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第一轮大灭绝[C]
天空是橘红色的,猎神保护区笼罩在负片的环境下。 三组人马分头进行,各自在各别的区域。 绿组很快碰上三个眼熟的人:尤元通、蔡忠、姜可宗。 虽然尤元通与言雯沛是同窗,也为环学报告分组过几次,不过他们称不上非常熟识,却因缘际会一起参加这次旅程。 "抱歉,我们的目标是负责抢夺你手中的珠子。"尤元通说。 姜可宗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邓诗身上,她没有因为见到姜可宗而感到特别开心。 "你们小心。"言雯沛对身后的她们一说完,撑起枪不给他们前进,直接对他们扫射。 连躲都没有躲被打得遍体麟伤,中弹的地方早就皮开肉绽,鲜血狂喷。 言雯沛发现子弹对他们没有用,"找地方躲起来!"说完朝向他们冲去,决定肉搏。 姜可宗避开她,往那群女生退后的方向去,邓诗知道他的目标是她,她慌张拔腿就跑,可是来不及了,其他女生也完全不敢去搭救他,噤若寒蝉,看她被姜可宗一把抱起,一身血流如注,拖进森林深处。 "救命!沛哥救救我……我不要,你走开……我不要!啊……" 邓诗哭喊的声音距离她们越来越远。 言雯沛被这两人绊住,无法回头去搭救邓诗,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已经把他们的头直接扭断,双腿也用脚踏断,也是能歪着脚,畸形地在站起来。 "大家各自躲好,不要被找到,我去换好珠子赶快回去。" 她一个人跑,一定能甩开他们,所以她背好枪,不顾一切,跑起来了。 言雯沛脱跑后,尤元通也没有打算再追,他们的身体被言雯沛毫不留情的重击,吃力的挡下她的攻击已经没办法使用,脚底像长出弹簧似的,拐着歪斜的身子,向空中喷射而去。 红组现场。 何竞已经独自一人抵达,红色的光线指引,有颗被截断的树露出年轮,挖空四个洞,他把四颗珠子放上去,四颗珠子合成一颗更大颗的红珠,悬浮其上。 何竞一把握住,后脑勺直接被枪托重击,眼前一晕倒在地上。 对方喘着气去把珠子捡起来,何竞还在晕眩的同时,看到是温煦培抢他的珠子,心中难掩失望。 温煦培怕何竞醒来,他就算已经跑到两腿没知觉,也要尽快离开现场,回头被何竞逮到,他们这组就算平安出岛,闹成这样以后还能当朋友吗? 身为他的舍友,他也清楚明白何竞有种威严不能侵犯,而且冷血王子的传说他是听过最多版本的人,那些对他抱持敌意的人,还有不信邪的人,是如何被何竞私下玩死弄活又玩死。 可是想要变强的渴望,这一点是何竞毕生在追求的目标,何竞不惶多让,脑袋的钝痛,让他直接舍弃一部分感官,他用皮肤的张力去感受空气流动,全凭直觉追迎上去。 温煦培要被何竞的毅力活活吓死。 他很快被何竞追上,从后头架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跳上去,把温煦培压在地上大吼,"那是我的,交出来!" 他说这些话的同时,也快被何竞的手劲给掐死,声嘶力竭的哀求,"何竞、何竞,我求求你,把愿望让给我好吗?被带走的人,她是我妹妹,我唯一的挚爱,拜托你,把机会让给我,我们出去了,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好不好?" 温煦培的话让他有些微的犹豫,架住他的力气稍微放松。 一得到氧气灌入肺腔,被掐住的喉头得到解放,他呛得开始激烈咳嗽,眼泪都呛出来。 "你早说……我就不跟你争了。" 体会过情窦初开的滋味,他想起颜择泰,强大不失内敛,换作是他被带走,颜择泰断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老是自卑的觉得自己会被他抛下,他在能离开的时候还会为了他回来,他不在疑窦迷惘,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了。 起身拉他一把,他的头真特么疼。 温煦培抽噎着跟他道谢,胡言乱语要去抱住他,"谢谢呜……你何竞,呜……我最……爱你了。" 立马闪一边不让他碰到,脏兮兮的还想靠过来。 为了能让温煦培的愿望顺利达成,他们快步走回去,在路上遇到吴秉轩他们,被他关心了一下。 何竞的后脑勺肿了一包看不出来异状,而温煦培这一身吃土,多处擦伤,配上泪涕纵横的倒霉脸,只能说凡事小心,多注意点。 黄组现场。 他们的光束是其他二组当中最远的。 衡量远近,这不是一个清晨能够完成的距离,所以他们的目标是只要沿途有可以休憩的山洞,先以恢复体力为主。 四人身上都带伤,有两人整晚都没休息阖眼,整组都是残废。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石洞,不确定里面能不能躲避,卢护打前,嘴巴叼个照明,持枪戒备,曾子锋殿后朝洞外后退前进,四人一起走进去,这一进去发现不得了,居然有人烟残留。 地上有干草垫底的床褥棉被,还有火石镁棒,卢护环顾四周蹲下,按原本剩余的柴火,直接生火,火石棒没潮掉,马上有火星出现,点燃后照亮了洞内石壁。 壁面干燥无水气,又无苔原与攀爬植物,不见蚁兽飞虫,床尾甚至摆上了钢盆水瓶,钢杯餐具。 "看样子可以稍作休息了。"曾子锋看完一轮,确认周遭无虞。 讨论过后,方思彦先守在洞门边,待早上再回洞里补个回笼,他一个伤员不能持枪,作战暂时派不上用场,昨晚九点前就寝,还有精神可以支撑到天亮。 杜庆函脱了鞋,跪在床褥上把被子掸一掸,床只有一个,被子有两张,他们三个人只能贴在一起睡了,一张被子要让方思彦裹着用。 "你们快点休息,有事我会叫你们。"方思彦接过棉被裹在身上往外走。 卢护跟曾子锋卸下一身装备,脱了鞋钻进被窝里,幸好这被褥没有霉味,不过…… 幸好杜庆函的味道闻起来是香的。 [] 确认清晨的曙光照亮了大地,方思彦才往洞里走,睡眼惺忪,见这仨像小朋友似的,拼死抱紧,不肯掉出床褥缠得紧紧,自己找个空位靠在一边阖眼闭目。 醒来后,杜庆函赶紧在被窝里把裤子先提上。 早上起得晚,没有露水可以饮用,得先找个干净的溪流饮水,先补充水分,各自解决生理需求,往下一个方向前进,走向松树与栎树混交林带的林地。 两个小时过去,美食家卢护发现能吃的东西,一种会长在针阔混交林地上的高级食用菌,"是松口蘑!" 这东西他跟曾子锋以前常吃,一眼就认出来,他们兴奋地用手挖,"第一次吃现采的。" 北方的松茸比较白,味道浓郁,质量最上等,南方生长的少了点味道,受潮又比较黑,不过现吃弥补了不足之处。 这里环境偏湿,带有雾气,打算收集完,移动到下一个水源地在开火,松口蘑本来就能切片生吃,卢护递了一根给杜庆函,"饿了?要不先解解馋?" 杜庆函看那松口磨的微妙大小,一个皱眉说不要,像含着那啥一样,羞人。 "护哥你是要我先试毒?" "哈哈,好,有没有毒,等等我们四个一起吃了就知道。"把这一朵塞进方巾里,让杜庆函提着走。 路上捡了树枝,移动到有河谷的地方,拿出打火棒生火,准备吃今天的第一餐。 他们还顺走山洞里的钢盆,杜庆函蹲在河边清洗松口蘑,像在搓什么一样,满脑子黄色废料,简直快洗不下去。 方思彦跟卢护升火,曾子锋接过洗好的松口蘑,用刺刀戳出一个洞,在把树枝穿进去,都弄好也顾不上调味了,火烤后入口。 这趟路上没有出现半只野生动物,他们的枪派不上用场,这一顿吃完,又走了两小时,总算抵达目的地。 把四颗珠子放在发光的凹陷处,汇集成一颗完整的大珠子,大功告成了一半。 又沿路往返,除了行走的疲累,没有奇怪的动植物出现,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这一趟路平顺得人心存窦疑,欺骗他们掉眼轻心。 下午的浓雾更多,避开针叶林地,走另一条路,改向有水源的地方。 不寻常的唦唦磨擦声,陆续穿梭矮丛向他们聚拢,卢护跟曾子锋察觉声音不对,并喊着快跑起来,不过对方移动的速度更快。 出现至少十五名身穿迷彩装,脸上全是防毒面具的军人,将他们前后团团围绕,怕是遭遇伏击了。 "思彦,等等我跟子锋杀出一条路,你带着小函先跑。"卢护判定局势,下了这个决定。 他们两个举枪,再找突破口。 那些军人只凭空手包围他们,像线提木偶,用沉默逼近。 "开枪!"同时朝向一个方向开枪,那些军人散开,又往他们快步进前,方思彦抓着杜庆函,往空隙跑。 杜庆函一度想甩开方思彦的手,他犹豫了,无声地被方思彦带走。 在没有任何掩护的作用下,开枪只能进行吓阻,等他们前脚逃走,那些军人目的不是他们,背回枪,拿出身上的武器准备近身作战。 军人前仆后继,不要命的往他们身上倒,要把他们压制在地,卢护跟曾子锋接力把这十五人撂倒在地,他们受重伤的倒地不起,没受伤的爬起来往他们扑,最后还是得把这群人全部捅死。 等他们察觉异状已经来不及了。 方思彦跟杜庆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