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哈芙沙的往事
当年刚刚被选为王位继承人的恩利尔和长公主哈芙沙被当时的格述王国派遣出使皎凤。那是年少的王子和公主第一次出使他国。 他们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 恩利尔早就听闻皎凤国为女尊国度,当他们踏上皎凤的土地,他们发现街道上兜售物事的小贩、牵马驾车的多为女人。恩利尔倍感惊奇,摸了摸他的好朋友,小声说道:“达西,我们到后面去。” 达西是匹血统纯正的汗血宝马,一人一马几乎相伴长大,达西与恩利尔一向心有灵犀。恩利尔一说完,达西便放慢脚步,落到队伍唯一的一辆马车旁边。 “哈芙沙快看!这里居然真是女人在养家糊口。” “恩利尔哥哥,”马车中的少女轻笑一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哦。” 这话倒是吓了恩利尔一跳,他连忙摸向自己的眼睛,紧张的问道:“真的吗?哪里,哪里?” 达西打了个响鼻,听起来好像在嘲笑恩利尔太笨,连这种话都相信。 “妹妹又在欺负哥哥了,”结果见达西轻斥响鼻,他不由抱怨道:“怎么连达西也是?” “谁让哥哥小瞧女人。” 少女说完,又笑了好一会儿。此时的哈芙沙正值豆蔻年华,长及腰际的栗色微卷发丝在身后轻轻摇晃,肤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纵使如此依旧可见少女优美的轮廓,相信假以时日少女定为蜕变为比那夜空皎洁的月亮更耀眼的美人儿。 来自格述的出使队伍三日就抵达了皎凤的国都凤都。出使队伍一进凤都就有皎凤女帝遣来右相请王子和公主移步皇宫赴国宴。 哈芙沙自幼体弱,长途跋涉后的身体十分不适。恩利尔护妹心切,当即决定单身赴宴,好让他最疼爱的妹妹得以休息。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方法好。国宴再重要,也没有他们公主的千金之躯重要嘛。 待自家哥哥和使臣走后,原本身体“不适”的哈芙沙翻身下榻,冲随身伺候的侍女顽皮地笑了笑,“费雅,快换衣服。” “公主,这样不好吧。要是被王子知道了,会教训奴婢的。” 侍女看着一脸兴奋的哈芙沙,苦着脸的提醒道。可是哈芙沙决定的事情一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街上华灯宝炬,如此华美的景色是格述不曾有的。哈芙沙拉着费雅正要往热闹的地方走,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响动。费雅看到哈芙沙美丽的绿眸猛地亮起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费雅还来不及反对就被哈芙沙拉去声源处。 狭窄的小巷隐约可见几个重重叠叠的人影。 “都说你娘欠我们钱了,还不快跟姐姐走!若你肯让姐姐疼爱几晚,我就考虑免除你娘欠我们的债务,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哎哟!”只听那女人吃痛的喊了一声,似乎是被人打了。 “我娘欠你们的钱,我会想办法还。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隐约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哈芙沙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声音可以如此动听,就像在眼前缓缓盛开的韦驮花,又似炎炎夏日迎面拂来的凉风让人心旷神怡。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当那个男人出现在眼前时,哈芙沙不禁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人。男人半张脸隐匿在阴影中,黑色的长发如泼墨般披散而下,纤长羽睫掩映下那双眼眸里透露出不肯服输的倔犟。那一瞬间,哈芙沙仿佛看到了格述国所信奉的黑夜之神,一边固执抵御着白昼之神保护自己的领土不受侵犯,一边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渐渐拖入黑暗。 她又怎么能容许这位尊贵的神只被那些肮脏的手触碰! “图图,去救埃瑞波斯!” “是,我的公主。”从暗黑处窜出一个影子,这位守护公主的勇士力气其大无穷,围住男人的三个女人被图图瞬间扔出巷外摔得眼冒金星最终晕了过去。 男人这才看到巷子口站着的异国少女。他向少女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还有要事需先行离开。” “喂,你这人道谢道得也太没诚意了点吧!”费雅双手叉腰阻拦,气愤的说道。 “埃瑞波斯,你的事情很重要吗?我这是第一次来皎凤,作为报答,你可以带我四处转转吗?”哈芙沙看他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格述的女孩若是喜欢上一个人从来不会故作矜持,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将喜欢的人弄到手。 “姑娘口中的埃瑞波斯莫非是格述国所信仰的黑夜之神,姑娘是格述国的人?在下不才,万不敢与神灵相提并论。”男人犹豫半刻,答道:“既然姑娘出手相救,林某亦不能以德报怨。姑娘还请跟我来……” 这就是答应了? 一听男人答应了,哈芙沙立马眉开眼笑。 男人带哈芙沙游玩之际,哈芙沙想尽办法终于套到了男人的名字,男人名叫林重礽。他们相伴出游,哈芙沙才真正了解到林重礽这个人。学识渊博,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对于这个女子为尊的国度已是十分难得。 哈芙沙借出使皎凤这段时间想方设法和林重礽套近关系,导致每次进宫赴宴都只有恩利尔一个人。恩利尔十分奇怪,赖不住妹妹的各种撒娇终究是没有多想。两个月过去了,到了他们返程的时间。随着返程时间临近,恩利尔发现自家妹妹笑容渐渐少了。在恩利尔恩威并施下,哈芙沙的侍女费雅终于招供的这两个月来公主在做些什么。 恩利尔一气之下带着随从找到林家,准备和林重礽决斗,林重礽这才得知两个月以来缠着自己的小姑娘竟是格述国的长公主。 待哈芙沙得知后快马加鞭地冲去林家,就看见自己的哥哥举着弯刀冲她心爱的人狠狠扎下,她跌跌撞撞的冲过去帮林重礽挡下这一刀,林重礽却一个翻身将哈芙沙护在身下,从林重礽右肩喷出的血溅了哈芙沙一脸。 哈芙沙捂住他的伤处,大哭道:“傻子,林重礽你这个傻子!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吗?你不是说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接受哥哥的挑战!你又不会武功,为什么要逞能?” “傻姑娘,”林重礽艰难的抬起伤手抹去她眼角的泪,“只有这样才能赶走你,不是吗?我知道的,你不属于这里,就算我对你说我喜欢你又能如何?” 她的笨拙,她的狡黠,她的善良,这两个月他一直看在眼里,这样的她他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么说,你就是喜欢我啰?”哈芙沙又哭又笑,也亏她不知所措成这副样子还能听出他话中隐藏的意思。 “哥哥,我决定了!我要留下来和他在一起!” 宣誓性的话让两个男人都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