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分裂

    一缕光线飘到枕边，蔷薇睁开眼，眼皮沉重干涩。

    悲伤像灰蒙蒙的天空笼罩在上方，无处可逃，无力反抗。

    她坐起身，怀里的海豹先生滚落到地板上，身上的针织连衣裙被压得皱巴巴的。

    女人去卫生间洗漱、整理妆容，换了衣服，心情沉重的走下楼梯。

    餐桌上摆放着昨晚她做好的牡蛎煎蛋和土豆牛腩。厨房的砧板上放着切了一半的香芹和刀。他的卧室窗帘开着，被子叠着，床铺整齐。

    她茫然坐在椅子里，看着面前冷透的菜，眼前是男人和她一起愉快用餐的幻象。

    “呜……”她痛苦的捂住脸，眼泪难以克制的涌出来。

    安德烈在阳光下回首望着她微笑，昨夜梦中的幸福动摇着她心中坚信的爱情。

    她来到美容会所，要为昨天偏袒母亲、用霍维的财富贿赂正直的白茉莉道歉。她迟钝、愚蠢，认为她该付出的代价是霍维的性命。她的所作所为令白茉莉瞧不起她，她至少要挽回一些信任，以防母亲的处境更艰难。

    白茉莉不在，她舒了口气。也许黑嘉莉已经得知她又恬不知耻的爱上霍维伊兰德，她信誓旦旦的承诺犹在耳畔。

    母亲莫紫鸢拉着她到无人的隔间，简短交代她要收敛脾气，“蔷薇，你不能顶撞白茉莉，她是这里的反抗军的负责人，我要看她的脸色——”

    “我就是不想你看她的脸色才会替你说话。”

    “我不用你管那么多！”

    “可是你说了……”蔷薇气闷的说不出话。

    “我就是说说而已，难道我还不能抱怨两句吗？！”莫紫鸢瞪着眼睛，看到女儿不吭声，又说，“我就担心你这个脾气在霍维家里吃不消。”

    “……我们昨晚吵架了。不过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莫紫鸢责备的看着她，劝慰说：“别因为小事跟男人发脾气。等他消气了，看他心情好的时候，跟他道个歉，给他做点好吃的饭菜，事情就过去了。”

    接着母亲又喋喋不休的交代她要体贴的伺候男人，多干家务，不要给他添麻烦。

    “有一天他回来很晚，不接电话。我差点以为他死了，跑出去找他，结果他只是跟朋友喝酒忘了告诉我。”

    “别太依赖他，蔷薇。”母亲说了和霍维同样的话。

    蔷薇蹙着眉，低头强忍眼泪。“男人粗心大意、喜欢应酬很正常，只要他对你好，给你钱花，晚上回来住，其他你就别计较他。他回来晚，不告诉你、不接电话，你就自己先睡。他开心的时候你就奉承他，说他爱听的，他不开心的时候你就躲远点，干自己的事。”

    这算什么，这是爱吗？原来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跟父亲相处的？他们之间有爱情吗？蔷薇溺在水中，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吞噬她。她庆幸自己不要孩子的决定，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回到顶楼植物园，在自然的气息中平复心情，给霍维打了一个电话。“霍维，”她有些紧张，“要不要回来吃午饭？”

    “……嗯。”男人语气如常，听不出情绪，反而令她不安。

    “你很忙吗？”

    “嗯。”

    “……那我做好饭菜等你回来。”

    她尴尬的说完，挂断电话，急忙跑下楼去做饭，母亲为她制定的人生规划简单可行，她的心里轻松不少。她手忙脚乱的在男人回来之前做好了一桌还算丰富的菜式，坐在椅子里等他。

    热气腾腾的饭菜在时间流逝中渐渐冷掉、失色，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明亮的阳光从桌面退下，留下一个孤单的影子笼罩在暗淡的餐桌上。偌大的豪宅里寂静无声，时钟滴答不停，她回响起昨晚和他争吵的那些话，是她的错。

    剩菜倒进垃圾桶的时候，她看到里面装着的她倒掉的昨晚做好的菜。她直接到军囚乐园，霍维的办公室找他。男人正在审阅文件，看到她来略微吃了一惊。

    “你很忙吗？”她先开口。

    “还好。”男人看着她随意的说着。

    “你忙吧......”她说完，胸口热气翻涌，转身，门还开着。她实在没办法开口质问什么，她也不该用小事烦他，她低声说，“我先回去了。”

    她走出去，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只有她在被琐事困扰，整日周旋在俗事上面。她又想起他刚刚看着自己的眼神，被打断沉思略带吃惊，还有他伏案工作的样子，她好想再回头看看他，眼泪掉下来。

    “你怎么了？”男人追了出来。

    “我不知道……霍维。”她无措的擦着眼泪，乏力的喘息着，然后勾起嘴角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我自己心情不好，没关系，哭过就好了，我回去了。”男人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她偏过头，莫名的抗拒。

    “跟我进来。”她被男人搂住肩头，带回办公室，坐在沙发里。

    “说说，怎么了？”男人倚在办公桌边沿，点了根烟。

    “我不知道。”她说，不敢迎上犀利沉稳的视线，心情却在男人的注视下不知不觉平复了，“我可能有点想你，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她有些语无伦次，言语突然匮乏，无法表明自己不是故意跑到他面前骚扰他、流泪给他看。

    算了，她想，他怎样看待自己都无所谓了，眼泪再次漫出来。“对不起，”她难过的说，哽咽着双手捂着眼睛，任凭眼泪流淌。

    男人俯下身，双手托起她的脸，女人被眼泪润湿擦亮的双眸深深的吸引着他，只是它们狡猾又胆小，总是闪躲他的窥探。他吻住女人的嘴唇，用力吸允唇瓣，舌头钻进口腔搅动，纤瘦的身体僵住，他将她翻过去，掀起裙摆，脱掉她的内裤，贪婪的盯着女人赤裸的下体，在女人翘起的滚圆臀瓣上狠抽了两巴掌。

    “主人——”蔷薇哭着大声喊，跪在沙发上的膝盖左右摇晃，双手十指抓进沙发里，使身体稳住不动。

    “不想要？”

    “不，喜欢，喜欢主人。”她大哭。

    男主人的动作沉稳有力，手掌击打女人臀瓣发出清脆利落的响声，在她的要求下，同时抽打女人的性器。

    “还要，还要……”她异常饥渴，不断哀求男人惩罚自己，疼痛带来的快感不亚于高潮，她求男人用皮带抽打她，他曾把她绑在床上施加鞭刑，她还渴望他将水晶喷泉刑具插入她体内。

    “今天的惩罚够了。”他语气温和，欣赏着女人红肿得厉害的臀部和下体，手掌揉进女人的发丝，像是在安慰。

    女人穿好衣服，男人送她出去，沉默的气氛怪异却令人安心。

    “霍维，你吃午饭了吗？”她突然想起来，有些担心的望着他，想叮嘱他不要因为工作忽视了健康。

    “吃过了。”

    “吃过了？在哪里？”她诧异。

    “在囚园的餐厅吃的。”

    男人有些心不在焉，她低下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记得说要回家吃午饭吗？”

    “嗯……忘了。”

    蔷薇怔怔的望着他。男人的手机在西裤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叫住走来的侍者，吩咐他把女人送出去，然后走开接听电话。

    她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想不起来他有没有跟自己道别。

    “小姐，请这边走。”侍者礼貌的说。

    蔷薇回过头，神色黯淡，她心想霍维实在是忙碌得来不及道别，来不及跟她对视一眼，不，也许他匆匆瞥了自己一眼，他的深情因为停留短暂而被她忽视。是她自己不好，她觉得自己该立即停下来，不然会疯掉。

    车窗外车来人往，她立即叫住保镖，让他停下车。她下车，朝人潮走去。商业街一家高档书店里正举办某作家的新书签售会，她走进去，人群聚拢在不远处正接受采访的作家周围。她茫然的走过去，看到人们手中和作家身边的玻璃桌上摆放的绘有白色花朵的精装书，书名叫。

    “荼蘼花是东方特有的一种开放在春末的花，荼蘼花盛放时也是春天快要结束之时。在我的家乡，荼蘼的花语是离别，荼蘼花开代表女人的青春已成过去，也代表一段感情终结。爱至荼靡，意味着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荼蘼花是末路之花。”

    “末路之花…...”蔷薇喃喃自语，臀部突然被顶了一下，她险些撞到前面的人，回头，身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的采访。男人相貌端正，脸色平静，她抬头望着他，倍感困惑，人群虽然一个贴着一个，但不算拥挤，男人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周围的人也都注视着采访。她转回去，臀部再次被顶了一下。男人依旧平和的望着前方，人群安静的听着作者和主持人交流。

    这是正常的？人群太拥挤了。是自己的错觉。男人没有不对的地方。她不知怎么的不再感到困惑，逆来顺受的在男人面前低下头，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看向前方。女人的臀部一次次被顶撞，她咬住下唇，默默的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承受，也许因为她没了反应，男人的裆部便贴在了她的屁股上，偶尔轻蹭。蔷薇下体酥麻，竟有了感觉，脸颊滚烫。

    采访期间，两人在人群中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主持人宣布新书签收开始，众人被指引到另一处排队。

    蔷薇看着走开的人潮，不知所措，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湿了么？小妞。”

    女人的心脏被狠狠揪住一般，意识恍惚，眼睛不自觉睁大，双眸畏惧而迷茫。她缓缓点了点头，男人推着推她的后腰，低声说：“去男士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