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喂，那个家伙呢，不是安排跟你一个宿舍？”蛋黄土方点了一根烟，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个人还真是来历不明啊，稍微有些担心真选组的现状，而且近藤猩猩也挺护着那家伙的，切，有什么好啊，不就是显得很斯文嘛，自己戴副眼镜也可以。

    银时一听到这里，便无趣地走开了。税金小偷的破事情他完全不想知道呢，而且最近钱花的是越来越快了，啊啊，这样下去万事屋还没有接到工作自己就要破产流落街头了啊阿银他好倒霉。

    “是袁小飞啊，猩猩说他回去拿东西了，话说土方先生竟然不知道新人的行踪真是太失礼了去死吧。”冲田拿出异次元的火箭炮对准某只袋子来了一炮。

    然后便是土方十四郎的尖叫，“啊啊啊，我的蛋黄酱，杀了你这次绝对要杀了你！”

    背后的一片吵杂变成了灰色的背景乐，坂田银时大踏步走远的身影僵硬起来，腥红的死鱼眼诡异地撑起了一个弧度。他默默转回头看去，压抑住了询问的欲望。小飞吗，不会那么巧吧，这家伙不是早就死了吗？果然是阿飘吧，是变成阿飘回来找阿银我报仇了吧，阿银我才不怕呢。

    说是不怕其实还是希望的吧，就算死了变成阿飘也好回来报个信说袁小飞现在是阿飘啦也比这样半死不活地强啊。老师的尸体找到了，幕府的人说松阳老师在监狱里自杀了，割断了自己的头，可是头呢？没有。小飞也不见了，只留下一大片血迹就这么消失了，即便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再次回想起来也还是觉得好想忘却了本来不应该忘却的东西。

    “逃走了吧，那个小鬼。”当时矮杉那么说，但也只是那么说，没人相信，谁也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如果小飞真的逃走了，会好一些吧。比起战争，那种小鬼还是去吃他那该死的咸的要命的肉罐头吧，完全无法理解竟然有人不爱吃甜食。银时顿在墙边，轻轻地扶住额头，究竟，是不是小飞呢，果然还是确认一下吧，刚才那个方向。

    本来停下的脚步慢慢往前踢踏着，银时不耐烦地挠了挠胸，啊啊，好痒啊，被袁小飞啃了一口的地方总感觉出奇的痒呢，肉罐头什么的，阿银我可不是啊，答应做他的肉罐头是因为那家伙能给自己糖而已，只是小时候的戏言哦，阿飘当真了吗？不是吧不是吧，早知道袁小飞这么介意就不说了，反正也就是几块儿糖……而已。

    另外一边袁小飞可不知道有人在为此纠结着，当然，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他现在在意的东西太少了，一个是老师，还有一个是神乐而已，保护这两个人，成了他现在活下去为数不多的理由，还有一个是什么呢？吃光这个世界所有美味的肉罐头？袁小飞抬起头来想了想，嘛，好像不重要了呢，自从最优质的肉罐头在尝过之后忽然不见了，自己就对别的肉罐头提不起兴趣了啊，果然是因为厌食期到了吗？

    捧着两个热乎乎的肉包子赶到两人临时歇脚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神乐？”袁小飞小声地喊了一嗓子，没有人应答，她会去哪里呢？踌躇着站了一会儿，手里的包子已经没有了热气，他觉得神乐大概是出去玩了，肚子饿的话马上就会回来。所以袁小飞将包子团成一团放在自己衣服里捂起来，这样应该能起到保温的作用吧，他这样想着，女孩子不可以吃生冷的食物，他记得松阳老师这么跟他说过，女人啊，果然都是麻烦的生物，却又是这世间最有魅力的生物。她们的肉，松软多汁还有嚼头，一想到这些，袁小飞的口水又开始哗啦啦往外流。

    胡同里有很多宣传单，地上还凌乱地被放置了不少，起初袁小飞只是默默地蹲在那里，等着神乐的归来，可是等了一个小时之后，袁小飞开始心慌了，不会是被人贩子拐卖走了吧，即使小神乐是个夜兔也只是个孩子啊，地球人都那么狡猾哦当然老师除外万一小神乐被骗走了那可怎么办。

    袁小飞慌张地起身，一个不小心揣在怀里的包子就这样滚到了地上，他连忙弯腰去捡，才发现地上的单子背后满是字迹：袁小飞哥，我也去找工作了阿鲁，你放心吧。这是神乐写的，字迹已经干了很久，袁小飞不禁为将神乐一个人丢到这里而感觉愧疚，他这样的做法，跟她哥哥和爸爸没什么两样吧，要是神乐就此新生芥蒂可就糟糕了。不过……

    手心微湿，还带着颤抖，袁小飞深深吸了口气，神乐长大了呢，哥哥真开心。他拿起摆在地上的笔芯，轻轻写上：不用找工作也可以的，我现在已经有工作了，养你一点问题也没有，还可以吃的很饱很饱，所以，回来吧。这样写着袁小飞觉得很满意，依照原样放回去后袁小飞信心满满地回了屯所。

    如果可以预支薪水的话就先给神乐租个单间吧，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便宜的房子卖。红红的眼珠子四下扫了扫，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掺杂了些许惊喜担忧和甜蜜，神乐真是，凭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照顾得了她，为什么还要出去找工作啊，是怕自己负担太大了吗？等到明天，明天见到神乐的时候，一定要让她放弃找工作，然后两人一块儿去吃一顿，要让神乐觉得自己是有用的，这样她就会下意识地依赖自己，然后……。

    然后是什么呢，自己可以保护的了别人吗？仿佛可以看到染血的老师倒在自己面前，袁小飞狠狠地咬了咬指甲，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输呢，果然还是因为不够强吧，而且，而且对方有备而来，不对，老师他……老师他……是因为老师站在保护者的立场啊，如果老师才是被保护者的话，他就不会死了啊。

    所以，还是保护别人最好了。

    这里是个和谐的大圈子，拒绝暴力血腥。

    带着愉悦的情绪回了真选组，即使被分到跟冲田总悟一间也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虽然还是有些奇怪，大家的表情也都带着同情，怎么了吗？虽然据说是冲田要跟自己一个房间的，大概是一个人晚上不敢睡觉之类的吧，还有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当陪衬，他发现了哦，这里的同事都很高啊，难怪冲田总悟天天看起来好像更年期的老大妈呢。

    哈士奇似乎有些萎靡不振，像是吃坏了东西，袁小飞将怀里的肉包子拿出来，被哈士奇欢快地跳着抢走，虽然被路过的土方斥责不应该给警犬宵夜而要严格控制它的饮食习惯还纳闷地连连答应不过他记得自己没有给哈士奇准备晚饭啊。

    奇妙的双人间在走廊最里头的左边，房间很小，但是基本家具倒是齐了，不过袁小飞对这些也不在意，只是简单地查看了下今后要住的地方以及外面的环境，就拉上了窗帘。右边的冲田已经铺好了自己的被褥正侧躺在上面盯着自己，袁小飞毫不关心，只是简单地铺了一下，便开始整理包裹。

    神乐的妈妈倒是细心，还为老师准备了一个铺着柔软棉絮的小盒子，袁小飞捧着它倒在被褥上，静下心来像兽神祈祷了一番，然后默默地睁开眼，几缕发丝从盒中飞出，袁小飞带着笑意看着，就好像看着全世界。老师，你看到了吗，我已经找到可以长期呆着的地方了，我还可以有工钱，以后就可以赚钱养你和神乐了，啊啊，好开心。

    冲田坐在另一边床上看着袁小飞满床打滚，“呐，我渴了，去给我倒水。”

    袁小飞看了对方一眼，将老师放在床头柜上，听话地去接了杯自来水，然后拎起冲田的衣领趁着他呼吸不畅的时候硬灌了下去。“喂喂，不是那个水……咕噜噜！”在夜兔星自己就是这么照顾神乐和美妇人的，他们都没说什么，所以这个小子叫得这么大声是不是嫌水太少了呢。

    “你会不会照顾人啊？”努力地甩脱扒在自己身上倒水的袁小飞，冲田紧皱着眉头直起身子坐在被褥上，红色的眼眸好像闪着某种尖锐的光芒，这种目光袁小飞很熟悉，因为他自己在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袁小飞感觉到了一种熟悉，他舔舔嘴唇，心里对对方的好感增加了少许。以前在夜兔星都是自己一个人趴着的，如今要跟别人住在一起，难免有些紧张。

    “那个，你好，你的血闻起来味道很好呢。”袁小飞挠挠头发，神色平静地看着窗外，这算是打招呼吧，对方是人类，不可能直接舔过去或者打一巴掌，那么适当的赞美一下或许不错。稍微有些局促地捉住了身子底下的棉被，寂静的空气在缓缓流淌。

    冲田总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对方继犬类之后又变成了那种很惹人厌烦的蚊子了么？嘛，自己不对付的东西果然还是轰了比较好吧。一瞬间从不知道哪里掏出火箭炮对准对方，袁小飞有些吃不准对方在干什么，只是眨了眨眼睛看着阴沉着脸的冲田，更加莫名其妙。

    好小子，竟然不躲，冲田抿紧嘴唇，一声不吭地是看不起自己吗？

    “哄！”袁小飞正正好被巨大的炮弹打中，冲击力将他击穿墙壁，打入了隔壁房间。“切，还以为怎样呢。”冲田拄着火箭炮笑的一脸恶魔样，没关系，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调教，他最喜欢这种不听他话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