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要你们坠入爱河［A］
像环绕的立体影像真实的呈现，虚影亦是他们也是他与颜择泰。 突然看到颜择泰最私人隐密的过去，何竞有点不安，＂为什么山洞里会出现这个？＂ ＂不知道，地主可能想让我们看看每一个人最凄惨落魄的过去吧，走下去，后面肯定还会出现别人的。＂ ＂你的背上还有疤痕吗？＂ ＂你可以看一下。＂他记得应该没有了，他掀开上衣背对他。 何竞看了一眼他那倒三角的完美身形，露出的宽阔后背，上面结实的肌理没有伤疤，的确是不留痕迹了。 ＂如果我还留着伤疤你会心疼我吗？＂拉下衣摆他问。 啊？扯哪儿去了……＂到是你身上为什么可以凭空长出手术器具？＂ 不理会他的疑问，＂我想要你关心我。＂ ＂你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我没办法将你跟以前的样子联想在一块儿。＂ 那就是要在他面前实际惨痛一回才能知道答案了。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里面会有一扇不属于他原本房里的门，就是下一个出口。 ＂你都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他小声的嘟哝着，继续被他牵着走。 又是一条长长的斜坡，一道石门与精雕的立体花，门面没有握把，轻轻一碰却又自动右移打开。 嗅到里头的气味与熟悉的漆黑，与水声夹杂在一起，何竞心中马上感到不妙。 脚底的软泥让他止步，＂颜择泰……这里……可以不要看吗？可不可以往下ㄧ个地方走？＂ 何竞会语不成调的问，那就代表这里的一切将跟他有关。 ＂这里是你的……？＂到底是发生何事？漆黑与潮湿并不寻常，他们站在类似沼泽的静水处，周围生态原始，没有人烟痕迹，他想一探究进被何竞拦下来，抓着他的头，脸贴着脸，不让他看。 ＂看着我……看着我，拜托……别去看那边，这里的事情，回头我会告诉你的。＂ 颜择泰说对一件事，会出现凄惨落魄的过去。 他最难熬的那一个月。 何竞用哀求的语气恳求，脸上的露出少见痛苦与难堪，他根本无法狠心拒绝，虽然他想知道他遇上多严重的事情。 生物有自己的耐受性，如果他是用主导者的身分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当事者醒来并不会发现他的拜访，可是现在他们都是经历者的情况下，一起看待同一件事，那反应就会不同了，就算回到现世他不会记住所有经过，现在的何竞也会无法承受这个阶段的折磨…… 握紧他的手，他沉着脸色牵起他，往下ㄧ个出口走，这一次何竞扣紧他的指头，牢牢回握，不敢放开他，熄掉的照明也不敢打开。 他要听到实话，不然回到现世，他也会重头亲自去确认。 可是颜择泰并不知道这一次离开，错过提前认出他的机会。 又是长长斜坡步道，这次没有门，终点是明亮的出口，走出去是另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何竞从刚才的不安转为讶异。 一片纯白的世界，一望无际，没有尽头，身后只余出入口的颜色，像多余出来的一扇门，他们就像被去背过的人，被贴在画面上。 颜择泰先跨步走出去，确认双脚可以踩踏，才让何竞也跟着出来。 ＂会是终点吗？＂ ＂不一定。＂ 这里的过于明亮不利于颜择泰的视力，无法进行对焦，他会看不出危机将来自何方。 牵着手，何竞在原地蹦踏几步，体验脚下这腾空般奇妙的感觉，＂这里虽然有亮度，我们却没有影子……＂ 抬高手看着自己的手背，白光穿透身体，可是手心向上的白光，却仍是阻挡了下来。 身后的出入口像一张黑色的纸，诡异又突兀，下一刻破碎四散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被关在这里了？何竞看向颜择泰，侧脸是他少见的严肃面孔，握住的手一紧，他被拉进颜择泰的怀中面对面拥着。 ＂出不去了吗？＂他问，并不因此感到惧怕。 颜择泰只是缄默的搂紧他，却不看他，这让何竞开始有些许的紧张，下ㄧ秒整个白色的空间变成碎片，连同脚下他们所站之处也散开，破碎后的画布转黑，变成浩瀚无垠的广大宇宙。 与碎片一同下坠。 可能是越来越习惯这里环境改变的频率，加上严择泰出乎意料的行动力，何竞没有发出半点惊讶的声音，只是反射性地回抱颜择泰，手指抓紧他的上衣。 眼神重新回到他的身上，收掉方才的严肃，颜择泰放松表情笑了，任凭身体失速的往下坠，颜择泰抓紧他改调了方向，让两人的头双双朝下。 空间转换后质量产生变化，速度比原本的引力慢上了许多，他们身后是璀璨耀眼的星辰发光，从双方重迭的瞳孔里，映照出彼此的身影，与身后像流星晃动般的光芒，如此目眩神迷，又无法从对方色彩斑斓的眸色里移开。 凝视成为一种展现彼此真心的考验，他们不知道持续多久的坠落。 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成为巨响，此刻大声到盖过掉落的速度，与风力吹打在他们身上的摩擦声，何竞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颜择泰从头到尾没一个地方不是他的菜。 强悍，完美，英俊，体贴，就是这样他才全部都讨厌！ 当何竞看到自己出现迷恋，渴望与奢求的眼神，他不愿相信，也不敢再看下去，正想要回避目光时…… ＂如果你闭上眼睛，或是选择不再看着我，那代表你同意我可以吻你。＂他从何竞的视线见到自己的表情，心意以决，不管将来会如何改变，眼前这个人非他莫属了。 ＂咱俩还要……坠落多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脸色逐渐涨红，不得不移焦，继续看着他令他心跳不已的容貌，刻意隐藏在慵懒底下的侵略性，棱角线条分明的深邃轮廓，不笑也会上扬的自信嘴角。 现在，带有几分欲念的目光，要把他整个人拆吃入腹，像捕捉猎物般躲藏在草丛间蛰伏，抓紧时机，伺机行动。 手心都快冒汗。 ＂不知道，或许会一直掉落到，确定你喜欢上我为止。＂ ＂啊？＂如梦初醒般，他身子一激灵，没眨眼的功夫，两人一同栽进水中。 这蓦地的转变不得不移开视线了，颜择泰说到做到亲上去，何竞在水中挣扎想挣脱他的怀抱，堆栈的小气泡陆续上岸，他还在水里被封住双唇不能逃离。 他被吻到没气，有气，没气，有气，才被颜择泰带出水面呼吸真正的空气。 摊在颜择泰肩头上平复呼吸，怕冷水引发他的低温，颜择泰一手摸着他的头顺干，抱起他回到岸上有树林草丛的地方，这一摔让他们回到原本瀑布的下方。 从他身后所视，那些出现的幻境，彷佛他们从来没有进去过水濂后方一样，全部都是虚假的。 快速堆起木材升火，颜择泰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脱掉要何竞换下湿的先穿上，何竞的衣服他套不下，只能拎在手上用火慢速烘干，他就只剩一件底裤站在火堆旁。 背在肩上的照明灯确定遗失了，何竞背对他把衣物穿脱好，不想把自己的贴身衣物交给他拿在手上晃，把它折得整整齐齐藏起来，要塞回自己原来的裤袋。 有个衣不蔽体的人在身旁晃动，有点不敢把脸转向颜择泰的方向，他屈膝而坐，一丝不苟的面对火堆，专注精神，＂刚刚，那一些经过都是假的吗？＂ ＂测验而已。＂ ＂测验？＂ ＂我曾去过几个地方看过，有人想知道他们会不会相恋，会先互相展示心中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一面，如果能彼此接受对方，两人最后会一起掉落水里，如果不会有结果，就会再下坠的同时便会放开对方了。＂ 所以他才会看到颜择泰最不愿让人知道的过去？ 眼前燃烧的火堆，在他脑海里变成一片橘红色灼目，＂可我的部份你不是没看到最后吗？＂ ＂这测验的重点不是在于有没有亲眼见证，既然我喜欢你，我想要触及你的真心是出于爱，而不是用爱去凌迟你最不堪的一面。＂ 被迫坦承的那一方，到底能不能承受来自另一伴的目光，每一个创造者都是毫不留情的撕开经历者的血肉，逼他们把不堪，血淋淋的呈现。 他是不知道当下不顾何竞的哀求，硬是闯进去看了，何竞会不会再下坠的时候心碎的放开他的手，他不想赌，并不急于这一时了解。 何竞闻言转头向上看，所以他们是互相喜欢才会一起坠入爱河？ 瞅见他愣色，仍不可置信的状态，＂你要是再不断的迟疑我的感情下去，我会很受伤的。＂ ＂那你知道，你时常让我的心，跳得多快，有多难受吗？＂ 被人指责反而却笑出来，他突然要感谢这个创造者给出的机会，直接印证何竞对他的真实想法。 ＂等等我再帮你看看，顺便摸一摸，包准你的小鹿不会难受了。＂ 何竞才不信呢！把发烫的脸转去另一边。 山区的日照短，傍晚五点已经是没有刺眼的光线，周围都是灰蒙蒙的雾气，两人雾里看花，穿回自个儿的衣服，中空很磨档，所幸回去的路上还是颜择泰带着他移动。 回去四栋拾缀再去主栋吃晚饭，餐桌上其他人都在听卢护跟曾子锋，关于多种枪枝的使用与类型，何竞没像温煦培激昂，热烈的参与话题，倒是会主动夹菜给颜择泰了。 对面的女同学嗅到一丝不对劲儿，觉得何竞对颜神的气氛微微改变了。 用完晚餐后，他们有默契的回到房里整顿，一整天在外奔波，见他终于不偷懒念口诀要去洗澡，何竞也想颜择泰会不会也累坏了？ 趁空档他把主宰造物主的内容，简单几个重点记在笔电里。 轮流洗完，他走去颜择泰的房间，推门见他在床上打坐，张开眼对他笑，＂过来。＂ 他挣掉脱鞋，跳床扑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