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老朋友又见面［A］
何竞见到小河进来意图，他撇撇嘴耸肩，换了一个场地，改到一处办公大楼的会议厅。 眷族们覆上面具，连同冬枣坐成一排，何竞与小河面对面，剩一个位置给颜择泰。 他推门进来，绕过所有人，朝空位落坐。 何竞：＂为了区分我们，你叫我何竞，叫他小河。＂ 颜择泰表示理解。 小河：＂何竞的信息不完全，让我误以为我们的存在是对立。＂ 想必何竞连这一点也计算进去，他们的内哄没有意义，不如让颜择泰直接背锅，何竞从来不把他当成跳板，他不想赌，也不想倒贴。 ＂情有可原，你被分化成两个人，我比较讶异。＂他从来没有遇过被对切的创造者。 ＂十二年了，那一日结束后，这段期间你一定不好过吧？＂他看着何竞，气势上比小河倨傲，很好辨认两人的差异。 ＂哼，谁要你的同情。＂这一哼，态度到是软化了不少。 小河知道何竞必须要坚强，高傲的龙是不求于人，记忆共享后，何竞只是做了他认为最有胜算的事情，他要两赢，他要一具新的壳，同时也要有主导者的至死不渝。 何竞又道：＂主导者，我清楚你的底，你自己下了誓约不要反悔，你要是对小河弃之不顾，分离后我们心神还是同在，我的心头肉要是过得不好，我回头会杀了你。＂ 颜择泰莞尔，经由了解才知道，何竞日后会转移到一具自然系的壳，断绝欲念，不再有七情六欲。 ＂断绝欲念？这会影响到小河吗？＂那不就跟自然系一样不懂情爱了吗？ ＂不会吧？反正我该玩的姿势也体验得……＂ ＂咳咳咳……＂小河出声打断他，他跟冬枣那些助兴的荤话，他可是一字不漏全记着，还不知道他那个奇异体质，是不是在现世照旧如常。 讲回主旨，待事情尘埃落定后，他会带着眷族们离开现世，以后若要见面，他会发定位给小河，有时间欢迎去找他。 颜择泰：＂都带走？那小河怎么办？＂那不是他的娱乐吗？ ＂没咋办，加上你，念完书，生养小孩，够他忙。＂ ＂生？你要跟谁去生？＂颜择泰遭逢打击，不可置信的看向小河。 自己会下蛋这件事，他心理建设还没作足啊！小河用手把脸挡住，让何竞继续回答。 ＂只有蜥形纲的种，不够强没办法怀孕，时机成熟他会自己下蛋。＂ 他爸爸是龙……对……爬行类多数会下蛋。 颜择泰又解锁一个关于何竞的秘密。 ＂鳞龙形的龙都在北方生活，南方是主龙形的地盘，现在……主龙形的龙几乎灭绝了，不然就是变成鸟。＂一只鸟十二年前的搞得南方乌烟瘴气，人仰马翻。 讨论那一日该如何分工进行。 他生活的地方果然没有创造者了，弱小的物种若是成为创造者，也不会长时间待在自己的空间膨胀变大，何况还是已灭绝的大型爬行类，他们的存在太容易超时扩地。 结束对话之后他们一起醒过来。 何竞让颜择泰开心的抱着，都忘了这人本体是只抱抱怪，他微微皱眉，＂会不会哪天我的秘密被你挖掘完，我就不够吸引你。＂ ＂没这回事，你的价值是无可取代。＂会生蛋的公龙，在数不尽的日子里，他从没遇上过。 ＂你是不是找到一个可以尽情使坏的对象了呀？别闹，手拿开！别顶着我，你还病着呢！＂想要支开他，体谅他是个病人又不敢动手。 虽然对方很有精神的跟他打招呼，现在大白天的他可不想奉陪，赶紧挣下床。 ＂小河别走，我什么事都不做，你让我抱着。＂何竞当然不懂他失而复得的心情，他可是跟爷爷做好告别，冒着被取消继承资格的代价，为了找到他在各个时空流浪。 经不起他耳边的乞求，何竞乖乖让他抱一阵子。 ＂小河，我也好想当龙喔。＂ ＂……＂ 。。。 晚上饭间，养母也抓时间赶回家，听芳姨说何竞带人回来，准男友，为了见上这一面，从另一个省城的繁殖中心长驾走这遭。 家里只差读高中的义弟没返家，不过多一个人还是很热闹，养母是个特别活泼热情的人。 江霖觉得才过了一天，旁边的颜择泰好像换个人，谈话间行云流水，落落大方，没有昨天的局促与生涩，谈到家业，他们都知道隔壁县城的甚新医馆声名远播，聊到最后，话题全都在妇科保健。 全程默默吃饭不吭声，何竞都忍不出打岔，＂妈你别把人家当大夫咨询，他还只是学生，还没执业。＂ 芳姨眼力不好没发现，江霖这才注意到颜择泰的年龄缩水了，昨晚看上去，的确像就业了啊…… ＂不打紧的，我说的内容，网上也查得到相关信息，病因还是得经由触诊才能对症下药。＂ 江霖：＂你不是说你在工作了吗？＂ ＂放假在家里，帮忙检挑药材，偶尔在校充当客服，我这次空手来，还望伯父伯母芳姨别见怪。＂ ＂还是学生别那么多礼，不过你们家的精油我之前有买过，特别喜欢。＂买过那一次永远都显示缺货，天然提炼的量少，永远都供不需求。 ＂伯母喜欢哪几款，我下次直接带过来。＂ 三个大人不约而同的想法，还会再来应该就是准了，这一个应该不会跑单了。 何竞无语。 饭后回到三楼房间，开门看到四只萌宠围着遥控器，趴在床上看电视，自动自发不用人教，非常惬意，何竞就把这一幕拍起来发在朋友圈，颜择泰也跟进。 何竞的房间杂物不多，干净整齐，东西都收整得井然有序。 关掉电视，他一圈起它们移动到桌上，铺了块垫子，拿出果冻，轮流给宝贝们一个晚安之吻，他的习惯动作。 颜择泰看了也嚷着，＂我的呢。＂ 亲小宝贝跟亲人还是不一样的，他含糊其词道，＂晚上不都你一个人的吗……＂ 洗过澡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何竞的脸难掩羞耻，＂你知道我的情况，做那些事，他们其实都会知道。＂ ＂如果我不赶回来追你，你是不是也会跟他们做？＂他不是没听到那一个何竞说的，该玩的姿势都体验过了……他是不是晚一天出现，他就会被另一个何竞拖下去玩三明治火车？ 何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扑向前，抱着他，＂你的小河不会！＂ ＂亲我。＂ 。。。 隔天一早，从别的时空过来的主噵者带着旁观者出现，换上了现世的服装，前来执行第一次跨境纠纷，由于颜择泰的旁观者还在异地，他们多了几日的时间逗留。 ＂大人，你看我穿这件好不好看？＂ ＂赫禄，那是女装，那是人间的女生穿的。＂ ＂可是我觉得很好看，这款式谷子国里没有。＂ ＂那太……太暴露了，不行。＂ ＂我是晚上想穿给大人看的……＂ ＂可以。＂ 改变外观，除了五官没有变动，发型参考明星的风格穿搭，现在他们深入考察当地民情，在人声鼎沸的菜市场里。 大妈在自个儿的摊位，盯着这两名年轻人，形迹可疑，要买贴身衣物就算了，一直盯着女性用的文胸睡衣不知用哪国语言头论足，一个跃跃欲试直接拿起来看，笑得貌美如花，一个想看想摸还假正经，道貌岸然，亏这两人长得好看，行为令人发指。 ＂禄禄，时间差不多了，该过去了。＂廖奇出声提醒，第一次拿着公文到人间，还不太习惯这文化差异，出发前读熟阅览手册，仍有些不熟悉之处。 廖奇莽莽撞撞，带着自己的守护者赫禄去指定地点。 他们在一处森林碰头，住附近的熟门熟路先抵达，何竞理应不用出面，却陪颜择泰出席。 颜择泰看到主导者是廖奇的时候，真的大吃一惊，所以他后来真的回去留下了？在看旁边的旁观者，还勾着他的手腕，应该是赫禄没错吧？ 其实现在看赫禄的脸，真的不像何竞，他那一吓，通常都是为了回到上层的机制，不然时机未成熟，他若中途死了，也会从同个地方起头。 两个人像小情侣似的，当出差来玩的吗？颜择泰不甘示弱，也牵起何竞的手，何竞看到他们甜甜蜜蜜还不以为意，不知道对方是这次议事的主导者。 看别人也如胶似漆的一对，他就由着他牵啰。 廖奇拿着公文比对，＂是你吧？颜择泰？＂ 他一个手势招呼，＂再等一下，我的旁观者还没到。＂ ＂不是他吗？＂赫禄问，看向个子比他高的何竞，随即明白。 颜择泰大方坦承，＂不一样，这我老婆。＂ ＂是造物主……＂赫禄靠着廖奇的耳边道。 吴秉宣也脸色阴郁的如期出现，因为他也收到公文通知，提前从猎神保护区离开，这场会议不能在私人空间里举行，要本人到案说明。 他一到，看前面这两对放闪，真想当自己走错地方，离开现场。 ＂他来了，可以开始了。＂ 评议是件漫长无聊的工作，何竞看他们四个人围成圈，默不作声，又像各怀鬼胎，他只能站在一边耐心的等。 何竞出声告诉他，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颜择泰跟胡湘两败俱伤的情况，他的处罚早就受完了，不管胡湘出于何意，他是现世已存在的人，也有身分受限。 而他与颜择泰过了爱河与闪蝶那一段，两人身分特殊，他不尽责保护伴侣关系，他也会受到责罚。 这也是主导者不轻易成为创造者的另一半庇护关系，好的坏的一概都要主导者一肩扛。 他反问这一切是不是何竞的计划？ 下到第二层不是他的安排，不过他们两个人，被植入他们这一段经历进去，离开后也半丁点儿也不记得，＂有时候我宁可谁都不要遇上，你觉得他们会在一起是受谁的影响？只要想到这一点，不知道哪天被谁安插一段记忆，我就觉得可怕。＂ 彻底隔开后，记忆点存留在小河身上，他只要作壁上观。 何竞遥想起身为赫禄的时日，又看向他们两个，方才一起走过来，两人的眼理只有彼此，道，＂赫禄只是得偿所愿，也没什么不好。＂ 判决结果出来，颜择泰只要导正现世两位精神异常的人类恢复正常，违规前两人并无眷属关系，还是得小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