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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陆

    番外·陆

    01

    “…不许笑。”

    沈筠斋有些挫败地埋首在元卿白净的颈间,张嘴轻轻啃咬,声音略带威胁地说。

    不就是脸上黑了些吗,修养十天半个月就回来了。

    “不笑,不笑。”元卿顺从地应答着,却分明带着笑意,指腹摩挲着沈筠斋颈脖处那道越发黑白分明的分界,又渐渐地生出几分心疼来。

    马不停蹄地,先是为他赶回京城,没待热乎呢就又星夜兼程回崖州去了,之后一路北上,走走停停,这一年,沈筠斋又花了一半时间在路上。

    沈筠斋佯装不耐地仰了仰头,躲开元卿温热的手指。

    “痒。”

    沈筠斋撑在他身上,元卿就着这个姿势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背部离开床塌,将他与自己拉近。胸前的丰润也与他越发贴近,邀请一般…元卿咬唇,轻轻呢喃,直直地看向他眼底:“大人…可曾想我?”

    又撒娇。

    沈筠斋低头,亲亲他的眼睛,无关欲望。

    “日日都想。”

    “大人…我也想你…”元卿可怜兮兮地,声音越说越小,贴着他的耳朵不住地轻吻舔咬,依赖地缠住他不让走,修长双腿藤蔓一般缠绕在他腰际……

    磨蹭着磨蹭着,元卿轻轻哼唧起来,近乎痴迷地请求他给予。

    “大人…我想要你。”

    ———再也不想分开。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亲密过,他太想了,想要肌肤相亲极致的温存,只有水乳交融,被他操弄得不分昼夜,浑身都又烫又软炙热得近乎融化才能让他真正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卿卿……”

    沈筠斋被他舔弄得呼吸渐渐粗重了,

    生产过后的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盛开了的妩媚风情,更大胆、更…勾人了。

    ……

    沈筠斋尽力克制地滚了滚喉结。

    元卿想让他进得更顺畅些,所以才…自己给自己做着扩张。手指像裹上透明的糖浆,让人想含进嘴巴里一根根舔弄干净,尝尝看到底是不是甜的。

    “嗯……”

    元卿红唇微启,发出无数甜腻的呻吟,可怜地望着他,让人又想疼惜又想摧残地,矛盾得无可复加。

    沈筠斋克制地托住他的后颈,低头缠绵地吻他,所有感官都被他剥夺,眼睛里看的是他的风情,耳边是甜甜蜜蜜的嘤咛,嘴巴里的舌头软软地回应他。

    四目相对,元卿方才主动勾引,眼下却难为情了。

    怯生生地移开视线,轻轻含住自己的手指堵住嘴边的呻吟,这份柔弱能让任何男人兽性大发。

    “卿卿……”

    沈筠斋试探地压倒他。

    元卿抱着腿根,主动地羞涩地分开。

    “大人…”

    02

    “呜…太满了…顶到了呀…相公…啊…嗯…”

    沈筠斋被他叫得几次三番差点没忍住,只能低头恶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让他收敛些,别老这么…勾引他。

    叫不出来,元卿喘不上气,眼眶水汪汪红红的一片,委屈又说不出来地盯着他。

    沈筠斋受不住他这么看。

    太湿太热,让人想永远待在他的桃花源里,找不到离去的路也没什么关系了,用力撞了几十下,终于抱着他一齐攀上了高潮。

    喝饱水的藤蔓,仍然黏人,缠着他。

    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元卿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怎么了?”

    “大人…还生婉意的气吗?”

    庞乐妍的信来得有些迟,但元卿始终相信,女儿是本性良善的孩子。她定然不会想害人的,只是年纪尚小,又受人挑拨唆使……

    “没有。”

    沈筠斋轻握着他的手安慰。

    “可是大人都不让婉意抱荣哥儿…”

    元卿难掩落寞地说。

    婉意喜欢弟弟,装不出来的。虽然先前一直念叨着要妹妹,可自荣哥儿降生,婉意日日跑到他房中,偷看弟弟,一看就是半日。

    弟弟也喜欢姐姐,小孩子最是单纯,见到姐姐就笑,姐姐一走就哭,可不是喜欢姐姐?

    偏偏沈筠斋昨晚回来,婉意伸手想抱荣哥儿,他看女儿一眼,女儿就不敢了。

    “我…”沈筠斋眉头紧皱,半晌,只能开口安慰他道:“我知道。她还太小,我怕她抱不稳。”

    元卿知道他这话说得有几分敷衍,但也清楚这是心结,只能慢慢解,遂不再劝了。沈筠斋这时才将心思放到儿子身上,披了衣服去旁边摇篮中看。

    “这都吵不醒…”

    沈筠斋看着元卿挑了挑眉,他们方才闹得动静那么大。元卿领会过来,背过脸不理他。

    能吃能睡,是好福气。

    03

    荣哥儿满周岁,元卿提早准备了许久办了一场抓周。

    满床的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木头雕的兵戈剑戟,金算盘,他一个都没瞧着,直奔着最远处的咸甜点心去了。

    沈筠斋沉默良久,以手抚额,微微叹了口气。

    沈筠斋的担心不无远见。

    荣哥儿会走路起就闹腾得很,身后头十个八个小厮都伺候不住,五岁时活生生一个小霸王,只在他娘亲面前装得听话乖巧,和姐姐成日打闹。

    不过,沈婉意他俩只敢在她爹看不见的地方打闹。

    “跪下!”

    祠堂里两个莆团,一大一小两个人齐刷刷地跪下,熟能生巧似的。

    “说,为何打架?”

    沈筠斋沉着脸问。

    衣服头发都扯乱了,成何体统!

    “是婉意有错,不该欺负弟弟…”

    八岁的小姑娘,生得唇红齿白,聪明伶俐,唯独在沈筠斋面前,有几分唯唯诺诺。

    “怎么,你以为我不分青红皂白就会罚你?”

    “…没有。”

    “你自己说,你们从小打到大,我何曾只责怪你一人了?”沈筠斋不由和缓了语气,“婉意觉得爹爹偏心?”

    沈婉意咬唇不答。

    平心而论,爹爹评判,只论对错,不分年龄大小。但是,在她心底,总是觉得,爹爹是偏心弟弟的。

    “好。我沈筠斋今日便当着沈家列祖列宗立誓。你们都是我沈筠斋的子嗣,我沈筠斋和旁人不同,对待儿女一视同仁。日后你们长大成人,谁能挑起沈家的担子,谁有能耐在爹百年之后孝敬你娘,沈家就是谁的。本朝法律不许女子继承家产,那爹便掏空家底给你做嫁妆。沈婉意,你可听清楚了?”

    在朝堂上游刃有余、叱咤风云却被家中一双儿女闹得束手无策的沈大人,终于忍不住,将话挑破了说。

    女儿心思太重,这几年越来越不与他亲近,若不是元卿吃准了女儿的性子,给他支这个招,他和女儿间的这个心结怕是永远都解不开了。

    “爹……”沈婉意泪盈盈地看了他一眼,片刻之后语气急转,指着罪魁祸首振振有词:“是荣哥儿先毁了先生布置给我的功课的,害我今日被先生罚站了半个时辰!爹应当罚荣哥儿!”

    荣哥儿眼见敌人结成一方,势头不对,拔腿就跑,扯着嗓子喊:“娘,救命啊——”

    04

    七年后

    太子即位,一切尘埃落定,沈筠斋上书以亲老请辞。

    举家迁往苏州府,沈筠斋最宝贝他那一藏经阁的书,亲自整理装车,当他再次看见那本不能更熟悉的时,沈筠斋心情有些许复杂。

    当日姚府抄家,资产就地变卖折算,他在当铺中买下了这本,没成想,竟推波助澜了姚鹏的复仇,再次见到此书,他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大人,这本书不带走了吗?”

    沈筠斋沉思片刻,开口道:

    “就留在京城吧。”

    ……

    十二岁的俊秀少年跳下车,胸前描金折扇轻轻摇着,饶有兴味地四下打量着与北方全然不同的江南景色。

    “姐,下车吧。再有十里就到苏州府界了,坐了一路车屁股都坐痛了,咱们骑马过去!”

    车架内的女子闻言掀开帘布,露出姣好的面容来。沈婉意微微眯起眼睛,有几分心动,却反问少年道:“不等爹娘他们了?”

    “不等了。谁知道他们在后头干什么…走那么慢…”少年兴奋又不耐地答到。

    卿卿我我的,成何体统?!

    江南之地,当策马驰骋尽情享乐才好!

    “走!”

    元卿听见前头不同寻常的动静,有些放心不下,央求沈筠斋道:

    “大人去看看吧。”

    “管他们做什么,有百风百灵他们看着呢。”

    挂心了十几年,儿女都大了,怎么还改不了他爱操心的毛病呢?沈筠斋不以为意,搂着他的腰,替他掀开帘子,示意他朝外看。

    ———十里荷花,满目春色。

    他想了念了半辈子的地方,如今才算亲至了。

    元卿着迷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片刻后他回头,靠在沈筠斋怀中认真地瞧着他说道:

    “多谢大人。”

    沈筠斋正当壮年,先皇又有心栽培抬举他,本就有意留给太子辅政,可他却……

    沈筠斋握住元卿的手,淡然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心。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05

    世事无常不堪看,此生终老江南。

    ///

    彩蛋:

    沈筠斋,字淮安,苏州人。父君年,庆安十七年进士。少颖异,有远志。明德元年进士,性端方,敢直言。明德四年,平定江南饥荒,厥功甚茂。明德七年,督治崖州瘟疫有功,加太子少保。明德十四年,以亲老辞官。其后不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