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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阳光正好,透过林间树叶散落在马车上,给人都渡上了一层光芒,微风不燥,刚好挑起窗帘,马车顶上的古铃发出清脆的响声,百花争奇斗艳,冗长的蝉鸣显得有些多余,不过坐在沉闷的马车里显然还是可惜了。 “快到齐府了吗?”齐秋白的手探出窗外,斑驳的阳光落于掌中,身子斜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美景却丝毫提不起兴致。 “回少爷,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来的车夫很是面生,之前并为见过,不过确实是驾着齐府的马车来的,而且还带了二哥的手信。没想到的是这次是二哥派人来,毕竟二哥离家已多年,自己都快要记不得他的模样了。 长途颠簸持续了一个时辰,饶是再活泼的少年也被磨尽了精力,没有再去思索,而是依着窗边睡了过去,再次醒了,天暗了下来,马车也已经停了。 * 少年睡眼朦胧,身手一勾抱起榻上的典籍,轻身一跳下了马车,步伐踉跄险些摔倒,有人扶住了他。齐秋白抬头一看——这不是二哥,齐文川吗?时隔多年二哥的面容变得熟悉而已陌生,个子更加挺拔,眉眼深邃,飞眉入鬓,面部棱角显得有些锋利,现在不苟言笑多添了几分严肃和稳重。 回神后慌忙后退数步,嗓音清亮却带了些微哑:“谢谢二哥。” 齐文川注意到了他礼貌而疏远的态度,抿唇并未多言,松开扶着对方的手:“兄弟之间,何须言谢,快进屋用膳然后去歇息吧。” 少年连声应和,草草结束一切后躺在床上,脑袋还有些混乱,反应迟钝,仰头茫然看着床帐,不知何时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 齐文川并未睡下,重新见到齐秋白让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平日里安分守己的信息素有想要暴动的迹象,他去冲了几次冷水澡,才克制住自己。 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要沉住气,不要急。他握紧手中的玉佩,心里自我安慰着。 这一次,终于可以把他完全占为己有了,不会再放手了。 房间里隐约弥漫着一股酒香。 * 齐秋白对二哥的这些个想法显然并不之情,前一天的舟车劳顿导致第二天早上起床晚了两个钟头,束发时却为难了。 在太学府的时候自己年龄最小,连束发这种事情也有人帮衬着自己,如今却发了愁,不知该怎么办。有点想念太学府了啊……齐秋白垂眸沉思。 不过不束发问题已经不大?毕竟自己还没弱冠,在太学府那段时日是因为每日面对学博被要求的,而今回到家中应该无需在意这么多了。 想到这里,齐秋白随手拿了个发带将头发绑起一部分,而后整理好衣襟,向着正厅走去。 * 正厅主座上,坐着齐文川,齐秋白一眼就看见了,对方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各式的早膳,看起来还未动过。齐秋白乖乖地叫了声二哥后,在齐文川对面的位子坐下了。 等齐秋白落座,齐文川才发话:“快点用膳吧。” 齐秋白正饥肠辘辘,得到命令后才开始用膳。左手一个包子,右手一勺汤,吃的好不狼狈,偶尔几缕碎发落下。 “话说大哥和父亲他们呢?” 齐文川正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这些年齐秋白长得愈发出落,眉眼都舒展开来,眼神清亮身形清瘦,皮肤倒是和以前一般甚至是更白了些,一派少年好气象。 他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他们去江夏那地避暑去了,这些时日是不会回来了。” 不止这些时日,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齐秋白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对于父亲他并没有过多感情,倘若父亲真的喜欢他,也不会将他送入太学府了。只是,大哥不在,这确实让他有些泄气。 看着幼弟的神情,齐文川好似明白了什么,神色顿时不爽。齐秋白突然感受到了什么一般,迟疑开口道:“二哥……?你的信息素……是不是外泄了?”齐秋白还未分化,对于信息素还没有那么敏感。 齐文川显然一愣,随即控制收回了信息素,对着齐秋白笑着,挑开了话题:“话说明日宫里有宴会,要和我一起去吗?” 宴会?但是齐秋白总觉得,这句话不是询求他的意见,或许就算自己拒绝,也只能和二哥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