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庞虎还在梦里的时候就猛地被谌晰摇醒，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就看见旁边的谌晰下巴点了点他左边的位置，白眼都翻到校门外了。 那眼神…完美地诠释了里的那三分不屑与四分漫不经心… “这不是你楼上那位？怎么坐你旁边了？”庞虎低声问道。 谌晰左手撑着头，脸完全面对着庞虎，把整个脑后都抛给了根本不把他当回事的曹舟。 “你之前不是还觉得他挺眼熟吗？人家就是曹舟，你们口中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舟长大人，反正我是没听说过。” “艹！”庞虎擦了一嘴口水，眼球瞪得个什么一样，“舟长啊，难怪我觉得眼熟呢，人家可是校草啊…” 庞虎不提还好，这一提谌晰更加恼了，然后庞虎还不知死活地添油加醋道：“谌哥，你班草都保不住了啊，笑死爷了！！” 谌晰：“……” “等下立刻跟爸爸换座位，老子不想坐他旁边，隔一个走廊都不行。” “谌哥，这样不好吧…” “滚，要不就绝交，爸爸刚帮你追女神的，你特么忘恩负义？” 庞虎听到这只好妥协。 班里逐渐被坐满，渐渐地没有什么空位，除了最后一排的周不逊人不在空书包在之外基本坐无缺席。 或许是高二新分班的缘故，热闹的氛围里总有一些新鲜感，在那些年轻的笑脸上张扬着青春的活力。 “大家安静一下啊” 讲台上细柔的声音传来，倒让不少同学诧异起这新班主任的年轻温柔了。 德才中学创办这么久以来基本上都是“老教授”了，班主任平均年纪都在四十五岁以上，有些的都可以当爷爷奶奶辈了。 据说隔壁二十班的班主任，连孙子都会走路了…可想而知，年轻班主任在这里有多难遇见了。 谌晰瞥了一眼讲台就发现那年轻女老师是个熟人，是他曾经高一的英语老师——罗丽，人称“萝莉”。 也就人长了一副娃娃脸，身体娇小又没什么脾气，典型的好说话性格过软之人。 这老师虽然教书质量一流，但管人谌晰实在不敢恭维。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自己和一＊＊在她英语课上打架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这老师急得课都上不下去了，不管怎么劝架都没用，最后哭哭啼啼地直跺脚，一直在他们旁边哭，硬是把谌晰哭得忍不下去收了手，从此他再也不敢在英语课上胡作非为了。 想到这，谌晰只为这英语“小萝莉”担忧，不知道学校怎么安排的，敢让她来管一个班，也不怕她悲伤逆流成河啊…真是匪夷所思了。 “靠，这美女老师最多二十来岁吧，不会刚毕业吧？” “鬼知道，据说她和年级主任潘大刀有关系，恐怕以后潘大刀会紧盯我们班了。” “啊？不会吧？” 说时迟那时快，教室外面的走廊就立马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你说什么？！！你抱个篮球流了一身汗你告诉我你是去上厕所？” 门外的周不逊一副受了极大冤枉的样子，还泪眼婆娑道：“潘主任，我真是去上厕所了啊，这篮球是我在厕所里捡的！！！我总不能让它永远躺在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无人认领吧？” 周不逊这千年老戏精一上身，不去奥斯卡领个小金人回来都对不起他这一身的演技了。 眼看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罗丽又急匆匆地出去插一脚。果不其然，那喧嚣的争吵声里又开始混杂叽叽歪歪的哭泣声，让旁边三个班的都探出了脑袋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呢！！ 教室里的谌晰被外面那三军交接吵得越发烦躁，连睡都睡不安稳了。 奇迹的是一向追根究底的潘大刀最终停了下来，变成了安慰女生的暖男，完全忽略了其他人地给罗老师擦脸，连罗丽的哭声都停了下来，这件事居然就不了了之了？？？ 周不逊对此好一阵快活，看来潘大刀紧盯着咱班也不全是坏事啊… 可能全班面对这种热闹事还能风平浪静的除了习以为常的谌晰以外就是永远把学习摆在第一位的曹舟了吧。 整个过程曹舟都没有离开一眼，若无其事地拆封练习册标页码记录，仿佛全世界都没有能让他停顿片刻的东西了。 最终一切平息，谌晰也和庞虎换了座位，谌晰的右边隔个走廊就是周不逊这戏精了，还兴致冲冲地跟谌晰挑眉挤眼地求今后多多关照了…傻吊一个。 ＊ 开学第一天的晚上全年级按照老规矩要播什么“开学第一课”，这已经是德才中学的传统了，看完后还要写什么读后感，硬是要看完整个晚自习，连通学生都不放过。 前面投影仪上播放着模糊的画面，谌晰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旁边同样无聊的周不逊发呆，还发了好一会儿！！！ 谌晰是真的受不了了，他坐不下去了。 “谌哥，我们出校去吃牛杂吧？”庞虎殷勤地提议道。 “出去？”谌晰立马换了一个方向趴，正好对着庞虎，懒洋洋道：“光头老鬼会让我们没到时间就出去？还是你真的准备了一包华子？” “咪西咪西～” 周不逊的耳朵不知道怎么长的，一下子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暗语地吸引谌晰的注意。 “我知道学校后山那里有一个狗洞，我们可以到那里出去，你们吃牛杂得带上我！”周不逊还没有吃够教训，一股脑地知法犯法。 “这样不太好吧？” 谌晰假惺惺地良心问了一遍，然后三人就在灯光昏暗的教室里悄悄溜了出去，不见踪影。 ＊ “周狗，你这“乾坤洞”还真是质量不行啊…”谌晰望着被庞虎一挤进去就塌了好几块砖的洞口有点无语。 现在乾坤洞又因为庞虎的挤来挤去变大了一倍多，以后更难藏匿了。 周不逊憋住笑地将洞口遮掩得严严实实，要被发现可能还得好一阵子了。 三人走路来到家楼下的龙哥牛杂摊也不过二十分钟，庞虎以学校提前放学为由骗过了虎妈，还在自家店子里拿了好几瓶啤酒来下饭。 龙哥这的牛杂是一碗一碗地卖的，十几块钱一份，味道极佳，份量十足，价格也便宜。谌晰以前没少带同学来，龙哥也总会对谌晰他们优惠许多。 “来，明天就要正式下地狱了，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庞虎举起酒瓶直接下咽。 没过多久三人就喝得不省人事了。 庞虎醉了都直拽着周不逊让他给符珈回去带一碗去，死活拖着要死不活的周不逊让他保证告诉符珈是自己送的。 一旁的谌晰早就喝醉睡了过去，他也只允许自己最后再荒唐这么一次了。 龙哥实在看不下去了，拨打了虎妈与唐女士的电话让他们来接人，这也已经是十分熟练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龙哥就能看见芙蓉兴盛里的虎妈穿着睡衣关了店门就拿着个鸡毛掸子踏着双踏板就气势冲天地走了过来。 然后刚回到家楼下的曹舟就看见这么一番景象。 只见庞虎那一坨肉被打得嗷嗷直叫，还有龙哥唐女士不停地拉着虎妈，场面一片混乱。 周不逊喝成这样大人们也不可能让他独自回学校，只好想办法把他一起搬到房子里凑合过一夜算了，到底是同学，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可惜庞虎一个人的体重就足足要两个人抬了，实在没有多余的人力了。 曹舟在原地停顿了下来，接送他的车子已经走远，但他还是没有上楼的意思。 整个街道就留有那牛杂摊黄橙的灯光，曹舟的周围是没有光线临幸的，他像是被抛弃在黑暗中的人，没有光明，没有指引。 唐女士正发愁时就看见了楼下不远处的曹舟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那里，单肩包挎在身上，他的周围没有光，整个人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小舟啊，能不能帮阿姨一下啊？”唐雪其实并不确定曹舟会帮忙，因为这孩子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漠的气场，给人留下生人勿近的印象。 谁知曹舟只是胳膊稍稍动了一下，就在那黑暗处慢慢地走了过来，也慢慢地呈现在光明之中。 虎妈与唐女士一人抬着庞虎的一个胳膊往前走，龙哥也抬起了离他最近的周不逊，只剩一个谌晰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一样的没有一点动静。 整个街道上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黄橙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全身都像是染了一层色彩，与周围的黑暗格格不入。 曹舟面无表情地抬起谌晰的胳膊，缓慢地靠在自己肩上，谌晰不免梦呓般地闷哼一声，立马手脚并用地使劲往曹舟身上粘，让曹舟不适地皱起了眉头。 他们一步一步地从光明走向黑暗，但周围实在是太黑了，只能看见前面防护门上点点的红光，就是指引他们的方向。 曹舟费力地将谌晰带上了楼梯口，但谌晰这么搂着他让他迈不开腿，他只好将这个醉鬼推开一点，但这一动作好像刺激到了谌晰，将他惊醒后又拽住了曹舟的胳膊，摇摇晃晃，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一样。 “…爸爸” 曹舟：“……”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即使楼道黑成这样，曹舟似乎都能看见那谌晰水光汪汪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地带着乞求的色彩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曹舟无奈淡淡道。 可是还不待曹舟反应过来，谌晰就猛地扑向了他，将他压在了墙上，撞得曹舟后脑勺一阵麻意。 “你别走…” 曹舟心里突然一股无名火升起，用力一推不小心将谌晰推到身后的栏杆发出了一阵闷响，撞得扶手上的灰都抖落了一地，一楼的灯光突然敲响，只是略显暗淡地勉强看得出轮廓。 谌晰立马重心不稳地就要倒地，曹舟还算反应较快地上前扶住了他，让他没摔。 跟一个醉鬼较什么劲啊…曹舟逐渐冷静下来。 看着谌晰吃痛憋屈的脸色，曹舟有点自责，轻轻拍了拍他背后的灰。 可醉鬼偏偏不安分，就这么顺势倒在了曹舟的怀里睡了过去，曹舟又忍着火气才没有发作。 与此同时，站在楼上的唐雪好巧不巧地站在上面将自家儿子倒在别的男生怀里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本来要下去帮忙的她突然愣住了… 从她的角度能够看到这两个男生模糊的身影，而曹舟并没有拒绝，并且停在原地任自家儿子倒在他怀里喘气，而且还安慰地拍他的背？！！ 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她唐雪纵横腐界多年还碰上真的了？！！ 还是她儿子？？？ 我的天哪！！！ 这也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