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去滑冰
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都困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江持因为自己多年以来稳定不变的生物钟，在六点多的时候惊醒。他有些困难地睁开双眼，冬天的黑夜格外漫长，两人的卧室同外面一样一片漆黑。他刚想坐起身，却发现卜夏此刻正搂着自己，显然睡得正香。 他难得放肆，放弃了八点钟赶到公司的想法。 江持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中没有他爱的卜夏，反而是快成了他心病的周炀和吴馆长。 江持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卜夏已经醒了过来，趴在他的胸膛上：“持哥，你怎么没去公司？” 他睁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卜夏，那人眉眼好看极了，皮肤也通透极了。怎么梦里就不是他呢？他略微扬了扬下巴，就叼住了卜夏的嘴唇，那人的唇舌之间还有昨夜残留的威士忌香气。 卜夏挣扎着从他的怀中逃脱出来：“你到底要不要去公司？已经十一点了！” 江持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卜哥，你昨晚玩大了，我还怎么去公司啊……” 卜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但一想到两人昨晚从十二点一直折腾到两点多才想起回家睡觉这事，便忍不住皱起了眉：“你认真的？我，你，我伤到你了？” 江持看到卜夏那副带着愧疚和难为情的样子，便觉得餍足。调笑卜夏，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弃的事业。他坐起身，揽过卜夏：“是啊……卜哥昨晚可凶猛了，”说罢又舔了舔他耳垂。 卜夏被这话还有这动作刺激得一激灵，完全听不出江持话语间的调笑了，掀开被子，就要去验伤。江持一伸手就将他抱住怀里，让他动弹不得：“好啦，难得周六，你不想和我过个甜蜜的周六吗？” “你真的没事？”卜夏被他紧紧抱着，根本回不过头，也看不到江持那满面的笑容。 江持笑了笑：“卜哥您可太小看我了，就算，”江持的嘴巴凑近了卜夏的耳朵：“天天那么操我，我也伤不到。” 卜夏用力一挣，落荒逃跑似的跳下了床。 江持没叫阿姨过来做饭，卜夏做了两杯手冲，然后俩人又随便吃了点东西。周六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江持瘫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的腕表里的秒针一圈一圈不知疲惫地转着，又看了眼卜夏，不知道这人在厨房里捣鼓些什么。 他好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啊。 江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看的电影，这时候听到厨房传来榨汁机的声音。榨汁机轰隆轰隆响了一阵，厨房又安静下来，卜夏还在操作台那忙着。江持也不好奇他在做什么，单单是望着卜夏的背影他就望出了神，想到了许多两人刚在一起时的场景。 “持哥，你去收拾收拾，”卜夏拿着一大桶不知道原料是啥的果蔬汁还有几个三明治走了过来：“我带你去滑冰。” 江持不为所动，拽着卜夏的衣角就不让他走，卜夏说了什么完全没听进去。 “你快点，不是在家待着，就是在办公室待着，你要长毛了你。快点松手，太阳马上下山了。” 江持直到上了车，还一脸狐疑，D城这种工业城市还会有天然滑冰场？卜夏在车里放起了他最爱的乐队的摇滚乐，说这个乐队春天就要世界巡回了，江持必须陪他看一场。然后又想起了自己下个月去云南的计划，便问江持想不想和他一起去。江持想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是没时间去，但一想到云南离D城那么远，而且听着卜夏的意思好像还要去山里的村户。他可真不敢保证哪一天忙完公司的事突然冲过去，然后第二天八点之前再赶回公司。 “你要去多久啊？”江持一想到卜夏要出门就感觉哪个不法分子偷了自己的某个器官似的。 “这次真不太好说，”卜夏打了个右转向：“不顺利的话，也就几天，顺利的话，如果能找到合适的种植基地，那可能就要久一点了。” “那祝你不顺利好了。” 卜夏咬牙切齿：“那谢谢你。” “那谁和你去啊，”江持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几个店里的小屁孩，还有白文砚，我和你提过。” 江持听到这话，把自己的副驾驶座椅调直了，看着卜夏：“几个小屁孩，还有一大小姐，你是不是不想回来见我了。” 卜夏觉得江持在这方面特别小题大做，他是去云南，又不是去金三角，怎么着他还得拉一队保安过去啊。 “我就是去看看地，我又不是去缉毒，”卜夏看着道路旁边的停车场标识，心想可算到地方了，不然江持能抓着这个问题一直和他吵下去：“好了，到地方了，下车。” “喂——” 看着卜夏拉起手刹，立马跳下车的背影，江持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卜夏“嘭”地一声关上车门的时候，江持都没反应过来。江持没办法，只好也下了车，跑了两步追上了卜夏。 卜夏带江持来的地方是郊外的一个天然湖，冬天湖水上冻，成了人们滑冰的好去处。只不过他俩到这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留在湖面上的似乎只有些专业滑冰的选手，来这玩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返回岸上，准备撤退了。 江持本就不会滑冰，又不想在人群中出糗，在卜夏的软磨硬泡下还是不肯换上滑冰鞋，非要回车上等卜夏自己玩够了再回家。卜夏没办法，抛出一句“你不想继续科普云南旅行安全知识了吗”后，甩开了江持的手，两步便滑远了，江持这才想到两人在车里突然中断的对话，穿着滑冰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卜夏你给我回来！”江持的冰刀蹭在冰面上发出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他努力地向前蹭去，可两只腿就像被打断了似的一点都听话。他额头开始因为这无效的做功开始冒汗，可卜夏竟然还在五十米处叉着腰耀武扬威，江持干着急：“你给我回来！” 卜夏根本听不到他在喊什么，看到江持仍是费力地原地踏步走，觉得他的模样简直好笑死了。 “卜夏，你——” 江持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后摔去。原地不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因为过于努力摔了一个屁股蹲。卜夏见到远处的江持摔倒，更是笑得不能自己，尤其那人在地上来来回回连站起来都很吃力。他笑够后，还是善良地滑到江持身边，递出了自己的右手：“江总，这滑冰有这么难吗？” 江持把卜夏的手打到一边：“我自己能站起来。” 卜夏撇撇嘴，向后退了一步。 “喂，你！” 这人竟然双手叠在胸前，退远了看自己笑话。自尊心大为受伤的江持挣扎着站了起来，冲到卜夏身前，要他拖着自己沿着滑道滑上十来圈。卜夏坦然地接受了江持的要求，拉着江持着的手，和他面对面地倒着滑了起来。江持的手被他紧紧握住，自己脚下的冰刀也不费丝毫力气地在冰上一往无前。耳边的北风把他耳朵吹得通红，江持就这样把自己的身体重量全部交给卜夏，闭上眼的时候觉得他和卜夏就是冬奥会赛场上的双人花样滑冰的冠军。 江持一个没注意，忘了提醒卜夏身后有人，他俩一起和身后那人撞在一块，三人无人幸免，全部摔倒。十分钟不到，江持已经摔了两跤，被卜夏拉起来的时候，一个劲揉着自己的尾椎骨，“哎呦”“哎呦”地喊疼。 “那不玩了？”卜夏问他。 江持摇了摇头，还回味着两人刚刚的花样滑冰：“再滑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