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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爱情(一)

    父母爱情

    作者:佛前扫地

    纪实文学,觉得不贴脸就滚出克,我的微博也不是你中学的演算纸,可以任你比比划划。

    景轼一开始接到这个本子时,对经纪人说:“我觉得刑寒这个人物就很好,高冷,话少,特别能装逼。”

    经纪人说:“你要多远就滚远点吧,你要去试的是秋铖。”

    他一腔热血喂了狗,脸拉得比隔壁死了两年老伴的大爷还长,没过几天,经纪人用给他找了一个后老伴的语气通知他过了。

    那几天他几乎是天天出去喝酒,又天天被拍,这事被他的酒友知道了,又了解到他这几天都在等结果,他说到的时候神情很轻松,好像解决了一个什么难题。

    他的酒友也替他感到轻松。

    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起他:“搭档谁啊?”

    景试说:“池驰。”

    他们脸上都很茫然,景轼突然疑惑地问道:“我看起来挺变态的吗?导演让我把本性捡起来,给带到戏里去。”

    “——这次是演个变态啊,可以啊兄弟,带劲!本色出演。”

    “……高智商连环杀手。”

    景轼于是慢慢地喝酒,慢慢地道。

    比景轼稍晚进组的是池驰,他总是坐在景轼的对面,对戏还是看剧本,安安静静的,组里的人都对他评价挺好的,没脾气,好相处。

    景轼喝酒快,不像池驰似的一口一口地抿,导演老聂每次都跟他喝得很厉害,池驰多一口也不喝,有人强往他酒杯里倒一点,他也多的不沾,活得挺有原则的。

    连景轼这种跟人没话讲的人都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

    景轼有个小毛病,说话时喜欢眨眼,他曾经听说过凡是说话爱眨眼的人,脾气都比较急,池驰跟他的第一场戏就发现了。

    池驰凑近他,笑着道。

    “你得控制住,一眨眼睛就有些可爱了。”

    景轼一接近一米九的壮汉,活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跟可爱两个字搁上边,他一怄气就怄了一天,回去他跟助理小梁吐槽:“我他妈哪点可爱了?”

    小梁正在给他摆饭,闻言愣住了:“谁说哥你可爱啊?没被你骂吗?”

    景轼琢磨了一天,掰开筷子:“池驰。”

    小梁:“那池哥肯定不是故意的,来,吃饭。”

    “他是不是觉得我不专业,还是故意嘲笑我。”

    一转头,就没人理他了,他看着自己碗里寡得出奇的饭菜,一看一旁的鸡腿,小葱拌豆腐,和麻辣牛肉,他夹了一块青菜在嘴里没滋没味地嚼,今年第N次升起了退圈的想法。

    “你说投资个赛车俱乐部能花多少钱?”

    小梁:“…………”

    小梁端着饭碗在景轼的危险眼神下自觉和其他人换到了小客厅吃,已经习以为常:“咱们继续吃吧,没生气,就是别扭,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天不想上班工作。”

    景轼拿着手机拍了两张图,配文称这是人吃的吗?

    他的粉丝也评论得很快。

    ——搁我们家狗都不爱吃。

    景轼说我会拉黑你的。

    ——我愿意每月倒贴你三十的口罩钱,麻烦你不要顶着我偶像的脸公然出入某些场所,还天天被拍,我妈都觉得我粉的是个酒吧牛郎,你可算拍戏去了,希望你这个剧组好好做人。

    景轼止住了骂人的冲动回复道:三十块?你打发乞丐吗?而且才三次而已。

    ——两天三次?你觉得合理吗?

    ——新粉,这就是传说中一高兴就全场买单的招呼酒友的那个景轼吗?求偶遇。

    景轼一看还是骂他老一套,没意思得很,他粉丝一抓就是一撮缺德玩意,剩下的,也没几分温情给他。

    ——妈妈听说你这次是跟池老师搭戏,多跟人家学学怎么做一个稳重的人,都二十八了,我们隔壁跟你一样大的杂货店老板都两个娃了。

    景轼吃完了,把盒饭一收。

    他这次的回复是带了几分真心的。

    我是挺想结婚的,你给我做主,要求如下:脾气好,对我好,还要只对我好。

    ——你可是有过一连前女友的人,儿子你脾气得改改,或许会在婚恋市场占据一席之地的,但咱们千万不要先上车后补票那种事,不然光是咱们就会把你冲得没影儿了。

    景轼觉得这语气就跟他退休在家的老妈没两样,他是谈过几个,但也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多,她们都是看中他的外貌,一处下来就都嫌弃他,他还在犹豫的时候,人已经火速把他甩了。

    酒友们给他参谋:“不怪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嘛不让你查手机,分得好!”

    他一想:也是!

    他醉心事业的日子比过去“滋润”多了,认识了新朋友前年又喜欢上了赛车,被拍到的漂亮女伴他压根不认识,其余时间就是进组,多一点时间都没有。

    洗完澡就睡下了。

    池驰演得犯罪心理专家永远风度翩翩,梳着利落的背发,永远一丝不乱,衣着入时得体,春秋衬衫风衣,冬天羊绒大衣羽绒服,对人很客气,彬彬有礼,很贴真人。

    这样一表人才,着实少见。

    反观景轼从进一开始进组开始就是脏兮兮的,低着头戴着帽子,他在文化馆工作,算半个临时文物搬运工,在外人面前别具一格地沉默,可是暗地里可以利落地抹人脖子,一口气,就没了,非常分裂。

    他们一开始不熟悉的时候,池驰就跟他聊,从彼此公开从业经验聊到私密的星座运势,还给他看手相,说他今年运势不错,管他叫小景,赶他去休息,没戏的时候会环着手臂在旁边看他演戏,给他竖大拇指,在他控制饮食的时候会给他喂只油爆虾。

    可问题是池驰这个人真的什么都懂。

    池驰觉得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景轼就没脾气发,在他端着盒饭第五次跑到池驰那去的时候,回来的时候小梁奇异地看他一眼,说:“……老板,你嘴没擦干净。”

    景轼:“…………”

    总之他越来越黏池驰,心情愉悦得小池都直念叨长大了长大了,景轼发现不对的时候,是他给组里的一个执行导演,女的,看手相。

    他才突然醒悟,原来池驰不是单单对他一个人这样好。

    那之后刚好是一场是刑寒看着文化馆墙上的画的戏。

    秋钺收拾起工具箱,起身的时候眼和刑寒对上,这算是他们明面上的第一次交锋。

    刑寒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是毕勒克的系列。”

    景轼看着画上的人低下头哭泣的时候,神与救世主就在人眼前,在人背过身哭的时候,神就在人背后,可惜他从未抬头。

    “人为了避开痛苦的想法或是记忆,就会从身体里抽离出另一个人格来保护自己一样,从本质上讲,就如同人类的人格分裂。”

    那是景轼第一次NG那么多次,池驰少有地脸色也不太好看,走过去说:“你今天怎么了?”

    景轼道:“我完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