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天要下雨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没开灯，我想去摸手机，一转头却见到了坐在我床边的主角，他直勾勾盯着我，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窗外的路灯从他眸子里反射出亮光，在漆黑的房间里格外瘆人。 我缓缓咽下口水，想起睡前发生的事。 其实没什么，我在他想开口说话前对他做了噤声的手势，然后倒床就睡。我直觉和他继续说话，这个觉就不用睡了。 所以他是从那时候一直等到现在吗？ “你醒了？我去热饭。”他的声音明明与往常一样，而我却觉得每个字都在我脑中留下了新印象。 我差点怀疑他的吻是我疲倦下产生的错觉，但刚刚的眼神却诡异得令我不得不承认……似乎，和我印象中的模样有了出入。 没多久主角便把饭菜端来，他也没吃饭，我们两就坐在桌上气氛冷凝地吃完一餐。我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他，他脸上一旦没有任何表情，柔美秀气的五官竟有一丝冷感。 我才发现，桌上他一不说话，整个空间居然都能陷入寂静。如果在平时，我会拿出手机看看视频，但现在我却做不到。 一般吃完饭都是我去洗碗，收走他的碗时，我们不经意有了接触，他抓住我的手，眼神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柔情似水，楚楚动人。 “戊哥，我喜……” “没感觉。”我打断他的话，让我完整听完他的告白，我做不到。 他顿了一下，我想继续收碗，他却继续道：“那为什么对我……” “弟弟。” “我们试一……” “没感觉。” “一点都……” “没可能。” 他抓我抓得太紧，他的指甲很平整，可我此刻能感受到指甲扎进肉里的疼痛。 “你是不是……” “没有嫌弃你，”我轻轻掰开他的手，“我只是对你没有那种情感。” 他这次意外的地没有流泪，但他莹润而饱含情感的眼却让我下意识避开了：“你只是和是我在一起久了，又一直被我护着，有了一些依赖罢了。” “爱……就不能因为这些产生吗？” “这是很多人都能给你的，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带着碗筷餐盘走向公共厨房，“这个人不是我。” 我上辈子保护的，为她打架的女生喜欢的是干干净净，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会干事。我对她的用心程度比对主角的更高，可笑的是，和我告白的却是主角。 这个除了不是女人，其他方面都无可挑剔的主角也有自己的命运，现在他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以后可不能随便和他勾肩搭背。说真的……揉他头发很舒服。 ——————————————— 和一个跟自己告过白的人住在一个房间内，实在是一种折磨，空气里是开一整天窗都无法消除掉的尴尬。 主角还是会问我想吃什么，也继续做饭给我，但我自己心里做不到这样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劳动，因此常常告诉他我在外面吃。 一开始他还会帮我准备便当，后面像是知道了我这些举动的暗示，他不再准备我的三餐。 吃着外面的饭，有时也会觉得不仅浪费钱，味道也没主角做的好吃，更何况，我知道他做的饭都是专门按照我的口味准备的。 我似乎真的慢慢从主线剧情里脱离了，我和主角见面的时间有限，对话也逐渐减少，只能通过一些同学的聊天和他在寝室里的行为来确定剧情进行到了哪个位置。 最近主角常常晚归，我知道，是他遇到了攻。攻替他解决了学校老师对他的骚扰问题，还时常请他去法餐厅吃饭，他回来后会把餐厅里赠送的甜品给我。 一切都在慢慢走向正轨，有时打开新闻app，我会看到攻他们公司的消息，有正经的，也有八卦的。甚至前不久还看到有爆料攻恋上素人大学生的内容，照片很糊，但我一眼就看出了照片里的人是主角。 不过这件事也没低调多久，因为攻的豪车常常就停在学校外，我时常能听见一些酸言酸语。待到被接上豪车的主角身份曝光后，甚至还有人问我跟主角搞过没有。我直接一拳过去：“搞你妈。” 打得有点厉害，不过至少把这段日子憋闷的不快排解不少，从医务室回来后，卧室的灯没开，主角没回来。 主角彻夜未归。 我不想深究心中空落落的的感觉是什么，生命不该为这些不会有结果的事情浪费，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 第二天，主角告诉我他要搬出去，我没有问他以后住在哪里，他也没有说。我看他的脸有点烫，问他是不是有点发烧。 他说在海边等了一晚上日出，可能是被风吹的。 “还挺浪漫。”我笑，看向他。 是发热的缘故吗？我觉得他的眼睛没有焦距，也没有陷入热恋回忆时那种喜悦幸福的甜蜜，反而更像是迷茫。 不过这种感觉也仅是一瞬，主角很快睡着，我没机会细看他的表情。但没有关系，他们最后会是幸福的。 主角很快搬出去了，我们除了上课的交集，私下里也没联络。我看到和攻有关的报道总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报道攻花边新闻的内容不多，毕竟他们不是作风高调的情侣，也不是什么更有爆料价值的明星，往往都是公司相关内容更多。 再后来到了毕业季，我在一场场宣讲会里穿梭投简历，攻的公司也来过我们学校宣讲，我隐隐约约有看到主角出现，“翾翾”两个字在我舌尖转了一个圈，又吞回了肚子。 我最后进了龙总他们公司底下的一个分公司，倒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影响我的选择，他们公司是行业龙头，海投简历时当然不会放过，又过了面试，那就去上班呗。 进公司后没多久一把手就换人了，一把手的助理小姐是个年轻的关系户，跟着一把手从总公司调过来，会在茶水间里和几个爱好一致的女孩八卦。今天八卦的内容是总公司的龙总和他的美男娇妻——没错，这几个妞的共同爱好就是看男人搅基。 “我跟你们说哦，那天求婚的时候，大家都超震惊的！” “早听说龙总的男朋友特别好看，是不是真的啊？” “真的！好漂亮，长得有点像那个演的XX，但比XX好看N倍！” “哇！他们怎么求婚的啊？你们都在现场看到了吗？” “对啊，龙总他……” 我接完水刚要走，助理小姐突然对我说道：“王哥，说起来龙总老婆还是你学校的呢，你们好像岁数差不多，听说过他吗？” “是吗？我不太清楚啊。” 我的离开没有任何影响，女人们照样说着对浪漫爱情的憧憬。 说起来还得感谢翾翾，要不是他当年带着我补习，我的水平最多上个普通学校，投简历到现在的公司肯定是在简历筛选的时候就被踢掉了。 因为我不爱在茶水间插嘴这些闲聊，所以我也漏掉了她们接下来的话。 “龙总下周要来视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