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他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想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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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静室中，苏锦儿握着玛瑙佛珠，盘腿端坐在蒲团上。静室没开灯，只点了两根红烛，虚虚照亮房间正中心那尊纯金佛像。 她膝前放着个树脂娃娃，约摸有手掌大小，做工精致，每一个部位的细节都处理的特别仿真，尤其是脸，活生生的，长得和林知轻长得一模一样。 秦珩面无表情的站在旁边，眼睛在那只树脂娃娃上停留片刻，低身想捡起来。 苏锦儿快他一步将娃娃攥到手里，尖锐的指甲狠狠掐在娃娃皮肤上，“我不能碰他本人也就罢了，现在连个娃娃也碰不得？” 秦珩看着娃娃上被掐的几处“伤痕”，声音染上几分隐怒，“给我。” “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苏锦儿猛的把娃娃摔到地上，“一个两个，都被他勾的没了魂了！” 秦晋因为他养替身，林海因为他不续弦，现在就连他儿子也对这个小东西念念不忘。是不是她想要的东西，林知轻都要抢走！ 秦珩懒得理她，低身捡起娃娃便要走出去。 苏锦儿胸膛重重起伏，她被秦珩漠然的态度气到了极点，“你和秦晋流着一样的血，他喜欢孩子你喜欢男人，你以为你和他有什么不一样！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遇到你们，你们都该死！” 苏锦儿冲着秦珩的背影吼着，她还将自己手里的佛珠摔到了秦珩背上，“碍事的东西！” “那你呢？”秦珩回头瞥向苏锦儿，看着她狰狞的模样，饶有兴味的笑了声，“想当后妈，却连人家的儿子都容不下，这么想方设法把他送走，真是难为你了。可惜你再怎么努力，林叔都只爱他儿子。” “你给我滚——” 秦珩抚摸着手中的玩偶，“林知轻”正直楞楞的望着他，栩栩如生。 他从静室中走出来，推开地下室的门。 地下室角落有个堆满器具的工作台，他坐在工作台前，将玩偶身上破损的皮肤用颜料一点点修补干净，直到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他才终于停笔，将人偶放进了墙边的亚克力展柜中。 展柜中不止一个玩偶，只不过它们或大或小，或高或矮，都长了张林知轻的脸。它们摆出各种姿势、神情，堆满了整个墙面。 制作这些东西，是他在监狱里唯一消遣时间的方式。 只是这些人偶放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苏锦儿敢动一次他的东西，就肯定敢动第二次。 秦珩掏出手机，联系了挪威的托运公司。 ＊ 十日后，挪威。 林知轻坐了一天一夜的飞机，累的厉害，到挪威后，在机场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便睡得昏天黑地。 睡醒后他去AM的训练部的单人宿舍里看了一眼，房子装修的挺干净，还不收钱，唯一的缺点就是房子不隔音，这边动静大一点隔壁就听的特别清楚。 林知轻晚上需要直播，房子不隔音的话，直播肯定会吵到隔壁的邻居。他便又找老师帮忙，在训练室旁边租了间两室一厅的小公寓。 公寓里东西齐全，可林知轻住进去后，却里面空荡荡的，这个也缺那个也缺。 他从没有一个人出过这么远的门，总觉得心里不得劲，想家，想爸爸。 林知轻坐在沙发上，从手机相册里翻出来了小时候拍的全家福。 实话说，他也有点想妈妈了...... 拍这张全家福的时候妈妈在化疗期间，头上戴的是假发，但妈妈长得漂亮，戴假发也好看。 说起来，当年母亲从生病到离世真的花了不少钱，要不是秦叔叔大发慈悲让他和父亲住进秦家的地下室，他和父亲肯定要露宿街头了。 时间真快，一眨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叮咚——叮咚—— 玄关铃声响起，林知轻收起手机，小跑着走到门口，应该是点的外卖到了。 他打开门，待看清外面的人之后，立马惊吓的后退一步，反身就想将门关上。 秦珩见缝插针的从门缝中挤进来。 “你怎么在这？”林知轻靠在墙边，一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 秦珩脸上带着笑容，“不欢迎吗？” “......”简直阴魂不散。 公寓里多了一个人，虽然这个人林知轻并不喜欢，但家里好歹是没有像刚才那样冷清了。 秦珩带了行李来，就一个小箱子，里面装了两身衣服。他看着秦珩把衣服挂进了自己卧室的衣柜里，心里不由出现好几句mmp。秦珩不会要和他来真的吧...... 林知轻决定先退一步，以自己的体力，不管是反抗还是什么，对上秦珩都没有胜算，与其做些无谓的挣扎，还不如先稳住秦珩。 “我隔壁还有间卧室，你可以先住那边。” “不。” 你妈。林知轻勉强的露出一抹微笑，在床边抱了个枕头，“那我去隔壁也可以的。” 秦珩手撑在床上，“你去一个试试。” 林知轻在原地站了一会，也不知想通了什么，直接把枕头放下了，“秦珩，你怎么想着来挪威了？” 如果秦珩是奔着他来的就坏了，就依照秦珩这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林知轻觉得自己落在他手里没有好果子吃。 之前在上海，离家不过两小时飞机的距离，他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何况他现在在挪威，离中国足足有十六个小时的飞机，真怎么着了，等父亲赶过来，恐怕也木已成舟了。 “有钱任性。”秦珩坐在床上扯了下林知轻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来，双手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到他肚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知轻感觉肚子上热乎乎的，动也不敢动，紧张的要命，生怕秦珩下一步的动作就是脱他裤子。 叮咚——叮咚—— 门铃声再度响起，林知轻瞬间得到解放，“应该是外卖到了，我去拿。” 他逃也似的跑出卧室，快的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一般。 秦珩敛眸笑了笑，眸光柔和。 ＊ 除了下午在床边的那个拥抱，秦珩一整天都没再对他有任何一点暧昧举动了，但介于秦珩前科太多，他并不敢轻易对秦珩放下警惕。 晚上，两人并排躺在床上，林知轻偷偷穿了两层睡衣保护自己。 这床不大，也就一米五，两人成年男人并排躺着，虽然不至于太挤，但中间也没剩多少空隙了。 林知轻躺了一会睡不着，微微侧过身，背对着秦珩，抱着手机在粉丝群里和大家聊天。 最近一个多月他直播很不准时，粉丝早就怨念颇深了，一见林知轻空降粉丝群，立刻活跃了起来。 ：轻轻在干嘛，今天又不直播了吗？ ：轻轻轻轻轻轻妈妈爱你！ ：今天播会吧～再不播你观众就跑光啦！你都不知道牛头的粉丝怎么说你的！ ：别提她们，晦气。 牛头是王者荣耀分区的一个主播，国服牛魔，和林知轻一样都是打辅助位的。 当初林知轻就是补了他的位置去参加活动才火了起来。一直以来，牛头的粉丝都觉得牛头当时是被迫为新人腾位置才去不了活动的，对林知轻一直追着骂个没完。 林知轻解释了她们也不听，时不时就会来林知轻直播间阴阳怪气一圈，牛头对此毫无表示，跟看不见一样。 林知轻忽略过去那句话，直接回道：今天朋友住我家，直播不了，明天我把时长补回来。 “和朋友一起玩呗。”秦珩突然出声。 林知轻猛的转头，发现秦珩正撑着身体从后面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不知道盯了多久了。 “你会吗？”林知轻从床上坐起来，往下拽了拽领口，早知道不穿两层睡衣了，快热死了。 秦珩：“没玩过，你教我。” 玩游戏总比做些不和谐的运动好，林知轻还是很乐意转移秦珩注意力的。 不是有个小故事吗，女孩为了男孩苦练英雄联盟，一个月后，她爱上了英雄联盟。 这放在王者荣耀身上应该也大差不差。 林知轻QQ区段位太高了，他注册了个微信区的号，下床打开电脑，投屏上去，标题：【带笨比打排位】 反正秦珩看不见标题，哼哼。 “你新手任务做完了吗？”林知轻探头过去，直播已经开始了。 “没想好id。” “你随便随机一个就行，以后还可以改的。” 秦珩嗯了声，点了下骰子，重置id后看也没看直接进入游戏。 片刻后，秦珩被林知轻拉入房间，看着自己头像下面【低调の笨比】五个字陷入沉思。 “你...要不现在就改个名字？”林知轻抿着唇努力憋笑。 秦珩没说话，林知轻的id叫【&＊爱上寂寞】，看起来也是随机出来的。 他翻了翻界面，找到卖改名卡的地方，直接充值购买，然后把id改成了【&＊不如爱我】 ：哈哈哈轻轻这朋友笑死我了 ：嗅到了基情的味道，话说朋友的声音好好听啊！！这么一对比，轻轻的声音好受。 ：楼上，轻轻这声音还用对比吗，这不一听就很受。 ：是男朋友吗是男朋友吗是男朋友吗？ 林知轻看着弹幕的虎狼之词，脸色一红，直接挪动鼠标关掉弹幕，抱着手机去床上直播。 秦珩这一会也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进游戏后林知轻发现他已经变成VIP6了。 “我玩什么？”秦珩问。 “你买瑶了吗？买了的话可以先拿瑶跟我。” 瑶在王者荣耀里算是一个非常好上手的辅助英雄，大招附身到队友身上后，不管会不会玩，都能给队友带来一些增益。 林知轻看向秦珩的屏幕，发现秦珩买的全是一堆猛男英雄，什么牛魔、张飞、程咬金都买了，就是没有瑶。 “那你玩飞飞公主吧，可以给队友套盾。”林知轻话刚说完，就见三楼选了瑶。 一个队里不能俩辅助，他揉了揉眉头，“你...唉，你要不玩妲己吧，你走中路，我打野。” 林知轻主玩辅助的，没怎么玩过打野，但这种青铜局一般没有真人，全是人机，用不着太会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干嘛就已经赢了一大半了。 林知轻没充钱，就五个英雄可以选，他选了个亚瑟打野。 小妲己晃晃悠悠摇着尾巴跑去中路，林知轻观察着秦珩明显僵硬的步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升级一技能，用一技能清兵。” “清兵？” “就是打小兵，不要管对面英雄，先把小兵打死升二级。” 秦珩点头，似懂非懂。 林知轻清完一圈野，又去抓了下对抗路，挪动视野一看，小妲己正蹲在中路塔下晃尾巴，经济比队内辅助还低。 “你跟着我吧，二技能帮我定人。”林知轻冲进对面野区抢了个红buff，然后又溜到中路吃了波线，“跟我后面就行。” 【瑶击杀了安琪拉】 【瑶击杀了鬼谷子】 【瑶击杀了后羿】 看着眼前蹦出来的三杀，林知轻：？？？ 点开装备界面，林知轻注意到了瑶头顶的id：【牛头不对马嘴】 林知轻无语片刻，猛地从床上爬到电脑跟前，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弹幕。 ：这是什么冤家路窄情节，这种局里都能撞车...... ：牛头故意的吧，他肯定是知道轻轻在打微信区，才故意来微信区练号的！ ：楼上别乱带节奏好吗？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这牛头不是高仿，是真牛头。 这一年来，他的粉丝和牛头的粉丝一直暗暗较劲，要是这局最后让牛头玩瑶拿了mvp，还不知道论坛里又要怎么嘲讽自己和直播间的粉丝。 他坐回椅子上，姿势端正了许多。 这局他要认真打。 妈的，早知道买个别的打野英雄了，这亚瑟个头大，打野太笨重了。无论什么位置，林知轻都比较喜欢玩轻盈一点的英雄。 瑶的麦克风亮了亮，但没说话。 林知轻抿紧唇，知道牛头也认出自己来了，这局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一个打野，不能比辅助人头还少吧！ ：他们射辅双排的，这射手是个陪玩，故意给牛头让的人头。 ：轻轻加油，一定要拿mvp！ “怎么了？”秦珩坐到林知轻旁边。 林知轻看着屏幕，疯狂刷野，“我想赢。” 接下来的两分钟，瑶又拿了三个人头，射手虽一个人头都没有，但偷吃了两波中路线，经济位于全队最上层。 这游戏，再高的操作没经济一样白搭，林知轻蹙眉，转头对秦珩道：“咱俩去抓人。” 秦珩差不多也摸清了妲己这个英雄，他用二技能定住，三技能消耗一下，林知轻很快便会赶过来将人头收掉。 没多大会，林知轻就拿了三个人头，加上先前收的几个，他和瑶的人头现在一样多，甚至比瑶还多了三个助攻。 对面全是人机，游戏不到七分钟就进入了尾声，最后结算，林知轻评分14.8，轻松获得mvp。 他仗着镜头看不见，丢下手机捂着脸笑了半天。 虽然在这种局里赢过牛头没什么说服力，但好歹也是赢了。 秦珩见他笑，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 “赢了就这么开心吗？” 林知轻关掉麦克风，小声对秦珩解释，“当然不是，上局那个瑶跟我有点......反正我不喜欢他，我比他厉害就行了，嘿嘿。” 秦珩点开瑶的界面看了眼，是个只有六个英雄的男号，“跟你有点什么？” “有点仇，他的粉丝天天骂我，我报仇了。”林知轻兴奋的搓了搓手，“咱俩配合的还不错，多亏你了。” 秦珩盯着林知轻看了一会，唇角勾起，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别勾引我啊，我今天想当个好人。” 林知轻抿唇，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他心想，原来你特么也知道你以前不是个好人！ “你别动手动脚，我直播呢！” “你不是把麦克风关了吗。” “那我现在开开，你别乱来。” 秦珩哦了一声，在林知轻打开麦克风之前又摁着他来了个深吻，舌头伸进去舔舐少年洁白的贝齿，柔软的舌尖相互触碰，一个追一个躲。 “唔......”林知轻仰着头，被迫吞咽着口水，脸蛋因为羞耻变成了酡红色。 秦珩亲了足足一分钟才放开他。 林知轻呼吸不稳，某处又因为情动开始分泌处润滑的淫液，他直播不下去了，匆匆关掉直播，在粉丝群里说了声麦克风坏了便直接窜去浴室。 秦珩跟过去，拽了拽卫生间的门，“你不会又哭了吧。” 林知轻早已经反锁上了门，在里面努力稳着声音道，“你说什么呢，我...我就是洗个澡，穿太厚了有点热。” 秦珩也不知道信是没信，林知轻说完后他就没声了。 ＊ 浴室里，林知轻脱下两层睡衣，在灯光下对着自己内裤观察了半晌，嗯...上面干干净净，没有可疑液体，那他为什么总觉得下面湿湿滑滑的？奇了怪了。 在花洒下冲了个热水澡，林知轻随便围上个浴巾开始擦拭身体，忽然，他像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在原地转了一圈。 啊光顾着进来洗澡，居然忘拿换洗内裤了！这样出去秦珩肯定又说自己勾引他。 林知轻在洗手台前站了一会，低身在柜子里又拽出一条浴巾来，一个围住下半身，一个围住上半身。全部围好后，林知轻依旧没有安全感，但不得不出去了，他总不能住在浴室里。 秦珩靠在床垫上，手机横着拿，看姿势是在打游戏。 林知轻好奇的凑过去，发现秦珩这次换了个英雄，玩的打野裴擒虎，战绩3－0－1，还挺不错的。 “你不是热吗，怎么还围这么厚的浴巾。”秦珩抬头看了林知轻一眼，很快又低下头，滑动着屏幕。 林知轻观察着秦珩的模样，觉得自己计划成功了一大半，看吧，秦珩现在已经上瘾了，假以时日，秦珩眼里或许就只剩王者荣耀了！ 秦珩听不见林知轻的心声，如果听见了，恐怕会无奈的摁着林知轻蹂躏好一会。 他脑海里一直挥散不去林知轻方才的笑，或许他能再厉害一点，轻轻会笑的更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见轻轻这么笑过了。 林知轻去客厅换了件轻薄点的睡衣，重新躺到床上，这次舒服多了，清清爽爽。 “你如果要玩这个英雄，可以去看看教程，那些视频软件上都有发，看完进步很快的。”林知轻‘好心’提醒道。 一无所知的人是不会对这个游戏产生兴趣的，段位上去了才会越来越沉迷。 “你大号什么段位？”秦珩问。 “王者二十星。”赛季刚开始那段时间，林知轻连跪跪的真的太殇了，为了打回来浪费了很多时间，能打二十星已经是他尽力过后的结果了。 秦珩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配合队友推倒敌方水晶后，就退出了游戏。 林知轻刚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秦珩关了床头灯，从后面抱住林知轻的身体，将他整个环在怀里，低声说：“睡吧。” 林知轻缓慢的闭上眼，有一瞬间，他觉得秦珩的怀抱好舒服。 小时候秦珩偶尔也会从背后抱他，那时候的拥抱并不暧昧，就是高个子的哥哥抱了一下矮个子的弟弟，纯粹的不夹杂任何一点其他的念头。 此刻的感觉，就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 如果七年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有多好，秦珩还是他的“珩珩哥哥”，他还是“珩珩哥哥”那个听话粘人的弟弟。 林知轻想着想着，就毫无防备的在秦珩怀里睡着了。 秦珩听着林知轻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缓慢在他后颈处亲了一口。 林知轻的手长得很可爱，小小的，白白的，捏起来还软乎乎的。秦珩攥住林知轻的手，在黑暗中与他十指相扣。 心心念念的人七年没见了，秦珩根本拿不出和七年前一样的耐心来对待林知轻，他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想占有。 秦珩从后面将林知轻搂紧了些，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抱着什么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