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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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栊就是看中了周燃的长相。 他的势力不大,手下还是有两三个的。再加上那一段时间一直被打压。极度缺钱的郑栊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A市是有红灯区的,里头最吃香的是小一些的男孩子。一是更耐操,更耐折腾。二是新鲜又猎奇。 郑栊需要一个陌生的面孔,把上钩的人引到自己的地盘,再加以勒索。他的手下都是混江湖的,摸爬滚打糙得很,周燃则不一样,他一看就是干干净净的人,很容易就能取得别人的信任。 郑栊此人摸爬滚打活到现在,看人下碟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那时的周燃完全不是对手,三两句就被说动了之后晚上就开始正式行动。 省的西迢继续追问,周燃事无巨细的说了,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含糊了一下:“那一次拿的钱还挺多的。” 郑栊所在的黑暗世界让他再一次直面了人性的丑恶。 他给他的范围是衣冠整整五官端正的男人,除此之外谁搭讪都不用搭理。他当时问了原因,郑栊却只笑没有回答他,一直到真的有个看起来十分可靠的人借着要送他回家的名义动手动脚,然后郑栊从他身上拿到了十万。 这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家庭幸福美满,却是个有恋童倾向的施虐者。 他被揍的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喘气的时候,周燃就知道了人的皮囊不可信。 人的语言不可信,人的皮囊也不可信。 假如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呢? ······他怀中揣着的几百块钱告诉他,这份陌生人的关心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显眼,只要往那里一站就一直有人搭,成功率十分高。这种事情他做了两三次就难以忍受,后来还是郑栊花钱雇了个小孩儿,只做了四五次也就收了手。 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给郑栊做打手了。说是打手但实力很弱,最开始只有在需要人撑门面的时候郑栊才会带着他。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他也做了越来越多的事情,郑栊也越来越放心他一个人。 他救过很多人也伤过很多人,独自处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 这里本就是黑暗的聚集地阴谋谎言的滋生所,短短一年郑栊的势力由小变大,他于黑暗中越陷越深,终于有一天他想去见见老板娘。 他平常都是昼伏夜出,今天没事一大早出了门,猛地见到阳光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老板娘不记得我了,见到我还跟我闲聊。”他这么跟西迢说。 他那时候阴郁的很,因为经常打架再加上抽条长高整个人劲瘦的厉害。头发又很常时间没打理,一个人坐在光线不怎么好的角落喝饮料,老板娘没认出他,走了过来笑着问他学生们是不是放假了。 他很久没上学了,提起学生这两个字都有些陌生。这么长时间了的磨练足够让他保持镇定,在确认了老板娘没认出他的时候,周燃也不怎么慌,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让老板娘板起了脸:“小小年纪不好好上课,学人家撒谎。这日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是放假的时候。你是不是翘课啦?” 周燃:“······嗯。” 老板娘招手让人送来了一盘水果,她坐到周燃的对面:“大人我常见,小孩子好久没见过了,想聊聊吗?” 她的开场白是如此不同以至于当时周燃很是愣了几秒。 西迢听到老板娘是这么问的也怔了一下,周燃看他的表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福至心灵的问:“她也这么跟你说过?” 西迢笑:“这句话李叔跟我说过。” 李叔?周燃报以疑问的眼神。 西迢解释:“是老板娘的丈夫。” 他那时候和童震跟别人打完架被李叔捡回去,一人给塞了一杯水,李叔坐在他身边问他:“要聊聊吗?”这种站在大人角度给孩子的全然的尊重和平等,很是能打动人。记起了另一件事,西迢补充说:“刚认识老板娘的时候管她叫李阿姨,她说不好听,她又不姓李,让我们管她叫老板娘。” 他说的过去是周燃从没参与过的。周燃认识老板娘的时候周围的人就已经这么称呼她了。他看向西迢,西迢温柔的眼神让无意中对视的两个人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原本毫无交集的过去因为一句熟悉的开场白忽然有了重合,真的是十分奇妙的事了。 药效差不多过去了,后背隐约开始回归钝疼,周燃稍微动了动身体,接着开口讲过去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那时候的周燃很愿意跟老板娘聊,再加上变声期还没有过,所以他压了压嗓子问:“聊什么?” 老板娘似乎就在等他的这句话,她拉开椅子坐在少年对面说:“聊聊你为什么逃课?” 这个话题没什么好聊,周燃诚实的回答:“……我没有上学。” “没上学?怎么没上学呢?”老板娘仔细打量他。眼前的小孩穿着干净整洁,不像家里贫穷供不起的模样,这样的他让老板娘想起了另一个小时候叛逆气息满满的孩子,她严肃的说:“不想上学可不行。”紧接着举了一堆例子。 假如她面前的是小时候的西迢,恐怕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好在这时候周燃正处在人生迷茫期,他一点目标都没有,还算坐的住,能听老板娘絮叨。最后不知道怎么说到酒吧驻唱身上,周燃问:“给你干活都要大学生吗?” 老板娘睁眼说瞎话:“那是当然。” 于是周燃在回去的路上下了个决定,他要考大学。 晚上庆功酒会结束,周燃去找郑栊。他正喝着茶醒酒,大概是真的很高兴,见到周燃的时候笑的很开怀,语气带着少见的真诚:“老鸦被咱们并了,周拾,这里面有你的功劳。我把老鸦的地盘分给你。你以后跟着我。等将来A市成了我们的天下,你就是我的一把手。” 他眼角红红的,眼神少见的又亮又精神,连平常阴沉沉的感觉都消退了不少。 周燃站在原地,还有些迟疑的心忽然就定了,他说:“郑三,我要考大学。” 郑栊说:“可以,学管理吧,正好替我管好这一摊子。” 周燃摇头:“我要离开这里,然后再去考大学。” 酒精确实能钝化人们的感官,郑栊甚至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周燃什么意思。他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难看起来。 退出这件事情说起来吓人,其实如果只是小喽啰的话倒容易的很,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老大们常用宽容他们来显示自己仁慈。 郑栊生性多疑,那些重要的会落下把柄的事情他都亲自处理。周燃跟着郑栊一年,看起来是他最信任的人,但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而且这个时机郑栊的势力前所未有的强大,来投靠他的人源源不断,不会缺手下。他现在走成功的几率比较大,如果再不抽身恐怕就来不及了。 周燃想到的郑栊自然也想得到,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周燃,我没有地方对不住你。” 周燃说是。 “你要走······”郑栊站了起来,似乎在组织语言“你帮我做事,也惹了不少对头。你继续跟着我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是如果你退出······” “我会离开A市。” A市是省会,离开A市他还可以去B市,再不行去C市。在这个世界上他孤身一人,去哪里都一样。 周燃跟了郑栊这一年,所有的变化郑栊都记在心里,他很满意周燃。看着他迅速褪去稚嫩变得深沉凶狠,变成自己的一把顺手的刀。 可今天他一不小心就差点被这刀伤了手。 醉酒的红还在郑栊的脸上,可他面无表情目光冷冷,气氛显得更加诡异。他沉默很久说:“你明天跟人交接一下就可以走了。” 下过的决定郑栊从不反悔,他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周燃毫无留恋的道谢离开,忽然笑了一笑说:“不过周燃,你以后还会来找我的。” 周燃则回答他:“不会。” 餐桌上的饭菜吃的都差不多,西迢早就放下筷子专心听。他对别人的故事向来没有什么探究心,可偏偏周燃总能让他屡屡破例。听到这里他才问:“这个决定是你跟郑栊的第一次冲突?” “恩······我当时就想一定要避着郑栊走,偌大的世界,不信避不开一个人。”周燃的目光落在西迢身上。他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仍然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唯有这一个眼神,让西迢恍然记起那天晚上戒备满满又焦躁的周燃。 在他们平安离开郑栊住所,大约他还沉浸在五味陈杂的心绪中的时候,自己戳破了那层纸。怪不得当时周燃没有反应过来,直接选择了默认,以至于现在相处起来让人颇有几分束手无策。 西迢仍是倾听的姿态,只是捻了捻手中的纸巾。 故事讲完,室内寂静。倒是周燃先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眉宇间带着岳峙渊渟般的坚毅,连满身的锋利都弱化了几分。与郑栊的事情就如他头上高悬的利剑,因缘际会下的巧合倒是真的让他不知道说什么。 一切的改变大概都是从认识了西迢开始。 他站立着看西迢,也不知在想什么。西老师投过去疑问的眼神,周燃反而移开了目光:“我去洗个澡。”今天出了一身汗身上特别不舒服 背上的伤医生也没说不能见水,西老师没有阻拦,还自觉地站起来收拾碗筷。只是在他收拾好碗筷端着走向厨房的时候,听见周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面不用做了。” 他回头却只看到了一扇关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