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两宫施压
赵顼来之前就知道母亲和祖母要说什么。 他已经躲了这么久，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赵顼恭敬道：“母后，此事孩儿自会仔细考虑。” 高太后急切道：“再考虑就来不及了！变法条例必须立刻终止！” 赵顼愁闷：“母后，变法是朝廷既定的策略，岂能朝令夕改？变法是有疏漏，但并不意味着全无是处，所以得慢慢来。” 这时，太皇太后开口道：“孙儿，你从小就勤谨刻苦，又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所以祖母相信你，从不过问朝政。只是王安石搞得实在太过，弄得天怒人怨，就连少华山也遭致崩塌，这是上天给我们赵家的警示！” 不久前华州地震，致使境内少华山崩塌，朝野震惊。 赵顼很是难过：“皇祖母，就连您也怪我吗？” 从前太皇太后确实怕孙儿伤感，但这一次她不得不狠下心来：“孙儿，我早就给你说过。帝王只一人，可天下事纷纷攘攘，所以你需要识人用人。诸葛卧龙说：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 不仅汉代，历朝历代灭亡皆是佞臣招致的祸端，咱们不得不引以为戒！那王安石太过狂悖，民怨沸腾，官家是该考虑让他下野，以免损害你的圣明！” 赵顼怆然，他寻求多年的变法图强，绝不能半途而废啊！ 可那王安石不得人心，弄得他这个皇帝也备受煎熬。 赵顼的声音很低沉：“朕让皇祖母和母后担心，是朕的过失。” 高太后道：“皇儿，我们住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内，看不见百姓真实的生活。这流民图告诉了我们所有的真相。变法让百姓生活更加困苦，动摇了我大宋国本，必须要王安石承担起所有的罪责！” 此时，岐王赵颢道：“哥哥，不就一个王安石嘛，你革了的他的宰相官位不就行了？你才是大宋的皇帝，难道这个主你还做不得！” 赵颢的话无疑更加触怒了赵顼。 赵顼冲着弟弟吼道：“说得简单，干脆朕这个皇帝交给你来做好了！” 赵颢吓得了一跳，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我就是这么一说，哥哥这么生气作甚？我从未想过什么皇位，哥哥这是冤枉我，母后和皇祖母一定要替我作证啊！” 谋逆可是重罪，赵颢可担不起。 高太后又气又急：“官家，今日是你弟弟生辰，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弟弟的吗？将来，你是不是也要这样对待我啊？” 赵顼心中十分烦闷，站起来道：“朕还有事，先走了！” 赵顼负气离开后，高太后也跟着小儿子一起垂泪：“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啊！王安石到底给我儿吃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不顾群臣、不顾百姓，要一条道走到黑！” 太皇太后道：“行了！我们给官家一点时间，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高太后只能无奈叹气。 第二日，赵顼就在寝殿内单独召见了王安石。 “王相国，今年又是旱灾又是少华山崩塌，大家都说是变法招致的天怒人怨。” 王安石冷冷道：“水灾、虫灾、旱灾、地震等几乎年年都有，难道废除变法我大宋就能风调雨顺了？” 赵顼被堵得哑口无言。 “官家你看看，现在国库充盈，马匹的数量渐渐增长，将士也在抓紧训练，等着与敌人一战呢！” 赵顼道：“富弼老相国说，百姓不想养马，可官府强行把马养在百姓家里。人都养不活，却不敢怠慢马匹，致使许多百姓只能全家逃亡。如果战马是这样养出来的，朕宁可不要！” 宋失去了燕云十六州，也就失去了养马匹的辽阔草原，所以宋一直不能拥有一支精锐的骑兵。 于是王安石提出了保马法，减免百姓赋税，把马匹养在百姓家里。 这个法子看起来很好，对百姓和朝廷都有利。可是马匹若死亡，百姓是要赔偿的，马匹成了百姓家的老爷，不敢怠慢。 很显然保马法依然出现了强行摊派的情况。“马老爷”出了事，百姓只能全家逃亡。 总之，明明是朝廷的战马，却把责任压在了百姓身上，而朝廷坐享其成。 不仅是保马法，王安石其他所有的变法，从顶层设计来说最大的问题是，朝廷利益是第一位，百姓在后。 当朝廷和百姓利益出现冲突的时候，百姓利益就会毫不留情被牺牲掉。这也是群臣反对的最大原因。 古往今来，任何不得民心的政策都不会成功，甚至帝王、王朝都会覆灭！ 王安石道：“官家岂能像先帝那般心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有哪个千古一帝是心软之辈？官家要成就一番伟业，就算是牺牲一些百姓又如何？” 赵顼听了心里跟针扎似的：“因为流民图，现在就连两宫太后也被惊动！” 王安石道：“恕臣之言，两宫太后根本就是妇人之仁！她们懂什么是变法吗？就因为一些不怀好意之徒在两宫太后耳边编造了些谗言，所以她们就在官家面前哭哭啼啼。官家一定不要因此而动摇变法的决心！” “够了！” 赵顼气急败坏，拿起案牍上的茶杯就向王安石砸去。 他到底是残留了一丝理智，那茶杯只落在了王安石的脚边，并没有砸中。 王安石错愕：“官家，你！” “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天怒人怨，民怨沸腾，群臣激愤，两宫哭诉，你让朕都陷入了不忠不孝不义的境地里！” “官家，你听老臣说！” 王安石还想争辩，却被赵顼黑着脸截断，“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 官家从来没有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过自己，王安石有震惊也有失落。 走出宫门之时，他整个人都想踩在棉花上，头重脚轻。 “老爷！老爷！” 等候在外的管事急忙上前扶住。 王安石低沉道：“回府！” 此时的赵顼以手扶额，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他一人身上。 想要当个好皇帝，当个人人满意的皇帝好难好难！ 他很想见苏辙，想与他围炉煮茶，倾心交谈。 可是他现在不能见，因为他还没想到怎么处置苏轼，怎么处理王安石。 忽的，耳边传来怯生生的呼唤声：“哥哥！” 赵顼抬眼一看，正是胞弟赵颢。 头一日赵颢才遭到了自己的埋怨，赵顼有些吃惊：“岐王，你怎么来了？” 赵颢柔声道：“我知道哥哥日理万机，心力交瘁。而我从小就没有哥哥聪慧，也没有哥哥勤奋。即便如此，我也因为哥哥的庇护才能当个闲散王爷。昨日宴会不欢而散，我今日打算在府中设宴重新庆祝，不知哥哥愿不愿意去臣弟的王府里解解闷？” 赵顼压低声音：“我听说你的王府里养了几个白净的面首？” 赵颢眉尾一挑，来了精神：“不瞒哥哥说，那几个面首柔弱无骨，比女人还销魂，他们长相娇美魅惑，别有一番滋味。” 赵顼面无表情：“真有那么好？”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