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 Ch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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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 似梦非梦 简衡在浴缸里泡了那么久,身体却还是不大暖和,至少暴露在水外的部分是凉的。他由着宁桐青拍他的肩膀,也接过了后者递过来的浴巾,终于说了宁桐青进浴室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他起先没有从浴缸里出来的意思,宁桐青不做声,但是也没离开。简衡起初想以漠视来对抗催促,可天下事就是这样:两个人都光着无所谓,只有一个人光着到底差点气势。最终他还是默默认了输,起身时不小心一滑,差点又栽回浴缸里,好在宁桐青眼疾手快,及时地杜绝了一场可能发生的惨剧。 如此一来宁桐青浑身上下立刻湿透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姿势也有些滑稽,这个时候的简衡比平时要迟钝得多,好一会儿似乎才回过神,但他没有挣扎,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宁桐青看,眼睛里忽然有了光。 没多久,那一簇光又消失了,简衡的唇边绽开一个很淡的笑容:“你晚上不要走了吧。” 他的手不再安分。宁桐青倒是没阻止,手探进浴巾里:“我本来也没打算走。” 简衡的下身毫无动静。 宁桐青收回了手,没有忽略简衡一瞬间僵住的表情,慢慢说下去:“我怕我走了你半夜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这句话一说完,简衡反而推开了他。 好在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两个人都只是踉跄了两步,都没跌倒。宁桐青抓住他的胳膊,拖他出了浴室,再一路拽回卧室。 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之前他们谁也没顾得上开空调,短短的一小段路上,宁桐青能听见简衡的牙齿在打架——可他没有理会,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把人扔回床上,然后拍拍手,说:“睡觉。我去给你倒杯水。” “……你!” 宁桐青懒得理他的张牙舞爪,转身给简衡找来水杯,又找了个垃圾桶,放在床边:“我觉得你可能还没吐完。” 酒醉加上泡澡,让简衡一阵接一阵地觉得天晕地转,恶心不是最难受的,难堪也不是,最难受的是这一刻的自己分不出现实和回忆,让他不知道是伸出手还是推开,是求援还是装出一点聊胜于无的、最后的体面。 然后简衡发现,他认不出眼前的人了。 他徒劳地张开嘴,可名字像是一只鸽子,就这么飞走了。 简衡陡然失去了力气。他不闹了。 宁桐青见他忽然满头都是汗,伸手一探,额头一片冰凉。 他把简衡塞回被子里,本来以为要花点功夫,没想到对方毫无抗拒,全部听之任之。 宁桐青点点头,挟起床边的另一床被子,对简衡说:“我在客厅,你安心睡,有事你就喊。万一喊不出声音来,砸杯子。” 简衡只是翻了个身,一个字也没有说。 耐心等了三五分钟,宁桐青没有等到任何回应,他就绕到床的另一侧,只见简衡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可他的睡相并不解脱,甚至说不上平静,紧紧抿着的嘴角泄露了内心的秘密——尽管宁桐青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 宁桐青又一次伸手,摸了摸简衡冷汗不消的额头,并顺手拭去了他颊边的一点泪痕。 两天前才来留宿过,再住下也是轻车熟路。洗完澡出来宁桐青本来还有点烦恼一身酒气的衣服怎么办,很快的他发现简衡家的洗衣机有烘干功能。 他又进了一趟简衡的卧室——这时简衡是真的睡熟了,发出一点很轻的鼾声。宁桐青按照周五晚上的记忆找到睡衣,又从简衡床上拿了个枕头,再一次确认他没有发烧、垃圾桶里也没有新的呕吐物,这才离开了房间,然而没有关上门。 原以为这么一折腾,怎么也得后半夜了,但在沙发上躺下来后看一眼表,居然才不到十一点。自周五程柏那毫无征兆的出现开始,再到两个小时前捡到简衡,宁桐青可谓真是没有一刻的消停,真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他目前为止最匪夷所思的一个周末了。 也许吧。 宁桐青这下终于觉得疲倦起来,他扯扯被子,蜷起腿,很快睡着了。 连续几天睡得都少,而且一直在说话、运动,按理来说应该有一场好觉,但这个晚上宁桐青始终都睡不踏实。 隐隐约约之中他知道这多半要归咎于身下这张太软、也太短的沙发,可他也知道要再爬起来也是绝不可能。睡到后来他都弄不清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乱七八糟的梦真真假假分辨不得,而其中最真的一个,居然是和简衡相关的:不知什么时候起,简衡来到了宁桐青睡着的沙发前,蹲下来,隔着触手可及的距离望着他。 宁桐青听见简衡喊了一个他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 他想回答“我不是”,又想问“那是谁”,但到头来,也许都说了,又也许什么也没说。 不管问没问,宁桐青想,这个梦都太真了。 第二天宁桐青醒得很早,下床时脚下是软的,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这个触感让宁桐青头皮一麻,定睛一看,又不免哑然失笑——不知什么时候起,简衡裹着被子睡到了他脚边的地板上。 简衡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只有很小一部分脸露在外头,较之昨晚,现在的他的神情让人放心多了,至少一不痛苦二不焦虑,说不定还在做一个很好的梦。 他睡得这么香,宁桐青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拍醒他:“简衡。” 连着被推了好几下,简衡终于答应了一声:“……嗯……” “去床上睡。” 简衡不理,整张脸深深地埋进了被子里。 宁桐青叫不醒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大冬天睡地板,思前想后一狠心,掀了他的被子,果然下一秒,简衡就像是一只被忽然放手的弹簧那样弹坐了起来:“……谁……?!” 他满脸都是睡痕,即便是又惊又怒,也没任何威慑力。宁桐青见他醒了,笑了:“不用谢。” 看清是宁桐青后简衡有了一瞬间的迷茫,宁桐青等了一会儿,问:“你昨天最后的记忆是什么?” 简衡想了半天,扶着头说:“我有个应酬,喝多了。” “记得自己喝了酒就行。”宁桐青站起来,“我和朋友吃饭,看见你醉了,就自作主张送你回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痛。” 宁桐青短暂一笑:“多吃点蛋白质和糖。实在不舒服请个假。既然你醒了,看起来也没事,我得回去了。” 简衡像是完全不记得前一个晚上发生过什么事情,等宁桐青说完,他又强调了一次:“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我喝多了也总忘事。”宁桐青附和,“哦,昨晚你睡着了,我直接从你衣柜里借了睡衣。” 简衡直摆手:“我还没谢谢你。” “昨晚你谢了好多次了。” 说完宁桐青去了趟厨房,从洗衣机里取出洗好烘干的衣服,在浴室里换完、顺便收拾好自己,这才又一次回到客厅。 简衡还是裹着他的那床被子,似睡非睡地坐在沙发的一角出神。听到脚步声后他匆匆抬起头,神色充满了歉意:“我昨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没什么。但我的车没法开了,要暂时放在你这里,我下了班来取。” 简衡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我吐车里了?” “没关系。这个稍微洗一下就行。” “……那至少让我出清洗的钱……” 宁桐青挥挥手:“再说吧。你可以下次请我吃饭。好了不多说了,真的要走了。” 等出了门,冷风一吹,宁桐青猛地想起来——外套扔简衡家阳台了。 但要他穿着那件外套回家宁桐青也一万个不乐意,他咬牙在寒风中撑了五分钟,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 到家门口不过清晨六点半,宁桐青一边想着正好可以和展遥一起吃个早饭一边拿钥匙开门,结果刚推开门,就见到展遥惶惶然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年轻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让宁桐青意识到他可能一夜未眠。他不由得皱眉,语调也不自觉地高了一度:“小十?” 展遥却在看见他之后松了一口气:“……你昨天晚上没回来。我怕出了什么事。” 可宁桐青并没有接到任何来自展遥的电话。他愣了一愣,意识到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想过给展遥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展遥的表情让宁桐青生出一缕微妙的内疚感,他说:“认识的人遇到点事情,我照顾了他一晚上。忘记和你说一声了。” 展遥看着他,半晌后点点头:“哦,我想也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下次如果我不回家,我给你打电话。昨晚你睡了没有?” “……睡了。” 闻言宁桐青又看了看他,然后出声叫住了转身要回房间的展遥:“小十。” 展遥停住脚步,回过了头。 他微笑了一下,告诉展遥:“你如果担心,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不会打搅我。” 展遥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问:“你朋友没事了吗?” “没事了。”宁桐青想想还是给了个肯定的回复,“去换衣服吧,我们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