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拔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软掉的鸡巴滑出潮湿的甬道。

    柳泱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半天才稳定下来。安静一会儿，他伸手欲要推开拉力。

    推不动。柳泱深吸了一口气，他声音还有些微的颤，“……下去……”

    积压已久的东西好像要喷薄而出，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抖，脑子也嗡嗡嗡一片。

    打起精神抬头看向拉力，他愣住了。

    那双紧紧咬在他身上的眼睛里满是不肯罢休的贪婪，明明白白地提醒柳泱：这只是一个开始。

    眼睛涨涨地发着酸，柳泱仰头猛吸了一口气。

    你不能指望一个这样压在你身上的家伙懂得适可而止，他对自己说，正如不能相信弱者的反抗和婊子的从良。

    拉力又俯下身去，试图弄硬他的阳具——对于一个淫荡的身体来说，这再简单不过。他很快将粗烫的肉棒塞进自己流着精液淫水的洞里。

    柳泱死命瞪着眼睛，手指在地上抓出痕迹。

    他变成了海面上的一条小船，被迫漂泊。这场旅程无尽而无望。

    拉力的喘声、肉体拍打的声音、粘稠的水声……也许还有他自己的呻吟声。这一切都显得无比怪异。

    他看见无数扭动的黑影，它们载歌载舞。歌声诡异令人晕厥，舞姿夸张而恐怖……柳泱本能知道，这是一场祭祀，而他是它们的祭品。

    不知过了多久。

    “呼……”拉力驰骋在他身上，他成为了一只真真正正的野兽。他的脸上、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花纹，头上探出一对长角，坚硬的黑色鞘翅和膜质的灰色后翅完全张开。

    柳泱看见他覆着薄膜的眼睛，脑子一下胀疼，模糊间竟然在想拉力的虫型应该跟地球上的某种甲虫类似……

    半虫化。

    恐惧在心里探出头，一发不可收拾。

    “你……你还好吗？”他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只记得说话的时候嗓子干涩发紧。

    拉力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喘气声，长长的触角在他身上游走。长角很硬，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红痕。

    柳泱意识到自己完了。

    帝国明令禁止雄虫在没有高级雌虫的陪同下跟低等雌虫性交。究其原因，低级雌虫在与雄虫做爱的时候很容易丧失理智，强烈的交配欲致使他们只知道一味地索取，这种情况下，雄虫很可能会因为承受不了高强度的性交而死亡。

    没办法思考一只中级雌虫为什么会失控，柳泱只觉得自己脆弱的神经正被粗暴地搅动，脑袋又开始胀痛。

    他会被做死在这儿，船员们或许会在他的身体发冷发硬后才发现他。那时候他们能看到一具浑身吻痕，胸上、肚子上沾着干燥的精斑，鸡巴上还裹着透明液体……肿着的那半脸上，血迹暗红凝固……丑陋不堪的尸体。

    柳泱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喉结滚动着，终于有了动作：伸手推、抬腿踢甚至张嘴咬……

    毫无用处。

    一切反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呜……”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哭腔。氤氲了水汽的眼里一片厌恨。

    拉力不为所动地在他身上起伏，或者说，他已经听不见看不到，他只有野兽交配的原始本能。

    他的洞还是又挤又湿又烫，还是舒服的。但柳泱已经无法接受这快感，每一次抽插都像是刀架在脖子上，他快被这场要命的奸杀案逼疯。

    甲板坚硬，弓起的脊背让他被硌得生疼，他不管不顾地挥动着手脚再次尝试将拉力掀下去。

    最后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发出含糊的不成声的喉音。

    “呜……我不想死……我不要死……”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肿着的那一侧脸被泪水蜇疼，于是哭音中就混了一道吸气声。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他没发现拉力的动作停了下来。眼上的薄膜消失一阵，但还是欲望占了上风，一会儿时间，拉力继续吞吐起他的阴茎。

    柳泱慢慢平复了心情，他盯着半虫半人的雌虫，心里的悲哀和愤怒一同攀上顶峰。

    他厌恨这个强奸犯，但更厌恨他自己。

    哀己不幸，怒己不争。

    如果他拥有足够的力量……

    你当然有。

    从心底传达出一个声音。

    柳泱呼吸一停，顿了顿，他明白了：精神力。

    但他刚得知这东西的存在，虚无缥缈，像一个飞天遁地的梦。

    看到、听到、摸到、嗅到……感知到，这些都没有，他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尚不知真假，也无从下手。

    ……

    拉力和柳泱先后射了出来。没缓多长时间，新的轮回开始。

    柳泱额头上冒了冷汗，过度的紧张让他不小心咬破嘴唇，酸腥的味道在口腔里漫延。

    他又看了拉力一眼，看他的眼睛、触角、翅膀和花纹。他浑身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死亡是像空气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配着又冷又沉的尸体，想起时总要给它蒙上一层灰色。

    记忆这样稀松平常的事，跟记一阵风一样不长久。

    这是柳泱轻易不会想起的东西，他的眼睛鼻子酸胀，心脏的跳动震动耳膜。

    活着能做任何事情，报复或者别的什么……死了呢？

    难言的恐慌席卷心灵，他艰难地喘息着，指甲死死扣进手心。

    ……不！戾气伴着惊惧萌生，他带着杀气的眼睛看向拉力。

    你才要死！

    去死吧！

    脑子一下涨得生疼，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逸散，但四周跟前一秒一样，静得像被世界遗忘。

    一秒、两秒……

    拉力倒在了他的身上。

    柳泱呆住，过一会儿，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下爬出。

    他看了看四周，神色极为茫然。

    死了？

    ……他干的？

    他把阴茎拔出来的时候那具身体还热得发烫……现在应该也是热的。

    他突然泛起恶心。

    他颤抖着腿朝前走了一步，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