够体现所有者性格的装饰。书本倒是的确很多,除此之外,放在床头柜上的是…… “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拉瑟福德的额角抽了抽。梅格走过去,圈起手指拎起来然后不怀好意地套弄了两下那根橡胶阳具: “我很珍惜,因为是你送我的礼物嘛。”他舔了舔嘴唇,拉瑟福德立马就想到了当时他拿着这东西抚慰自己身体的模样。 不过看上去梅格这时的心思并不在此。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还拍了拍旁边让拉瑟福德也坐过去:“那么……我们刚刚聊到哪儿了?” “克拉伦斯。”拉瑟福德开口之前思索了一下,“你说克拉伦斯……总紧盯着你。” “是,没错。”梅格用手把自己的长头发顺到脑后,“那太恐怖了,后来变本加厉,以至于我从中学开始就没有去过学校了。哈,他们担心那些混小子会碰我,为此焦虑得要死,怎么不担心家庭教师万一也会强奸我呢?不过想想那确实要更刺激一点……” “咳。”拉瑟福德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嗓子不舒服。总之他咳完之后,梅格收住了话头转回来:“……反正,这就是说,我几乎,不已经没有几乎了,我没有任何朋友。他们担心我因为身体构造被人侮辱和排斥,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裤子下藏着什么,他们就已经疏远我了,好不好笑?” 拉瑟福德笑不出来。他觉得梅格也笑不出来,只是他还强行撑着嘴角上扬的表情:“能跟我说说话的人就只有巴克斯了。嗯,他和我完完全全的不一样,大家都喜欢他——不过尽管他在外面有很多朋友,但回家之后还是很愿意跟我聊天。” 梅格站了起来,他似乎是想要活动一下之类的,但轻轻甩了两下手臂之后,他又坐下了。 他张了张嘴,不过没说出来什么。眼神在自己交握的手上和腿上游移,所以看不见拉瑟福德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的侧脸。 他陷入回忆的时候表情总看起来格外认真。嘴唇轻轻张着,为随时有可能吐露出的碎片时光做好准备。 “啊……那段时间确实过得不错,比在学校更让我开心。巴克斯并不知道父母那么做的理由,但他似乎还会为我的待遇企图反抗……其实那并没有什么用。至少那时候我觉得,有可能会这样过一辈子……哈。” “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剑……我是说,克拉伦斯。” 梅格吞咽唾沫,痛苦地皱起了眉。“有一天,在巴克斯到我的房间过了一晚上之后,他发现了一切,把他们告诉了我的父母。那时候巴克斯刚好中学毕业,在那之后……他就被送去了西班牙学习。” 梅格怂了怂肩,企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他总是想要让自己看上去特别轻浮: “听起来可能没什么,毕竟那时候的我也觉得不过是短时间而已。但如果我知道他回来时染上了流感呢?如果我知道……他会因为这个永远地离开呢?” 不止是声音,梅格连双手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横着眼睛偷偷看了拉瑟福德一眼,似乎是想要靠在他身上。但在拉瑟福德安慰地搂住他肩膀之前,梅格都没有动弹。 “所以……发生了什么?” 梅格面色苍白地把头搁在拉瑟福德的肩膀上:“不……你不会想听的。” 他转头把脸向下埋了起来。 拉瑟福德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梅格的呼吸频率,发现他们之间差距很大,也有可能是因为在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之前,他的心跳有点加快了。 “你们那天……做了吗?” 梅格的身体像是震颤一样顿了一下。在问出口之后,拉瑟福德觉得自己得做好得到任何回答的准备。不过他也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回复,无论是哪一种回答。 “没有。” 梅格的声音哑到听不太清,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