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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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姨娘在林钶走了,才发现桌子上多了两只匣子。 她打开上面的匣子一看,从大小不一散碎银块到整吊的大钱,底下还有过年长辈赏的各种吉祥图案的小金锭。她瞬间就明白就,这是林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私房钱。 林钶零花钱相当少,跟其他扬州城的公子哥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这是因为林坤怕他有钱就学坏。郑姨娘心疼儿子,拿仅有的体己给儿子打兔子玩。林钶也心疼他妈,攒的一点私房钱都给了她。 郑姨娘一时又是心痛,一时又是欢喜,捏着帕子拭了好长时间的泪。 她复打开下面的匣子,那里面装了几吊钱,并二十个小银锭,最下面是一叠银票。这是林坤给的。 她不甚在意地把林坤的钱匣子合上,又将林钶的私房钱匣子打开看了半晌,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天底下每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出人头地。如今皇位就在眼前,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而且现在,不争也得争。立其他任何一个皇子为太子,等老头子一死,林钶都是活不成的! 林钶从小受宠,即便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也是从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林坤对其他人都是不假辞色,时常军法处置。他又对林钶那样娇宠,很难说其他的兄长不会在心里妒恨这个弟弟。 郑姨娘不由得在心中暗恨起林坤来。她在心底偷偷地咒骂道:“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当初就不该跟他,省得现在害得我的可可!” 郑姨娘骂年近五十的林坤老不死其实有点道理,她今年才三十五岁,正是风韵犹存的好年纪。 她又想到林钶说的话,想到林坤居然打算拿个丫头打发了林钶的婚事,真是气得五内俱焚。她恨不得拿一把钢刀,将林坤劈成几段。 她正在愁怎么找理由去问林坤,谁知道赵大总管进了屋,给她做了个揖:“郑姨娘,给您请安。许久未见,今日重逢,容光尤胜从前啊!” 郑姨娘连忙笑脸相迎:“赵大总管好,您是大忙人,咱们见一面不容易。” 赵世安请她到正室去,郑姨娘知道这是林坤要见她,连忙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裳,才跟着赵世安去了。 这边我们按下不表,只说林钶。 林钶走走停停用了三四天才到了南京城下,他二哥带着刚到了的六哥出城百里迎接。林钶的二哥林钜是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刚过而立之年,还没有开始蓄须,脸上的刀疤更添了几分英武豪气。他还穿着全套的铠甲,显得格外威武霸气,上前对林坤行礼时,林钶偷偷看他,只觉得大丈夫当如是。 林坤慈爱地扶起来他,称赞了他的武功。 林钶的六哥林锃只比林钶大一岁,却早就投身行伍,如今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军。他生得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一团和气,但林钶却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难相处得很。林锃上来行礼,林坤也扶起来他,又说了一段勉励的话。 林钶在后面不敢吱声,生怕他爹这时候想起来,还有一个无才无德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点心是他的儿子。 他心里默默地祝祷满天神佛,随便哪个降下点神通,让他爹忘记自己,好让自己能够相安无事地顺利进京。 可天不遂人愿,神佛或许都不在家,他爹说完客套话,就唤了他来,叫他跟两个哥哥相见。 林钶只好默默地走上前来,对两个哥哥行了稽首礼:“哥哥们好,小弟有礼了。” 两个哥哥还礼。林坤就摸着他的小脑袋瓜笑盈盈地说:“如今我们一家终于是团圆了,真是双喜临门。” 林坤又说了番家庭和睦的话,林钶也没有仔细听,心不在焉地等着他爹终于结束演讲进城。 林钶是家庭里最不成器的孩子,与这些人中龙凤的兄长们相比,更是相形见绌。他又不是完全没有自尊心,反而因为林坤的溺爱,他的自尊心强烈到完全没有必要的地步,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实在是折磨人。 林坤就这么带着魂不附体的林钶进了皇宫,等林钶回过神来,万能的赵大总管把他最喜欢的小金鱼都摆好了。 林钶欸了一声:“我不是应该像哥哥们一样,在外面住吗?” 林坤糊弄他:“那是你哥哥们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你还小呢,还跟爹住。等你成亲了,爹也给你,听话。” 林钶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六哥哥只比我大一岁,他也住在外面。” 林坤就说:“那是你六哥哥要成亲了,不然他也住在宫里。”林坤话锋一转倒打一耙,“怎么?长大了,嫌弃爹了?” 林钶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刚摆了摆手,林坤就借坡下驴:“我就知道,咱们星星是最乖的孩子。就安安心心跟爹住在这未央宫,等你大了,要定亲了,爹给你挑个最好最好的,再搬出去。” 林钶哪里是他爹的对手,只好乖乖跟着他爹去洗澡。在路上走了几天,虽说也有洗漱,但到底不如在家里的方便。好不容易到了地儿,正该好好地,大洗一次。 林钶是林坤的眼珠子命根子,林坤看他哪里都好,样样顺心样样满意,丝毫不觉得自己偏心眼。他溺爱儿子到了这个地步,还觉得不够。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要给儿子办定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林坤带着儿子转到大殿后面,竟是一处活水汤泉。前朝的宫女们战战兢兢地在一旁伺候着,林钶看了心里面很过意不去,就同他爹说:“爹,这里也不需要人,让她们下去吧。” 林坤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反正从小就是他给儿子洗澡,不需要旁人,赶走了反而清静。 宫女们感恩戴德地下去了,林钶便同他爹说:“爹,咱们两个人又不需要多少人服侍。不如您开个恩,放了他们出去,咱们也减些开支。” 林坤的态度无所谓,他耳朵根子软,闲杂小事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当即就答应了:“好,依你。” 林钶听了高高兴兴,飞也似地脱了身上的书生袍,小炮弹一样地砸进了水里。 林坤哈哈一笑,也脱下衣服,下到水里。 刚下水,林钶就游过来了,手里拿个毛巾说要给爹擦背。他手上没劲,写几个字就累的手腕疼,哪里能给人擦背?但是林坤觉得儿子有这份心,就非常好了。笑眯眯地把儿子抱在腿上,亲自给儿子解开发髻洗头。 林钶一点也不随他爹,他的手脚都小小的,脑袋也小小的。对林坤来说,林钶简直是个可以把在手心赏玩的玩偶,无一处不让他感觉称心如意。但他长得也不像郑姨娘,据说反而像郑姨娘的奶奶——一个名动天下的传奇美人。不过这件事具体不可考,毕竟那位美人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林钶坐在他爹的腿上,仰着脸让他爹给自己洗头发,絮絮地说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这是专属于林坤的“今天星星发生了什么”时间,是他心情最宁静的时候。 林钶身子弱,几天赶路,热水一泡,疲倦就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不多会儿就睡倒在了林坤怀里。林坤心疼他,更轻柔地将他清洗干净抱了出去。 林钶在皇宫的第一夜,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睡过去的。他这朵温室里的花,当然不知道宫外是怎样的乱风暴雨电闪雷鸣,他只知道,他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睡得好极了。 林坤还没有登基,但已经开始了早朝,毕竟虚名可以等,这个国家却等不得。整个朝廷必须像一台高效率机器一样,争分夺秒尽快地运作起来。 林坤有七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没有生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杀气太重了,没有女孩儿敢到他家里投胎的缘故。但是他的七个儿子,并不是同一位夫人所出。 林坤早年红颜知己颇多,这就导致了现在一个非常大的问题:太子立嫡还是立长。 林坤的长子林镒,是一位非常优秀的领导者,他德才兼备宽容大度,按道理说,应该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但是他并非嫡出。 林坤的结发妻子是淮南王的掌上明珠紫金郡主,正是因为娶了她,林坤才能扶摇直上成就霸业。紫金郡主生下了林坤的第四个儿子,林铭。这个孩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同样的才华横溢勤勉踏实,他坐太子之位也是众望所归。 这也是为什么林钶觉得自己与诸位哥哥们相比,无才无德的主要原因,他们实在是太优秀了。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虽然朝堂之上,立嫡立长两大派系争得不可开交,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林坤的意见。 林坤就不是一位虚心纳谏的君主,他是天生的皇帝,是改天换地的英雄,难免有些说一不二的臭毛病。大海航行靠舵手,他的决策决定了带来的究竟是黎明还是黑暗。 他沉默地等待诸位大臣们争出个所以然,然后在他们因为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了修整的时刻,轻飘飘地投下了一枚惊天动地的大炸弹。 他说:“前阵子,紫金郡主给了孤一份休书。孤已经被她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