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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鲲鹏风云之一

    自东牙国历劫归来,星月王子在万山诸国的声望如日中天,不但在鲲鹏国的接班基础愈趋稳固,在诸国少主间更是一呼百诺,尤其这三年来不断透过各种结盟合作,再加上国主火麒麟无条件在背后支持,星月王子隐然已是万山诸国的未来共主。

    各界见星月王子的未来不可限量,纷纷以不同方式与他交好,不但各国王公贵族如此,富商巨贾更是倾其所能的竟相结交,为的就是希望能搭上星月王子的顺风船。

    再过两天就是九月初九,不但是重阳节,也是国主火麒麟的八十大寿,星月王子串联各方,以国主火麒麟的名义在各地广设粥厂、衣铺、义诊以显其仁德慈善,一时在万山诸国蔚为美谈。

    万山诸国自当年东牙国法诞后,各国使团再次络绎于途,此刻鲲鹏国冠盖云集,除了火麒麟这些年对友邦共好让利的善意广获各界好评,星月王子与各国少主间的交谊往来更是锦上添花,让鲲鹏国王城沉浸在一片花团锦簇的繁华氛围中。

    这日在星月王子府上,鲲鹏国各大巨商正齐聚一堂商讨赈济之事,各家为了如何彰显火麒麟之义而不断加码,一来固然是在星月王子面前争相表忠,二来也是伺机扩大自己的事业版图。

    “各位各位,大家稍安勿躁。鲲鹏国这些年来风调雨顺,政通人和,纵有游民、灾民若干,各地官府却也照应有方,你们将赈济一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免让人误以为鲲鹏国是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星月王子对众人不断加码赈济之事,颇感不以为然。

    “禀告少主,这是彰显国主的仁德,也是我们对国主的忠诚与孝心。自来赈济只有担心不足,哪有担心过余,少主多虑了。”鲲鹏国富商,鸿展布庄的蒲三甲说着。

    “禀告少主,这不但是我们对国主的忠诚,更是少主对国主的孝心,更何况整个鲲鹏国谁不知此番赈济是由少主您亲自操办,相较于国主,相信百姓对少主的感念只会更深。”松福楼东家薛莱试着再说服星月王子。

    星月王子当然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自己的声望设想,不过如此钓名沽誉向来非自己所喜,十全公子的虚名已经给自己带来许多困扰,这回的赈济要是再这么大张旗鼓的吹捧,不知又将惹来怎样的非议。wap.

    “少主顾全鲲鹏国的名声才是对国主最大的忠诚与孝心,这点我们应该多为少主设想,我以为,少主既有侍孝之心,又有行善之义,在座诸位更有尽忠之忱,不如就将赈济之举扩大到鲲鹏国以外的地方,让万山诸国也有机会感念国主与少主的仁德。”大业粮行少东家富余地说着。

    众人一听要将赈济之事扩及到鲲鹏国外,纷纷议论了起来,毕竟万山诸国范围太大,真要跨国赈济,所锱所费可是数倍于眼下,有些规模较小的商号立即有所动摇。

    星月王子对于跨出鲲鹏国境的提议反而是跃跃欲试,扩大鲲鹏国在万山诸国的影响力向来是国主火麒麟念兹在兹的要紧事,星月王子也一直在父亲的耳提面命下不断串联交好诸国,此刻听得商家提议将赈济之事扩及他国,定当符合父亲的心意。

    星月王子立即接着问道:“扩及鲲鹏国以外的赈济,这可不是件小事,富少东家可有什么看法?”

    “万山诸国不下百国,当然不能光凭鲲鹏国一国之力去赈济,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国家都需要我们的赈济,初期我们可以选择特别需要的地方,成本或许只要多花个两、三成。”富余地说着。

    “这个方法听来颇为可行,那么,富少东家不妨再说说有哪几个国家的需求是比较急迫的?”星月王子明显对富余地的建议表达认同,于是继续问了下去。

    “大业粮行做的是粮食买卖,哪个地方缺粮,哪个地方闹灾,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富少东家肯定知道什么地方最需要赈济。”文载道一看星月少主的反应,便知道这个主意正投其所好,是以马上敲起了边鼓。

    做为辅佐星月王子的股肱之臣,文载道知道这是对鲲鹏国、国主、少主一举三得的绝佳之举,自然是要顺势促成,尤其富余地近来多方对星月少主示好,他肯定知道如何成全星月王子的想法。

    “近几年各地大致风调雨顺,没什么大的饥荒,若真要说急迫的需要,估计就是这些年灾难不断的七色国和去年发生一场地震的大风国,少主不妨先从这两国去做评估。”富余地回应着。

    星月王子一听亦颇表赞同,对身旁的文载道及牧欢问道:“你们觉得呢?”

    牧欢对此不置一言,虽然他受国主所命教导、辅助少主,但做为星月王子名义上的随从幕僚,向来少在人前表达意见,但是星月王子心知牧欢深得父亲信任,遇事仍习惯性的先征询他的意见。

    文载道则是台面上的人,自东牙国一役后,他就深得星月王子的赏识,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此刻由文载道先于星月王子对外表达意见,一来可透过文载道的解读让星月王子对政事更为洞悉,二来也给星月王子缓冲驳回的空间,不至于轻易损及他的一诺千金。

    文载道此刻斩钉截铁的说道:“自然是七色国为先。当年一场瘟疫让七色国元气大伤,这些年各大家族又陷入恶斗夺权,百姓是真的民不聊生。大风国的震灾不过是一时之恶,虽有伤亡,不致损及庄稼收成,百姓生活倒也没什么大碍。”

    星月王子见牧欢对文载道所提并无异议,当下便交代文载道:“就照你的意见先拟个案子,明天我们商议商议,如果可行,就在国主寿辰宴席上一并宣告。”

    其他商家见星月王子转眼间拍板定案,再加上所需的赈济成本有限,也不好再表示意见。重要的关键是大业粮行的富余地看来颇知星月王子心意,说不定今天富余地的建议,正是星月王子内心的真实想法,自己又何必冒那风险去忤逆星月王子呢?

    富余地提议以七色国为首要的赈济之地,自然不是随性所为,而是摸准了火麒麟与星月王子的心思,他深知鲲鹏国与七色国之间多年来的恩怨情仇。

    这些年鲲鹏国虽然富了强了,但过去数年七色国内乱不止,鲲鹏国就算想对七色国上下其手也不免动辄得咎,徒留落井下石之名,此番若以赈济为手段将手伸进七色国,不但师出有名,更可博得仁义之声。

    因此,赈济七色国的想法早在富余地的指掌之中,此次火麒麟的寿宴不过是走个过场,就等着国主恩准,如此一来,鲲鹏国便可踏出隐忍多年的关键一步。

    在星月王子的周全安排下,火麒麟的寿宴迎来至少七成以上万山诸国的积极参与,这等空前的盛况,不但将鲲鹏国的声望推至高峰,更显出星月王子操盘号召的能力。

    为了将星月王子推上巅峰,火麒麟在寿宴上只对诸国嘉宾简短致辞答谢,便将整个场面交给了星月王子,让他代表自己来主持整个寿宴的进行。

    星月王子一番行礼如仪后,便立即致上各界一起送给火麒麟的大礼,说道:“父王仁民爱物,事事以万民为念,此次更婉辞各界对父王八十大寿的贺礼,请各界将这番心意转为对万民的善举。

    因此,我在这边宣布,此次各界对父王的贺礼,将全部转为赈济全国的人力物资,我们将在全国各地无限期广设粥厂、衣铺、义诊,使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星月王子此言一出,更是获得诸国嘉宾一致的赞赏与认同,大家对这位少年王储更是赞不绝口。

    星月王子未等嘉宾的热情稍歇,接着又宣布:“身为万山诸国的一份子,父王对万山诸国的疾苦更是感同身受,鲲鹏国自身的富强只是父王这一阶段的使命,他经常教悔星月,只要行有余力,便应该将这份心力扩及到任何有需要的诸国友邦。

    鲲鹏国目前虽有小成,能力尚不足以周延万山诸国,不过我们愿倾力为万山诸国献出自己的心力。经父王同意,鲲鹏国将优先对这几年来饱受动乱之苦的七色国施与援手,只要七色国同意,我们将同样在七色国广设粥厂、衣铺及义诊,以解七色国民瘼之苦。”

    诸国嘉宾没料到星月王子会有此神来之举,一时此起彼落的交头接耳,多数人当然是对鲲鹏国如此大度而赞誉有加,或许也有少数人担心如此是否干涉七色国的民生内政,但是整体而言,能对水深火热的七色国百姓施于援手,便是雪中送炭的好事。

    万山诸国接着将目光转向七色国的与会代表,想了解他们对鲲鹏国此般义举的态度与看法,只是七色国自从白色家族一夕倾覆后,自今仍未能推举出新的国主,此次鲲鹏国主寿宴更是没能推派使臣出席。

    就在此刻,寿宴角落处的一名杂役突然高声向星月王子问道:“星月王子,鲲鹏国此时想对七色国赈济救灾,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了?”

    众人听得此言,立刻将视线转向声音出处,要瞧瞧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出自何人之口,一旁的侍卫见状更是一拥而上,立即制服了那个杂役。

    只见那杂役既不反抗,也不出声,而是一副从容就义的模样,就像早知道会有此后果一样。

    星月王子因距离过远,一时未听明白那个杂役所言,但此刻是父亲的寿宴,又有万山诸国嘉宾在场,容不得有人蓄意闹场,是以无暇先搞清楚那人所言何事,只能先将闹事之人拿下。

    “诸位嘉宾,没事了,请大家接着享用美酒美食,欣赏演出。”星月王子立即安抚着在座的诸国嘉宾。

    就在星月王子安抚嘉宾的话一说完,宴会另一角落同样有个杂役也接着说出:“星月王子,鲲鹏国此刻想对七色国赈济救灾,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了?”

    这回星月王子算是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的眼神先望向身边的火麒麟,试着先探询父亲当下的反应和想法,只见火麒麟的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与同桌宾客饮酒寒暄的举止未曾有过半点中断,更见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威严。

    星月王子知道父亲此意便是要让自己全权处理,因此毫不迟疑的挥手,指示侍卫速将闹事者带离。

    就在宾客纷纷议论这数起这良心发现之言所喻为何,距离星月王子不到三十尺处的一名侍卫又站了出来,朗声问道:“星月王子,鲲鹏国此刻想对七色国赈济救灾,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了?”

    没等星月王子反应,这个侍卫又接着问道:“如此假仁假义的伪善之举,就能洗净你们在七色国的满手血腥吗?”

    星月王子对这一连串的咄咄逼人的确感到诧异,虽然场面上还不至于失控,但他们敢在这样的场合生事,尤其对如此美事含沙射影,星月心知必有蹊跷。

    星月同时想起父亲经常教导自己莫以己之上驷对彼之下驷,是以心中对此番言语虽有疑问,一时却也不便直接拿问这几个做妖之人。

    反而是火麒麟见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唯恐星月一时难以应付,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牧欢出面接手处理。

    牧欢见在场的杂役此起彼落的闹场,料想定是有人在幕后搞鬼,只怕尚有其他潜伏未发者正伺机而动,因此他的第一个动作便是喝令侍卫将所有杂役带出场外并立即逮捕关押。

    就在侍卫将场内杂役一一带离宴会厅时,又一名侍卫突然高喊:“你能将所有杂役都从现场逮捕,但是你敢将所有侍卫也撤掉吗?没了这些爪牙,你们怎么杜悠悠之口?

    我再问一次,鲲鹏国此刻想对七色国赈济救灾,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了?”

    牧欢见又有一名侍卫闹场,明显的侍卫也已遭到渗透,此刻必须先确保国主与少主的人身安全,示意侍卫立即护送国主及少主离开。

    “不用了。”火麒麟见这阵仗,知道退路或许早被阻断,既然对方选择当场以言语来挤兑星月王子,表示对方并没准备动手,如果只是逞口舌之能,顶多就是针锋相对,自己不至于落居下风,不妨亲自来会会这些不速之客。

    火麒麟起身阻止了牧欢对众侍卫的指挥,接着说道:“你们报上名来吧,总不能让我这个一国之主对着无名之辈讲话。”

    火麒麟不愧是一国之主,对方有备而来,自己就不能当着万山诸国的嘉宾面前夹着尾巴逃走,既然对方选择与自己针锋相对,自己没有理由不挺身迎战。

    万山诸国的嘉宾见状纷纷大声叹息,怎么这种噩梦还没结束,他们想起不久前才在东牙国逃过一劫,怎么到了鲲鹏国还是如此,只不过这一劫目前看来似乎只是针对鲲鹏国而来,自己或许是躬逢其盛。

    “在下七色国高冷峻,一介平民,特来向火麒麟国主祝寿。”一名藏身在万山诸国宾客中的高瘦男子站了出来。

    “很好,准备充分。”火麒麟不悦的眼神,很快的扫过星月王子及侍卫统领,竟然能对这种场合大意至斯,丝毫不见戒慎周虑,是以透露出无比严厉的指责。

    火麒麟接着向高冷峻说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让我的嘉宾们先退场去休息吧,别让他们受到惊扰。”

    高冷峻笑着说道:“那可不行,今天的主角是他们,可不是你。要向你兴师问罪多得是机会,但是要在万山诸国面前向你兴师问罪,可就只有现在了。”

    火麒麟已然洞悉高冷峻的来意,他再次望向侍卫统领,用眼神询问是否有因应对策,只见侍卫统领虽然未显慌张,却无法胸有成竹的给自己一个回应,表示此刻他还掌握不住场面。

    为避免对方暴起出手,不小心伤及自己或嘉宾,火麒麟决定以口舌拖延时机,帮侍卫统领争取调兵遣将的空间。

    “既然如此,远来是客,说说你想要什么吧。”火麒麟主动先划下道来,以便争取对话的主动权。

    “既蒙火麒麟国主垂问,我就据实以答。四年前,鲲鹏国派人到七色国各地水源下毒,导致大规模瘟疫爆发,造成七色国数十万人亡故。如今,星月王子又以此为由,假意要赈济七色国,火麒麟国主是否该对此表里不一的做法解释一下。”高冷峻一字一字缓慢而清楚的说着。

    万山诸国闻此大吃一惊,四年前七色国不明原因的瘟疫一直是个未解的悬案,这也让国力向为万山第一的七色国瞬间崩解,再加上王族突遭不测,群龙无首,举国不断内耗争斗,这些年来国力一直萎糜不振。

    初闻此言,对两国历来恩怨情仇略有所知者,自然能联想到鲲鹏国此举或许其来有自,就算对两国关系没那么了解,也能察觉到鲲鹏国近年国力一日千里,正是因七色国国力的严重衰退趁势而起,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高冷峻对鲲鹏国的这些指控,似乎都不是空穴来风。

    “年轻人,你这等无稽之谈是打哪儿听来的?”火麒麟一脸讶异的问着。

    高冷峻早知火麒麟必有此一说,立即回应道:“既然国主要装傻,索性我就在万山诸国面前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你还不至于让我装傻,我倒想听听你能说出点什么。”火麒麟回应着。

    “好,大家仔细听着,这既不是无稽之谈,也不是道听途说,而是我本人的亲身经历。

    四年前鲲鹏国的受恩宫举办法会,受恩宫主持承恩道师卜完卦后,向各方信徒称说鲲鹏、七色、大风、小宛等四国因灾星当道,若无仙法消厄,年内必受时疫之灾。

    接着便做法加持数量不等的神仙水,让信众将神仙水携至各国的水源地投放,以清洗灾星可能带来时疫。

    自从神仙水投放之后,七色国便立即爆发时疫,与一般疫情发展不同的地方是那次疫情没有酝酿期,没有传染源,转眼间就弥漫半个七色国,这是只有在饮水中下毒才能达到的效果。

    而我,当时就是受恩宫的信徒,正是受指派将神仙水带回七色国投放的其中一人。”高冷峻说到这里,刻意停了下来看着火麒麟,等着火麒麟如何响应。

    “说完了?”火麒麟站起身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问着高冷峻:“就算你讲的都是事实,但是这跟鲲鹏国有什么关系?”

    “天下人都知道,承恩道师不但是鲲鹏国的国师,也是星月王子在天文历法上的导师,难道国主能说他的所作所为与鲲鹏国无关?”高冷峻接着质问着。

    “年轻人,我想这可能是误会,或是你让人给误导了,这事我怎么听起来还是完全跟鲲鹏国毫无关系呢?”火麒麟已经从侍卫统领的眼神得知后援已到,此刻他自信可以轻易地拿下眼前之人,但是高冷峻刚刚在万山诸国面前讲过的话却不能这么轻易抹去,他必须先把那些话加以澄清扭转,要是就这么将他拿下,只怕这悠悠众口从此难以杜绝。

    火麒麟立即又接着说道:“没错,受恩宫承恩道师是寡人尊重的世外高人,虽然多次进宫来为鲲鹏国祈福,也受我之邀传授天文历法予星月,但道师是方外之人,向来只奉上天神谕行事,他的所作所为怎么会与鲲鹏国扯上关系呢?

    更何况你刚刚所说的法会,道师言明受灾的国家有四个,如果大家都取了神仙水回去投放,又怎么只有七色国爆发时疫,其他三国却没事呢?

    更重要的是,你是谁?谁能证明你讲的话是真的?一介平民怎么能突破我鲲鹏国的重重护卫,气定神闲的站在这里对我恶意指谪栽赃,又是谁在背后指使你?支持你的?”

    “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心里有数,我相信万山诸国的在座各位心里也必然有数,话已说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的使命本就是将鲲鹏国的真面目揭露而已,至于报仇雪恨,自有世世代代的七色国人前仆后继。”高冷峻说完便闭目端坐,等着鲲鹏国侍卫来将自己拿下。

    火麒麟没想到眼前这年轻人竟有此一招,他还等着拿更多的说辞来证明高冷峻的所言不实,岂知他竟就此打住,一副杀人诛心的态势。

    然而,火麒麟毕竟是一国之主,这等场面还不至于难住他。他立刻说道:“不过就是个没头没脑的误会,何来要杀要剐之说,你放心,我马上让星月协助你厘清这件事,只要是鲲鹏国能力所及,只管告诉星月。

    七色国与鲲鹏国有着几百年的交情,若七色国真的受此委曲,鲲鹏国绝对不会置身事外,今天就请万山诸国在座的朋友帮我们做个见证,我火麒麟一定帮七色国追出真相,以慰亡者在天之灵。”

    高冷峻接着说:“追查真相就不必了,我们已经将真相查得一清二楚。承恩道师给了其他人的神仙水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给我的神仙水,便是引发时疫的毒水,当年我因突染恶疾,在途中养病多日而耽误了行程,因此未能及时投放神仙水,待我康复后,时疫已然全面爆发。

    鲲鹏国的药材商又于事前数月在市场上全面收购关键药材,时疫发生时,无论任何高价都无法从鲲鹏国药商取得一钱半两的救命药,直到时疫爆发半年后,东牙山六君子赶来七色国以其他药方阻止了时疫的蔓延,鲲鹏国药材商这才逐渐将那些囤积的药材贱价释出,这一切都是斑斑可考,你还能对此辩解吗?

    至于承恩道师与你之间的猫腻众所周知,你可以矢口否认,但是天下人会相信吗?我没指望这几句话就能让你认罪,只不过要提醒大家,不管鲲鹏国虚情假意的做了什么,大家都得随时留意他背后的两面三刀,别让火麒麟人前人后的不同嘴脸给蒙骗了。”

    牧欢插口道:“你这瞎编杜撰的故事,听起来是满像一回事的,不过没一句话经得起推敲。国主既然答应让星月王子帮你查清案情,就等真相出来,有冤屈就帮你伸冤,有仇恨就帮你报仇,这里有火麒麟国主帮你做主,又有万山诸国能帮你做证……”

    没等牧欢把话说完,火麒麟又接着说:“年轻人,你放心,我在诸国嘉宾面前给你承诺,若鲲鹏国有任何人涉及七色国时疫一案,不论他是王室高官,还是世族富商,我一定严惩不殆,不只给你交代,也给天下人交代。”

    高冷峻听火麒麟此言,竟似有意让自己全身而退,心想必是火麒麟以退为进的做法,于是不假思索的站起身来,一边大步向厅外走去,一边朗声说着:“早知道你会狡辩,我们也不期待你会坦然承认,今天我高某人来此的目的,一是要让万山诸国都知道你的兽行,二是让你知道鲲鹏国在七色国所染的鲜血,世世代代总会有人来追讨。”

    星月王子立即派人追了出去,眼下父亲的寿宴仍在进行中,逢此事变,他必须留在宴席主持大局,但是高冷峻今日所言过于耸动,关键又是直指鲲鹏国主,尽管父亲的严辞回应句句在理,但是高冷峻所言却更让星月打心底愿意相信,他必须将真相厘清,不能让鲲鹏国蒙受半点污点。

    火麒麟在与高冷峻一番唇枪舌剑后,随即又回复宴席刚开始时的安静沉默,再次将舞台都交与星月王子,心想这等遭遇刚好给星月一个机会学习应变,毕竟这孩子一路都在顺境中成长,偶尔来个危机去体验对他来说更是难能可贵。大话江河的东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