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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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谢惟清一推门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衣服皱皱巴巴，还有几块莫名污渍的何郁。她的马尾辫毛毛躁躁，小臂青了一块，显然是刚和谁打过架。 办公室里乱作一团，小小的何郁大声的争辩着，旁边是一个嚎啕大哭的小男孩和手足无措的顾廿，顾廿倒是看着没什么问题，只是噙着泪低头不说话。 经过他的恶补，何郁擦着边考进了外国语学校，当然顾廿也考上了，不过没和何郁分在一个班里。 “怎么是个大学生？何郁家里的家长呢？”班主任老师皱了皱眉，看着谢惟清。 “家里人在北京，平时都是我管她，有事您和我说就行。”谢惟清解释了一句，转了话头，看向何郁，“谁打你了？” “就是他打我！”何郁指着小男孩，恶狠狠的叫他的名字，“冯子昂！你能不能别哭了！有点出息行不行！” 冯子昂被她一声暴喝，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硬生生把哭声憋回嗓子里，眼泪直打转。 谢惟清无可奈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上周刚结束军训，今天才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谢惟清下午没课就打算给何郁买点小礼物庆祝开学，可礼物刚包好就接到了何郁班主任的电话。 “他打你，他哭什么？”谢惟清迅速抓住问题重点。 “他先动的手！没打过我呗，就在那唧唧歪歪。”何郁白了冯子昂一眼。 “两个孩子是在走廊里打起来的，”班主任解释道，“有点小推搡。” “有监控吗？”谢惟清问。 “有的，等冯子昂的家长来了，大家可以一起看一下。”班主任答道。 “顾廿怎么也在这？”谢惟清没处理过初中生打架这种情况，只觉得自己满脑袋官司。 “他推小廿！我才打他的！”何郁拔高了嗓门。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走了进来，是冯子昂的妈妈，谢惟清老神在在的找了个舒服地方坐下。 班主任调取了走廊的监控画面，视频中冯子昂从班级前门和别的小孩打闹着跑出来，撞到了隔壁班从后门出来的顾廿。小姑娘站不稳，直接被怼到了墙上，顾廿捂着后脑勺蹲下来。何郁上前蹲着看了她几眼，站起来朝着冯子昂的鼻子就是一拳。 谢惟清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何郁，根本说不出话来。 剩下的内容就是正常的小孩打架了，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何郁骑在冯子昂身上，把他摁在地上打。然后路过的老师拉开了他们俩。 谢惟清默默的掏出一张银行卡。 “医药费我来出吧。”他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诚恳的把银行卡推给对面冯子昂的妈妈。 “不用不用，小孩子打架嘛，本来也是件小事。”冯子昂妈妈摆了摆手。 谢惟清又和班主任寒暄了几句，领着何郁和顾廿走出了办公室。 “你回教室吧。”他朝顾廿扬了扬下巴。 顾廿点点头，转身就走。何郁刚要跟上去就被谢惟清扯着脖颈拽了回来。 “你就别去了。”他命令道。 “干嘛？”何郁反手挣扎道，“还没放学呢。” “你就穿这身衣服接着上课？”谢惟清啼笑皆非，“走吧，给你买套新的去。” 何郁默默的跟着他走，终于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不打我？” “我为什么打你？”谢惟清不明白了。 “以前……”何郁咬了咬嘴唇，道，“院长说打架是不对的，只要有人打架就都会被大人打。” 谢惟清愣了一下，蹲在地上和她平视：“你为什么打架？” “因为他推小廿。” “这是正当理由，有人欺负你，或者欺负你在意的人，你就应该反抗。”谢惟清笑着看她，“我再问你一遍，你赢了没？” “当然赢了！”何郁骄傲的扬了扬头。 “赢了是好事，”谢惟清理了理何郁的鬓角，发现根本捋不顺，有点不高兴，“但是下次不要骑人身上打，女孩子要优雅，别跟野人似的。” “太娘们了打不过对面怎么办？”何郁闻言有点不高兴。 “打不过了就跑快点，来找我替你出气。”谢惟清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何郁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觉得谢惟清和她之前遇到的成年人都不一样。他总是温文尔雅的笑着，一副以理服人的儒雅书生样，可实际是个护短又一肚子歪理的人。 两人很快走到谢惟清的车边，何郁拉开副驾驶的门，却发现那里已经坐了一个人。 是个年轻女孩，和谢惟清年纪相仿，那人穿着光滑布料的米白色长裙，长发熨帖的垂下来，对着何郁微笑，小小的酒窝出现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漂亮——很「优雅」。 何郁却突然有点不高兴。 “坐后面。”谢惟清坐进驾驶位，侧身吻了吻那个女孩的脸颊。 “谁？我？”何郁指着自己。 “当然是你。”谢惟清理所当然道，“给你买开学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何郁爬上后座，打开礼盒，里面是满镶钻的一个手镯，她一直很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提不起兴致。 “你是惟清的妹妹吧？长得真可爱，礼物是我和惟清一起挑的，我妹妹最近就嚷着要这个手镯，我猜你一定喜欢。”副驾驶的女孩开口，是温柔的声线。 她叫他「惟清」，何郁更不高兴了。 “你和谢惟清什么关系？”何郁问。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算他的妹妹吧。”女孩子轻轻浅浅的笑起来，谢惟清腾出手去握那女孩的手，他们相视一笑，谢惟清眼里是浓浓的宠溺。 “你别逗何郁了，她还小呢。”谢惟清话里提着何郁，眼神却全在看那女孩。 何郁觉得他们在说自己听不懂的谜语，她被排除在外了。那个女孩不是谢惟清的妹妹，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应该是谢惟清的女朋友。军训时候她就听冯子昂说过，两个人互相喜欢，就会在一起变成男女朋友，只有男女朋友才会亲嘴亲脸的。 谢惟清喜欢那女孩？ 何郁心里一阵难受，她第一次感觉到危机，谢惟清有喜欢的人了，那他以后还会对自己好吗？不会再也没新衣服穿了吧。肯德基还能吃吗？她坐在后座，整个人都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