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与时代抗争
“所以我才急啊！你说咱们要是和王家关系好，那也能说上话。可眼下分明是仇人，王安石又是副宰相，咱们不就成了砧板上的肉？”沈括的嘴就没停下，“好在你和赵顼是生死之交，王安石暂时还动不了你。” 这便是苏辙焦心之事。 若是以前，他只要一回京，赵顼立马会来找他。 可这一次，他回来足足有十天，赵顼却根本没有召见的意思。 苏辙担心王安石在赵顼面前说了什么，以至于他要疏远自己。 这才是最致命的。 沈括还在耳边问：“子由，我们该怎么办？” 苏辙道：“所有人都知道，新君立志变革图发展。就连朝中老臣都在观望，你我现下没有半点官职在身，如果跳出来反对，其下场可想而知。” 沈括沉吟：“也就是说咱们反对王安石变法，就是反对皇帝······” 后面的话不用说，两人也心知肚明。 在封建王朝，山川菏泽都是皇帝财产，就连黎民百姓也是。 皇帝有生杀予夺之权，根本没有什么国会、法律制约，更谈不上什么人民监督。 宋一朝不滥杀士子，士子还算好的，正因为不会掉脑袋，他们才敢直言进谏。m. 但赵顼始终是帝王，至高无上的存在。 苏辙安慰：“存中，你也不要太悲观。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凡事尽力就好，毕竟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王安石，也不是皇帝，而是时代。” 沈括沉默了。 任何人在时代洪流面前都渺小如蝼蚁，他和苏辙却妄想与时代的车轮相抗争，无论输赢，其代价必定都是惨重的。 片刻的沉默过后，沈括挤出一抹苦笑：“子由，有时候想想咱俩当个富贵闲人也不错，家有万贯之财，娇妻美妾，儿孙满堂。” 苏辙勾起嘴角：“美妾就别想了，小心文姬和莫愁一剪刀阉了咱俩！” 沈括彻底被逗乐：“她俩真干得出来！子由，你说咱俩是不是被虐狂？那么多闭月羞花、温柔似水的女子不要，偏偏找了两只母老虎。哈哈哈~~~” 苏辙道：“蜀中的女子都是小辣椒，咱们命里注定当耙耳朵。而且我觉得当耙耳朵也挺好，家庭和睦，事业兴旺。” 沈括叹道：“是啊！若是没有文姬和莫愁守着家业，咱俩连屁都不是。” “所以存中。”苏辙神情很是郑重，“无论如何，我们先要保护好家人，至于其他只能徐徐图之，绝不能操之过急。” 或许苏辙从前有抛去一切的大无畏精神，可现在他只想自私一点，因为他的家人更加需要他。 沈括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还有你的哥哥，你得保护好他！” 苏辙一脸冷峻：“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护好他！”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敲门声，打开门，公孙鸿同苏轼走了进来。 沈括和苏辙的视线有短暂的相接，心中明了。 苏轼笑道：“你们关着门说什么呢，鬼鬼祟祟。” 沈括玩笑道：“我说要给子由送一个美妾，子由说敬谢不敏，他怕回家被文姬罚跪搓衣板！” 公孙鸿和苏轼都笑了。 “文姬有勇有谋，是女中豪杰。子由是做大事之人，娶到文姬乃是幸事。”公孙鸿话锋一转，“只不过嘛，想要左拥右抱却是难了。” 苏辙道：“公孙先生，你就别拿我取笑了。每天那么多烦恼事摆在眼前，我哪有什么心思去想美人？” 苏轼道：“我看子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苏辙不满：“老哥，就连你也笑话我。好啊，我承认，我是不敢。你们问问存中敢不敢？” 众人又是一通笑。 笑过之后，公孙鸿道：“方才我同子瞻谈过了，目前朝廷的形势很不明朗，我们该怎么办？” 沈括回答：“公孙先生，子由刚才就同我说了，与其胡乱操心，不如静观其变。” 这也是许多士大夫的想法，甚至其中也有人怀着期待，或许改革真的能让大宋焕然一新。 就在这时，苏府的老管家带着吏部的官员来到了这里。 原来是朝廷下达给苏轼的任命书。 送达的官员到时，苏轼正好不在家，文姬就命老管家带领着来到蜀商会寻人。 苏轼恭恭敬敬领受，心中好奇，问道：“这位大人，可有我弟弟苏辙的任命书？” 那位官员道：“我只有一份任命书，其他的没有。” 沈括拿了银子谢过传令官员，又把他送出了家门。 折返回来，大家心里都犯嘀咕。 按理说，苏辙和官家亲如兄弟。 苏轼的任命书都到了，为何不见苏辙的？ 并且早在两日以前，沈括的任命书也到了，同苏轼一样任职馆阁。 沈括嘴里喃喃道：“不应该呀！” 公孙鸿揣测道：“或许官家是另有重用，所以才慎重些？” 大家都很疑惑，除了这个解释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其他人都在为苏辙担忧，反倒当事人还很淡定：“官家不可能永远不见我。” 赵顼虽然冷处理和苏辙的关系，但确实如苏辙所说，不能永远不召见他。 三日后，李宪亲自登门。 此时的李宪已经从原来的供奉官晋升为副都知，为内侍长官，仅仅比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张茂则低一等。 作为内侍长官，又是皇帝身边的人，李宪可谓春风得意，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 不过在苏辙面前，李宪还是很恭敬：“小苏学士，官家让我来请您进宫。” 苏辙早就知道这天会来，稍作整理就同李宪进了宫门。 这一次，赵顼召见苏辙的地方不是召见大臣的垂拱殿，也不是寝殿，而是延福宫。 延福宫是独立的宫区，里边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假山小径应有尽有，是皇帝和嫔妃游乐之所。 见到赵顼时，他正站在树下看梅花。 李宪低声道：“小苏学士，官家就在前边了，您自去罢！” 苏辙拱手：“多谢中贵人！” 李宪识趣地走到一边，但他不敢离得太远，怕官家随时有事吩咐。 苏辙走上前，在离赵顼还有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作揖道：“苏辙参见陛下！”剪秋萝的穿越成苏辙，升官发财只为捞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