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幼妻离家叛逃生养崽
何润身上混染着别人的味道回来。 对此他阴霾凝聚,心中产生强烈的暴风,冷声问他,"还记得你姓何吗?" 不知道何润每晚跑出去几个月,他在书房看到那些被剪去撕掉的缺页,翻出他在找可能有关江家人的下落,不得不出面质问他,却意外得知这惊人的现况。 他的润润留不住了。 "我没忘。"他不想跟何胜正面交锋,避过他,想直接去洗澡。 何胜咬牙切齿,道,"没忘?就没见过姓何的,会上赶着去贴姓汪的。"全身的肌肉绷紧蓄力,骨头发出硌硌声响。 他吃惊的停下脚步,转头回应,"爸爸!我跟他只是朋友!" "你有本事敢做,为什么还要说谎?"瞥见何润脖子上的吻痕,他不敢想象,每晚他们厮磨混在一起,他的妻子在别条龙身下交缠娇吟的模样。 "你是不是疯了……"何润语带哽咽,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努力不让眼泪坠落,他觉得真正疯的人应该是他自己,他怎么到现在还会喜欢这个人? "对,我疯了。"失去何润他宁可疯掉。 双目发红,他阴鸷的背过身,疾前把何润的双手反剪,推着他走出门外。 "你不能这样对我!"何润白着脸拼命挣扎,何胜让他两手当场脱臼,何润吃痛大叫,泪流满面也无力挣脱,一路把他按压走去仓库前,他被丢进堆放家具的仓库,反锁关起来。 "何胜!我恨你!"关上门前,何润朝他嘶吼。 何胜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呕出一口混杂胆汁的血,明知徒劳无功,他是囚不住龙的。 隔天何润没上学,休息到早上,脱臼的手已经自动接上复原,抓起实木制的椅子就拼命砸向门板,砸破就打算直接离开这个地方。 一个晚上的悲愤,让他的心彻底碎裂,他跟何胜的关系再也无法修复,累积在心中的苦楚无从宣泄,成为彼此无法相爱的对象,又何必互相折磨? 他回房间,收好自己的衣物证件,把现金带在身上,急忙下楼离开。 何胜一脸憔悴在楼下等他,坐在主位,周身散发出濒临死亡的讯号。 何润看了心生退却,却硬了心要忤逆他,"你无法永远关我一辈子的。" "我活着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替你开门。" 这一个我就让你这么厌恶至极吗? 他在心中咆哮,默默流下眼泪,不发一语的掉头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何胜躺床三天,距离死亡一线之隔,何润那一句我恨你,万箭诛心。 保心抢救回来,让他父亲提前白了头,从此,何胜活着只当自己像部机器运作。 全然不知转身后发生的事情,一心只想断念,想摆脱喜欢何胜的束缚,他搭上火车一路往南,开始他的流浪之旅。 最后辗转来到一家养殖场,前身是鳄肉批发商,见到当时负责人的儿子──江霖。 江霖农大刚毕业,刚返家跟着父亲接手家业,何润对他始终有种特殊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汪畅利见到他的那种感觉。 他留下持续观察,并成为那边的员工,在那里见证养殖场转型成自然保护区。 高中没毕业,面试靠眼缘蒙混过关,顶了幼鳄饲育员的差,实际上见到江霖的机会不多。 有块湿地单独圈养一只短吻鳄,凭借自身与爬行纲的渊源,他揽下别人不敢做的工作。 独自照顾冬枣。 待在南方这三年,他有长假会再次往南方出发,踏上找寻江家人的可能性,除了各种大鸟,没有一个比江霖给他的感觉神奇。 如果江霖是被关门的龙,他的父亲不会一身土猴子味。 春来秋去,何润这条寻龙路,越走越心寒,得知江霖还有一个女友,他后来真是龙他又能如何? 相处久,他认冬枣成为眷族,但支配一只主龙形要多大的精神力,却因为力量微弱只能让他的人形生存在自己空间。 冬枣的外表像极了何胜,一个听话顺从他的何胜。 多了冬枣入住,他待在空间的时间增加,他的空间不再是整齐划一的高楼大厦,横跨县城的高速公路,是江南春色,宜古宜今的水乡泽国。 如今他也无颜回去北方老家,当年何胜要关他,他气话烙得太恶狠,这几年过去,何胜也不曾来寻他,只因为他不顾一切要远走高飞,走得毅然决然,把最后一点点情份都撕碎歼灭。 "可见在你心底,我也不是无可取代的地位。" 他捧着冬枣的脸,眼里满是哀戚,"以前只要我背着你一哭,你都会知道,为什么后来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 这个问题冬枣并不能替何胜回答。 既然做好决定在南方生根,他决定去补学历读完大学,跟上头提出辞职一事,得到江霖的出面慰留,希望他可以考虑半工半读完成学业。 眼下冬枣的身体他也带不走,只好答应留下。 蹉跎了两年,冬转春期间,他身体开始出现不适应,腹腔始终有股异物感,他到南方甚至没有水土不服的症状,许久没挂病号,很怕身上的秘密会被发现。 以前烧得难受,何胜都没让他吃药,排开所有事情,待在一旁摸着他的头,或拍拍喘不过气的胸口,始终耐心的陪伴他。 是冬枣告诉他,他怀孕了,他才像嘴里吃到炸药般瞬间清醒。 差点忘了他们会下蛋,他要有自己的家人了,终于不是孤单一人,那他的儿子要叫什么名字呢? 得知有孕,不适应的部份总算是安份下,专心长大,看来是生命力顽强的龙,还没成形已经在替产夫担心他的疏忽。 不知何时临盆,他怀抱着对孩子的想象,乐观迎接新生。 原本想替孩子取名何净,后来又希望孩子不要像他,把净换改成竞,希望他自己变强,替自己争取未来的命运,走他能选择的路。 肚子藏颗蛋,照常走来走去,正常半工半读,何润的生活与往常无异,腹部只是多了一寸,并不显眼。 等到时机成熟那一天,特别请假几天,何润一个人面对这件事,他特别不安,全身坐针如毡,他准备毛巾与一套衣物,一到冬枣的湿地就脱鞋下水,徒手掘土。 冬枣替他把风。 真的让他挖出一个人能躺进去的洞,体内那股下坠感开始变得强烈,他赶紧脱了裤子跪好,不知道下蛋要费时多久。 下坠感持续让他不适,蛋迟迟无法落地,何润只好想办法使力排出去,耗光身上的力气也没改善,蛋却倏忽变大,何润瞠目,整个人跌在泥地里拼命抽气。 这要命东西,他如果不快点从他体内弄出去,迟早会把他的泄殖腔撑破,这孩子也太可怕了…… 他还不能死,调整呼吸,他重新跪好,决心与何竞博斗,死命要诞下他的那一刻,何润的皮肤与四肢出现变化。 疼痛导致龙化,他仅存的衣物被撑破,骨头发出硌硌的紧绷声,像弦随时要断的紧张,"啊啊啊啊啊啊啊──"背脊突出,一条银灰色的蓝尾巴从尾椎骨长出来,肛口烧伤般的疼痛,终于让何竞坠地。 青蓝色的蛋扑通落入泥地。 "你妈……老子还没被男人的拳头扩肛过。"还是颗龙蛋的何竞,有男人拳头的粗,让何润痛到爆粗口。 把他捡起来端详几眼,搁在洞穴里的泥地,何润不顾脏污,趴在潮湿软土看他。 "小竞……欢迎来到这世界。" 为了响应何润,他又快速的再大了一寸。 彷佛得到生产后的奖励,何润的空间变大,不过变大的空间,仍是不足以让冬枣在现世化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