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苗和陈俊终于重逢!!!铺垫那么久不就等这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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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下之后,陈俊目视前方:“下车。” 王彭反应过来:‘啊?让我下车吗?可是老大,你不能真的一个人去啊!’ “下车。” “那些人会把你弄死的啊!你这是有去无回!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丫头给救出来吧?不可能的啊老大!要不然你带上我吧,我我我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 “下车。” 陈俊的耐心已然用尽。他把王彭给丢下了车,自己则一踩油门。 车子的发动机声响很大。 转眼之间,车子就疾驰而去,消失在街口。 王彭站在街边,着急了。 靠,一个人去,还不带任何家伙,直接在那里死翘翘了,他们都收不了尸! 这不是存心寻死吗? 按照王彭的意思,这件事情他们就应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让大家都出出主意,找一些万全之策…… 但是现在…… 哎,王彭一跺脚,他刚才都没有来得及看陈俊的手机,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发的地址是在哪里!想去帮忙都找不到路啊! 他被丢在大马路上,心情又是焦急又是崩溃,左走走右走走,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好。 今夜万分凶险,没准真会出人命的啊! 王彭情急之下,忽然想到了林疏。 不行,得让林疏也赶紧知道这个事情啊! 想到这里,他立刻就开始打电话。 * 陈俊一路踩着油门,闯了无数个红灯。 车开出市区,一路朝着郊外的偏僻工业区而去。 路上的风景倒退得极快,根本不给人喘息一口气的时间。 而他在飞快的疾驰中,心跳加快,耳边的气流好像有了慢镜头一般的流向。 没一会儿,他就抵达了那个废弃的工厂。 下车之后,有几个叼着烟嘴的男人过来,要搜他的身。几个手电筒在他身上乱晃,光线晃眼。 陈俊沉默地配合,举起自己的双手。几个男人把他全身搜了一遍,确认他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武器,这才彼此点了点头,放他进去。 “她怎么样了?”他声音沙哑着问。 无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人要上前,用绳子捆绑住他的手。 他沉默着不动,眼神却是拒绝。 那人说:“朱哥开了口,得把你捆着去见她,如果你不肯,那就见不了人了。” 终究还是有软肋在对方的手里。 现在他连一点点议价的话语权都没有。 陈俊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但这一次,他却破天荒地顺从了。 他的双手被反捆在身后,胸口又被几个不怀好意的小弟砸了几拳。 他闷哼一声,忍下了这些羞辱。 有几人带着他一路向前。 终于,在河边的一辆破车旁,他见到了小树苗。 夜色漆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而在她的周围,看似是一片空地,不远处的小矮丛里却潜伏了无数的人手。 陈俊很清楚,只要自己在这里有一点异动,很有可能就被射成一个靶子。 小树苗依旧是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蒙着眼罩,双手被反绑。 椅子被安放在空地上,她大概有点不安,偶尔会侧头去听周围的声音做判断。 陈俊停顿住了脚步。 他深深凝视着眼前的那个女孩,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流速仿佛也缓慢了下来。 他的视觉、听觉、嗅觉,对空间和时间的感知能力,好像通通都被削去了。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就只剩下,眼前那个他心念着的女孩了。 对小树苗而言,她已经见过陈俊好几次了。 可是对陈俊而言,这是他第一次重逢小树苗。 他的上一个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依偎在他怀中,说自己要下楼的女孩身上。 她在他的脑海中,好像从未变过。所有的时光都停留在那个时候。 一别,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 他却没想过,当再度见过她的时候,会是此刻生与死的局面。 大概是陈俊凝视着她的目光实在太久、太有温度,连小树苗都感觉出了一些异常。 她心想: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什么熟人到场了。该不会是那个她最不希望见到的人吧…… 但是你越是不希望见到一个人,那个人就越会出现。小树苗听到了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放了她,换我。” 声音疲惫,透着些些的沙。但即便是在这种危机的时刻,依旧能和其他人鲜明地区分出来。 这明明就是陈俊的声音! 那些人,用自己来威胁陈俊? 顿时,她也差不多明白绑架自己的是哪一群人了。 叫朱哥的男人好整以暇,搬了一把椅子,正在剥葡萄。 “真是难得啊,今日竟然还能见到陈俊吃瘪的一天!以前你见过吗?” 他侧头问小弟。那小弟正是背叛了陈俊的那个。 “没有。” “没有吧?哈哈哈哈!所以今天就是畅快人心啊!” 朱哥指了指他:“你现在身上也没有家伙,随意我拿捏,我就算不放人,你又能怎么样?” 陈俊一直都知道,自己早在收到小树苗照片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成了砧板上任人鱼肉的猎物。 如果他不配合对方的要求,她随时会有危险。 如果他配合了,自己也未必能活着走出来。 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能称之为对策的办法。他也从来没有过选择。 无非是,她如果出了事,他想陪着她一起死罢了。 他站在那儿,眼睛眨也不眨地凝住小树苗的方向,好似此生看一眼就会少一眼。 如果今天自己死了,那么能在死前见到她一面,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了吧。 “想换人吗?”朱哥得意地笑,“行啊,很简单,你求我。” 他一指:“跪下求我。” 这一刻,空气寂静。 一群小弟围成圆形,静静等待中间的陈俊做反应。有人怕他突然暴起,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要操家伙什的打算。 但谁知,陈俊只是淡淡一个字:“好。” 然后,他竟然真的就弯曲了自己的膝盖,单膝跪在地上。 膝盖骨碰地面的声音很清脆。 朱哥愣了一愣。 让陈俊流血很简单,可是让他下跪,这可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两条腿,都跪在地上!”他又要求。 被绑着的小树苗听着这要求,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一向是很了解陈俊的为人的。 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欺负过? 这不得直接和人同归于尽? 可陈俊竟然又说:“……好。” 很简单、又很压抑的一个字,接着他双膝跪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双手被反绑着。此刻下跪的模样,竟真的很像一个落魄的臣服者。 围观的一群小弟们,全都沉默了,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场面比先前更加安静。 朱哥站起来,有些不悦了。 陈俊配合得太简单,也太让人觉得无趣了,大大挫伤了他想要羞辱他的兴趣。 “以为就这样我就满足了?就会答应你交换?” 他冷笑一声,下令:“之前折损我的兄弟,今天有仇的就报仇!” “都给我上,给我好好打一顿!往死里打!!” 一群人得了命令,哄着挤过去,开始对陈俊拳打脚踢。 小树苗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那头的拳头落在骨肉上的声音,清脆又清晰。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肋骨断掉的清脆声响。 陈俊双手被缚,根本无从反抗。当然他也没打算要反抗。他任由十几个人把他围住暴揍,鲜血从额角流下。最后有一个人操了一根木棍,重重扬起,朝着他的后脊背打下来。 清脆的声音。 陈俊被打得伏贴在地上,额头混着鲜血抵在地面上,满地开始淌开血花。 等打得尽兴了,力气也打完了,众人终于散去。 只剩陈俊一人倒在地上,外套被撕扯开,里面的白色衬衫上染开了大片大片的花朵。 他抬头,漫不经心地轻笑了一下:“打完了?” 只是他一笑,就呛出了一大口血水。 鲜红的血糊在他的下半张脸上,他被捆着,没有手能擦,但他也不在意。 远近树林里潜伏的人打下几盏手电筒的灯光,迷乱的筒灯之下,他笑得漫不经心,带着几分“有本事你就打死老子”的倔强。 被血糊住的脸看不清五官,夜色中这张扬的红显出几分地狱来者的瘆意。 朱哥看着此刻跪在地上的陈俊。 即使是任人鱼肉,他却一如既往是他。 “好,我敬你是条汉子。” 朱哥挥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小弟。 “本来是想把她慢慢弄死在你面前的,”朱哥缓慢地开口,“现在,干脆点,送她一个全尸。” 几个小弟走过来,把小树苗给架着弄上了旁边那辆小破车里。 她被摘了眼罩,捆绑在驾驶座上,系上了安全带。 “你们要干什么?” 小树苗很快明白他们的用意:“让我自己坠车自杀?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抹去你们的痕迹吗?” 没人理会她。 车子是一辆坏车,方向盘和刹车都无法操作,档位只固定在空档上。 车后面被栓上了一条粗麻绳,本来是由两个小弟踩着绳子维持车子在原地的,此刻他们一松,轮胎就缓缓移动,挂了空挡的车子随着坡度缓慢下坡。底下是一条大河,河水很深,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小树苗无疑会连人带车,一并淹死在水里。而她身上被系着安全带,又被绑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逃脱。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有很多种死法,比如睡男人睡多了,精尽而亡;也比如被系统坑死,分数不够进入下一个世界轮回。总而言之,这些花样多多的死法,现在变得能让人接受多了,总比直接跟着一辆破车淹死要好。 她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但根本挣扎不动。眼看着就距离那条河越来越近。 陈俊撑着一身血站起来想冲过来,也早已被身旁一群人给架住了。 “老实说吧,今天我就没打算过要放人。”朱哥说,“我就是想看看你心碎欲绝是什么样子。你越痛苦,我想起我那些折损的人手,就觉得越解气,越舒畅。我想好好看看你痛苦的样子。” “你要的是我。” 陈俊嗓音喑哑,眼底绝望,脖子在挣扎中被身后一个小弟反扣住。 “我随意你怎么处置,放过她。”他说,“……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晚了,你看现在她的车已经快要掉进河里了,待会儿就要沉河底了,啧啧,遗憾啊……” 陈俊在剧烈挣扎中,被拧碎一块腕骨。他疼得俯下身去,却没有半句喊疼,只是身体微颤着。 “放过她。”他气息不稳,艰难地吐着气,依旧重复着,“放过她,用我的命换。” “陈俊,你怎么还认不清现状呢?我就是要把你珍惜的东西打碎了给你看啊。” 陈俊被众人钳制着,抬头,吐了一口血水在他的脸上,一字一句:“……如果她出事,我会把你千刀万剐。” 他眼底愤怒。 “千、刀、万、剐。” “少一刀都不行。” 朱哥被他眼底仿佛看死人的神情给震慑住,吓了一跳,许久无声。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陈俊忽然暴起,接连踹翻了身边好几个人。 几个小弟被打翻在地上,有人惊呼:“他挣断绳子了!” 陈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后的绳子挣断,一拳打翻了身边的几个人,朝着河边冲过去。 有小弟要追过去,朱哥抬手:“算了,不必了。” “大哥……” “不用追了,他无力回天。” 无力回天的意思是: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即使他是陈俊。 * 陈俊此刻满身是血,只跑到一半就膝盖一弯跪在一片血泊中。 他强撑着残余的体力,又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过去,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车子依旧很稳定地朝着河边驶去,尽头有一个防护栏,小树苗车子对应的那几块栏杆都被砍掉了。防护栏下面就是一个垂直的陡坡,半个车头几乎露在了外面,再稍微往前一点点就会整个坠到河里。 小树苗已经在车内尽力挣扎了,但根本没用,她自己也挺绝望的。 真的要这么死翘翘了吗? 她不想啊。 就这个时候,车子动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 她回头一看,看到陈俊已经拉住了车后面那根绳子,正用力把她往上面拉。 小树苗震惊了。 满身被血糊住的男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力气把车给拉上去吗?! 他的一条手腕骨头被人拧伤,只剩下另外一条手用力,可他依旧把车子稳住了。 半个车身挂在外头的车,正摇摇欲坠,要掉不掉,整个车子的重量都仅仅依靠陈俊手中的一根绳子。 这简直是螳臂当车,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他以为他自己是什么,是神祗吗?! 小树苗连想要跳河的心思都有了。她宁可自己跳河,死得干脆一点,也不想看到陈俊为了救她的一线生机,而做到如此惨烈的地步。 车子被挂住之后,只是维持了短暂的两三秒,之后轮胎继续转动,车身继续向下坠落。 陈俊的双脚死死立在原地,咬着牙,却依旧被拖出一条血迹。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如同野兽的低低咆哮,同时把自己整个身子后仰,几乎是平贴在了地上,用身体的重量去牵制这辆车。 “你在干什么?!陈俊!你放手啊!” 小树苗在车里大喊。 “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拉住一辆车吗?!你快放手吧,赶紧走!” 陈俊听到小树苗在车子里气急败坏的声音,被血糊住的脸上反而绽出一抹笑。 他的眼前已经有了星星点点的光晕,是大脑晕眩缺氧的前兆。身体如千斤铁一样重,重到他已经无法自由支配它们。 可听到她那么鲜活的声音,他却依旧觉得开心。 时隔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陈俊”这个名字啊。 她没有忘了他。她知道是他。 她知道是他啊。 他咬着牙,感受到发抖的气息从自己的嘴唇里吐出来,很炙热,像血液的滚烫。 “我不会让你死。”他说。 好不容易见到。 好不容易让她再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如果他能撑住这个时刻,或许,以后的日子里就会重新有光亮。眼前这潭深冷的漆黑河水,就仅仅只是眼前的困境而已。 他突破过太多的困境,他想,如果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堵在这个时刻,他是否能有一线可能,牢牢将她抓住,将她活着带出这里。 他多么想、多么想,多么想,把她活着带出这里啊。 陈俊仰头,闷哼一声,脑海里的眩晕感更加强烈。 他一点点被拖往更深处,脊背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钝痛。身后有几十个人沉默地看着他,无人上前伸出援手,只剩他在冷漠围观的目光中,把自己逼到一个又一个身体的痛苦极限里。 夜幕无星光,只剩下月色倒映一点深潭里的凉水。湖水阵阵波澜,点点起伏,闪动着银色的鳞片,又冷酷似割入肺腑的刀锋。 凌晨2点,整个城市都在沉沉地入睡。 无人知道郊外的一片河边,有人正在生与死的边缘绝望挣扎。 他从未有过那么强烈的求生欲。 头一回,他这么想要活下来。和她一起。 和这个温暖的、会笑的、有体温的女孩一起。 他想和她一起,好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想和她看日出,看晚霞,看春日荡漾,看白雪皑皑。 想与她一起去许多地方,喂她吃很多很多东西,走很多不同风景的路。 想告诉她自己曾经花过多么大的力气找她,念她念得那么辛苦,差点就要死去活来一次。然后再告诉她,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回来了就好,余生还有很长很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这么重要,他不想浪费时间再去计较。 他想告诉她太多太多了,有说不完的话,有积攒了无数的故事。但现在什么都来不及说。 他或许得带着这些话,与她沉入这漆黑的深潭里,让深不见底的水草、无人问津的夜色,和泛过几下涟漪就再无痕迹的平静湖水来见证一切。 他太想活了,想和她一起。 没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底有多么绝望。闷在起伏胸膛之下的,是野兽一般嘶鸣的咆哮。 小树苗也已经快要绝望了。 她在车子里崩溃大喊:“陈俊,你放手!你不行的!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只能一起死!” “我们两个人里好歹要活下来一个吧!你放手吧!别送死了!” 她声音有些失控了。 被绑架的时候没多么绝望,被推到车上的时候也没多么绝望,哪怕预感自己要沉湖了,她的情绪也只是维持在一种稳定的“害怕”里。再怎么怕死,有系统的铺垫在前,这些情绪也终究是与自己雾蒙蒙地隔了一层,并不真的有贴肤之痛。 可是,看到陈俊从血泊中爬起来,想不自量力地徒手拉回一辆坠崖的车的时候…… 她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那种雾蒙蒙隔着的一层情绪,直到此时,才真切地被刀锋捅破。 从笼子里放出来的情绪炙热而汹涌,仿佛有鲜血渗出,心头被剜了一碗肉。 她看到陈俊握住绳子的时候是那么紧,粗粝的麻绳在他的手掌上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他双手都是血。她不敢去想象此刻他究竟有多疼。 明明结局已经不可能改变了啊。 明明只要他松开手,一切就可以更加干脆一点。 小树苗嘶喊得很用力,喉咙连带着心脏痛得厉害,只是声音散在风中那么的苍白无力。 陈俊听到她说的话了,只是他不听。 男人被血糊住的脸上只是轻轻勾出一抹笑。仿佛早已知道结局,但却依旧保持骄傲。 此时,车子的一大半都已经悬空在外面。 陈俊紧紧抓着绳子,身体仰在地面上,被一寸一寸往下拖。他的身后是长长的一道血迹,背后的衣服也早已烂成一片一片。风中,还能听到他的脊背在地上摩擦出来的血腥味。 头顶是浩瀚无垠的夜空,脚下是漆黑无波的一潭深水,他身前身后都再没有退路,而手中还捆绑着千斤铁,是他徒手无法抗衡的死亡般的力量。 他这一生有所爱。他爱着的那个人让他对生活重新有了热爱与期待。 只是天地广袤,银河无际,河流万年不变,埋葬许多秘密。 他置身在这种辽阔恒久的绝对沉默里,终究渺小如一只蝼蚁。来去匆匆,不知生死。 听着女孩在车里崩溃绝望的大喊声,陈俊想安慰她,没事,他一点都不疼。真的。别心疼他。 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一开口就被喉咙里的血呛住,呛出好几口血水。 时隔那么久,再度见面,他却终究还是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上啊。 车子最终整个开到外头,垂直往下掉落。 后头的陈俊再也无力承受住整个车身的力量,被绳子拖着,也直直坠入了河里。 一车一人,一前一后,纷纷坠河。 “扑通”几声,河面有了巨大波澜。 转瞬之后,一切恢复平静,风过无痕。 后面几十个围观的人沉默了好久,终于有人走上去。 河面上已经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连咕咚的泡泡都没有。 几束手电筒在河面上随意晃动着,只能看到月色下的水纹。 他们在河边站了好一会儿,说:“朱哥,咱们要不要……?” 朱哥也走上去,抽了一口烟,沉默了许久才说:“散了吧,都回去了,他们不可能活过来了。” 众人又是沉默站了一会儿,然后陆陆续续散去。 凌晨的工业园区荒凉而僻静,风过,树摇,投下晃动着的簌簌的影子。 湖水依旧沉默而平静,一切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几个小时之后,晨曦就会初现,清晨的日光会重新洒遍城市的每个角落。 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