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滚到床下面睡
是皇兄的旨意吗?为什么......那日在神坛之上,解天的话已经等同于认了萧乾,为何还要用铁链像对待犯人般锁住他? 看着男人伤痕累累的手臂,想起当日他舍命守护晴望的模样,秦霜的眼眶有一丝酸痛。 “把铁链给本王打开。”他回过神,沉声命令道。 “奴才......奴才不敢呀王爷!萧爷他会发......发疯的!”两名小太监闻言,立刻跪了下来,哀声回道。 发疯?秦霜面色微变:“什么意思?” “太医说萧爷......” “不要碰他——!谁都不准碰他——!霜、霜——!风筝!别走!还给我.....爷要咬死你们!呜汪!咬死你——!” 太监们的话尚未说完,床榻上便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男人喑哑的吼叫声。 “萧乾?你醒了......” “王爷!王爷不能过去呐——萧爷他、他会咬人的!” 见萧乾醒来,秦霜正欲走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却被太监们拦了下来。 “萧乾不会伤本王。”秦霜从一名太监手里接过铁链钥匙,面色镇定地靠近床榻。 “可是.....王爷.......”看到这一幕,太监们吓得不轻,细长的眉毛几乎揪成了麻绳。 “啊呜——!咬死你.....!”床榻上的男人仰着俊美的脸,乍一看去,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可他布满血丝的眼底和裸露在外的牙齿,却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凶狠的狼犬。 “萧乾,是我......”秦霜手握铁链的钥匙,温声开口道。 “呃呜——!!”萧乾用发红的双眼盯着他,紧咬的牙关里似乎憋着狗吠声。 默了半晌,他忽然晃动着红肿的手腕,眼含委屈的低喊:“疼.......疼!” 听他叫痛,不忍看他被寒铁继续折磨下去,秦霜立刻在床边坐下来,将钥匙插进铁链的锁芯:“你别急,本王这就帮你解开它。” “不能呀.....王爷......!”小太监们见状,纷纷小声哀嚎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去取消肿止痛的药膏......呃!萧乾,你干什么!” 拧开锁链的一瞬间,秦霜转头吩咐小太监们去取药,可他的话尚未说完,便感到双肩一痛,一阵天旋地转后,他竟已被获得自由的萧乾握住手腕,按倒在床上,动弹不得。 “咬死——咬死——!”男人向他露出森白的牙齿,像只饥饿的狼犬似的,冲他的脖颈咬了过去。 “王爷!快,保护王爷!” “都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看见秦霜即将被萧乾扑咬,太监们大惊失色,正欲冲上前阻拦,秦霜却扬声制止了他们。 看着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放大,秦霜下意识闭上凤眸,微微放松身体,甚至主动把脖颈裸露给对方,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 “嗯、呃......萧乾......?”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咬伤时,埋首在他颈间的男人忽然停下了动作。 “好香......霜、霜......”萧乾像只大狗一样,在他白皙的肌肤嗅了嗅,发出一声沙哑的叹息。 秦霜心口紧绷的弦骤然松懈下来,他缓缓挣开男人的钳制,抬手托住萧乾的后脑勺,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为什么要咬人......?”秦霜伸出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用指腹摩挲着萧乾的牙,神色温柔的问道。 “饿、疼!”萧乾呲了呲牙,而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 注视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秦霜短暂的失神了。 以前萧乾也因头痛症发过疯,就算疼得厉害,他也只是在地上打滚,或是躲起来不让人看到......但现在,他这是怎么了? 他越想越担忧,根本没察觉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令人浮想联翩。 “王爷,哥哥.....你们......” 宋祭酒跑进寝宫时,看到的恰是萧乾把秦霜压在身下,含住秦霜的手指不放的画面。 没想到王爷在哥哥面前这么放的开,吮手指调情什么的......也太劲爆了吧,难道平常就是王爷自己弄的?他看的老脸一红,连忙背过身去呵斥旁边的小太监:“你们还看什么!还没看够!非礼勿视知道吗!” “啊?是.....是是......” 听闻他的叱骂,太监们也红了脸,刚要从内室退出来,萧乾却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对着四周狂乱的叫喊: “风筝——!把风筝还给我!还给我.......!” 他神态仓惶、四肢胡乱地摆动着,一会儿抱紧手臂,一会儿又趴在地上狂叫,哆哆嗦嗦地低下头,仿佛陷入了令他无比痛苦的回忆,最后那一句“还给我”竟带上了一丝悲鸣之感。 “风筝?什么风筝?”秦霜错愕地从床榻起身,颤声问道。 “霜、爷这就、给你、取风筝.....抓住线!抓住!”萧乾微张嘴唇,用艰难的话音说出这句话后,就飞快地站起身,对着高高的房梁蹦跳扑咬。 “萧爷.....!萧爷当心呐——!” 瞧见他跳到了桌子上,太监们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纷纷张开双手,连连高呼道。 “萧乾......”秦霜捏紧手指,快步走到萧乾身边,注视着男人正努力抓什么东西的模样,他的思绪转瞬回到了和萧乾同在梵音寺的时候。 那时为救唐莲的腿,萧乾与他置气出言伤他,他心中苦闷、无人倾诉,一气之下便离开渡关山去了梵音寺,原本以为能就此断了这令他心乱如麻的情愫,却没成想,就算面对经文佛像,他的心还是不能平静,仍牵挂思念着男人......正当他暗恨自己没出息时,萧乾追来了。 他是癫狂到不讲道理的急雨,纠葛着自己心中的春水,用粗鲁的力道把它们糅杂在一起,结合、释放又沉溺。 那一次,当萧乾在佛像前彻底占有他、进入他的时候,秦霜不再怕外面的惊雷骤雨,他耳边只有男人低沉沙哑的喘息,汗水、绚烂、野性和爱欲,他们的肉体紧紧贴合,密不可分,他知道,他被萧乾征服了,他真正爱上萧乾了。 以至于在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想要确定男人的心意。 他勾住那根长长的风筝线,既是在表达真情,又踹了害羞的心思在试探男人。 萧乾,如今这风筝就是我,我把我自己.....交给你了。 是吗,那爷可要抓紧这小风筝,抓的再紧一点,永远都不松开手。 当日的言语历历在目,此刻回想起来,除去心酸和苦楚,竟仍有一丝难言的甜蜜。 “萧乾,如今本王已经握住了你的手,你还要风筝线做什么?” 就在萧乾濒临失控、厉声吼叫之际,秦霜忽然握住了他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心口,温声道。 萧乾顿时愣住了,他深深地盯着秦霜的手背,呆傻片刻后,还是着魔般的默念道: “线......抓紧.......风筝......” 秦霜对他无法,只得向太监吩咐:“去找一只风筝来。” “这......是。”待小太监取来一只风筝递给萧乾后,男人立刻停止了发疯,像只狼犬似的坐在地上把玩风筝线。 看到他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秦霜的内心的忧虑却只增不减。 “祭酒,他这究竟是怎么了?”他取出手帕,为萧乾擦去前额上的汗水,哑声问道。 萧爷本就积淤成疾,很可能是被重物击打头部,失血过多,这才损伤了头部和脉络,一时有失忆、失智的现象也属正常。 宋祭酒摇了摇头,只得把孟太医的话给他复述一遍。 “自从哥哥昏过去后,孟太医便协同太医院的人在这里守了三日,但还是没能查明哥哥为何会发疯.....更奇怪的是,哥哥的内力也消失了,太医说,现在的他就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又像、又像只狗,见谁都咬......” 听着他的话,坐在床榻旁的秦霜一言不发,脸色有一丝苍白。 “王爷,您别担心,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宋祭酒连忙开口劝道。 秦霜攥紧手里的白帕,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本王不怕他疯了傻了,就算他真的变成了疯子,本王也守着他、陪着他,照顾他一辈子......只是,他不是本王一个人的萧乾,他是渡关山的主心骨、是北梁的新君......他那么骄傲不可一世的人,我怎么舍得看他这样?” “王爷......”听了他这番话,宋祭酒的眼圈也红了。 “王爷,陛下来了......”这时两人身边的太监忽然提醒道。 秦霜抬眼一看,便见解天和孟太医走进了寝宫。 “皇兄。”他立即起身,有意把萧乾挡在自己身后。 “霜儿,你这是做什么?”见他居然防备着自己,解天有点不忿的问道:“你是怕朕再对他动手?” 听闻兄长带着点怨气的声音,秦霜面容沉静的回答:“本王、是怕萧乾误伤了皇兄。” 好嘛,面对这样会变相哄人的弟弟,他还能说什么?解天暗自叹了口气,又瞪了萧乾一眼,咬牙道:“罢了,他这疯病一时摸不清头绪,朕不和疯子计较。” “多谢皇兄。” “呜——汪!吼汪!” 似是感受到了解天眼里射出来的寒光,在玩风筝的萧乾瞬间竖起汗毛,露出森白的牙齿直对着他。 “萧乾,快把牙收回去......怎么又要咬人?”秦霜连忙摸了摸男人的下颌,柔声道。 “饿、饿。”萧乾就像接收到了指令,当即委屈吧唧地闭上了嘴。 “饿了吗?本王这就让御膳房给你备吃的。”秦霜用鼻尖碰了下他的额头,耐心的安抚道。 “霜儿,舅舅的伤势危重,可能快不行了。” 解天是实在看不下去弟弟对一个负心王八蛋如此体贴,便轻咳两声,把秦霜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舅舅怎么样了?”秦霜面色一凛,声音变得有些焦急。 “你随朕来。”解天沉着脸色,负手走出了寝宫。 秦霜心里惦念裴玉寰,只好先将萧乾交给宋祭酒照看,而后快步跟上了兄长的脚步。 “皇兄,舅舅如何了?还没有醒过来吗......?” “皇兄,你倒是说话呀。” 走出宫苑的门,秦霜紧跟着前面的男人,皱起眉头连声追问。 “你这个小家伙,你心里还有舅舅啊?”解天陡然停下步伐,转身看他:“朕还当你被萧乾那个混蛋勾走魂了呢!” “本王、我......是我不好。”秦霜闻言瞬间红了脸,垂眸不语。 他性子清冷沉稳,平日里喜静,可一旦被触碰到软肋逆鳞,这巧舌如簧的小家伙都能把人喷死,在岭南的这段时间,解天大致也把爱弟的性格摸得七七八八,瞧他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利索,就知道人是真的慌乱,于是也不再打趣他,只道:“舅舅没什么大事,此刻正在朕的书房养伤休息。” “那皇兄方才的话......” “朕是故意那么说的。”解天望着宫苑里的绿景流水,沉声道。 “为何?” “舅舅求朕留官涟漪一命,朕答应了,但条件是,今后他们两个不能再见面。” 这话说完,兄弟两人都沉默了。 年轻的帝王站立在水榭中,明黄色的衣摆和池水接天相映,勾勒出好似朝霞余晖般的微光,在他身边,与他有些相似褐色瞳孔的人长身玉立,乌发流泻着碧色光晕,带着威严青贵的美,令人不敢直视。 “为避免官涟漪纠缠舅舅,在三日后,朕会举办国丧,对外宣称舅舅已经仙逝,这之后,朕就能安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解天又开口道。 “那舅舅他,怎么说?”秦霜怔怔的发问。 “舅舅全部答应了,甚至朕还没开口前,他便告诉朕,要朕告诉官涟漪,他已经死了。”解天回应着他的话,又哀叹一声:“这次舅舅伤的很重,不止是身体的伤,朕知道,他心头的伤从未愈合过......” “你去劝劝他吧,萧二也在。” “.......好。” 秦霜点了点头,便在小太监的陪同下前往御书房。 他走之后,解天捡起水榭上的一颗石子,走到了波光粼粼的静心湖边。 “陛下,如今神坛的事已经解决,朝堂也恢复了平静,为何、您看起来.....却不大高兴......” 看到主子忧心忡忡的面色,一旁的大太监细声说道。 解天把小石子投进水里,自唇边勾起一抹淡笑:“你说,那个萧乾是真疯,还是装疯?” 原来是在为萧爷的事烦心呐.....大太监转了转眼珠,忙回应道:“陛下的意思是,要试他一试?” “朕很小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也是关于狗的。”解天褐色双眸间流转着微光,沉声道:“故事里说,有个乡间小子捡到了一只狗,瞧它可怜,就将其收养了下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狗本是只疯狗,只在他面前乖巧憨厚,一旦出门就惹祸咬人,闹得乡亲们常去他家里抱怨索赔,每到这个时候,这狗就装可怜,傻小子心软不忍责罚它,便和乡亲们拉远了距离,久而久之,他身边就只剩下那条狗了。” 听完解天的一番话,大太监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奴才听明白了,陛下是在担心,萧爷如果是装出来的疯病,会让您和王爷之间生了间隙。” 解天没有直面回应他的话,只淡笑道:“既是疯狗便要管教,施公公,得空的时候,你好生教教他规矩,让他学学怎么伺候秦霜.......” “在北梁他是万人之上的新君,但在岭南,朕可不认。” “奴才谨遵陛下吩咐。”大太监施盛连忙低下头应声。 “好了,回吧。” “是。” 解天收回了落在后宫偏殿的目光,轻拂衣袖转身离开了水榭。 另一边,秦霜刚走到御书房门前,便听见几声软糯的狗叫声,接着一个棕黄色的胖球就跳到他的怀里,在他的臂弯直打滚。 “萧二......小宝贝,又在这里给舅舅添乱......”秦霜抬手点点狗子的鼻尖,低笑道。 “它很乖,没有添乱。” 正当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声音。 秦霜抬眼一看,裴玉寰正身披外衣,用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前看他。 他容貌本就秀美柔和,此刻带着受伤后的病态,更显出几分娴静之态。 秦霜看的入神,半晌才面容微红的叫道:“舅舅......” “好。”裴玉寰立刻答应,眼眶里有一丝湿润。 “外面有风,我扶您回去。” 秦霜搀扶着他,和他返回书房,在桌边坐了下来。 “像......真像。” 期间裴玉寰一直盯着外甥看,看了半晌,又忍不住开口道:“你这双眼睛,生的和你娘亲一样。” 秦霜摸着萧二的小脑袋,一时竟有些害羞。 “皇兄也这么说过。” 听他提及解天,裴玉寰就像记起什么似的,连忙问起萧乾的状况。 “那位萧公子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秦霜摇了摇头,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人是醒了,但太医说他脑袋受到撞击,兴许有淤血在内,神智尚不清楚......萧乾,他原本就有头痛症的。” “那太医说怎么治?” “太医也没有办法,要等那位能治他头痛症的北梁大夫来才行。” 听他这么说,裴玉寰若有所思,想到官涟漪时常闷在神坛里配制的各种丹药,他的心底有点疑虑。 但愿是他多想了...... “对了,我问过天儿,晴望抓周的日子就快到了,我给咱们的小宝贝准备了这个。” 缄默片刻,裴玉寰忽然拿出一把鎏金色的锁子,递到秦霜眼前道:“这个叫长命锁,是你母后和我小时候戴过的,抓周的时候,你就把这个给晴望戴上,能保他长命百岁......” “抓周,是什么?”秦霜接过那把精致的金锁,疑惑的发问。 他这一问,却让裴玉寰十分诧异。 “霜儿竟不知道抓周?” 秦霜脸上掠过一丝无措,轻问道:“那是.....什么?” 凝视着他困惑的神态,裴玉寰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只颤声道:“你这孩子,在北梁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他本以为秦霜好歹是个摄政王,应当过得不错,但没想到,对方连最寻常的祝贺风俗都不知晓,想来......他兴许连自个儿的生日都没过过,深想到此处,他止不住的伤心。 看到他眼眶发红,秦霜微微紧张道:“舅舅,本王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这副谨慎小心的样子,看在裴玉寰眼里,更是疼惜。 “没有,是舅舅心疼你。”裴玉寰擦了擦眼角,又温声道:“这抓周啊,就是给小宝宝庆祝第一次生日,把算盘、毛笔钱币之类的东西放给他,瞧他抓什么,便能预卜这孩子将来会做什么......其实就是讨个好彩头。” “原来是这样。”秦霜含笑抿起唇角,想到萧乾也能见证儿子抓周,他心口就像灌进了蜜糖,甜的发慌。 即便两人相谈甚欢,但秦霜还是在裴玉寰的眉目里捕捉到了一丝愁绪,便问他: “舅舅,国丧的事,您当真想好了吗?” 如果对外宣称国舅离世,那么今后,裴玉寰就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之前所拥有的一切尊崇、敬仰和地位,都将不复存在,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度日,被关在这狭小之处失去自由......秦霜知晓那种滋味,那种身上分明有线,却飞不出去的孤独感,所以他担心裴玉寰会挺不过这一关。 “官涟漪的事,是我不好。”裴玉寰低下头,忽然道:“若非我纵容他,天儿也不会如此为难。” “现在这样也好,就让他当我死了吧,他一直厌我思念玲蓉,这下好了,国舅裴玉寰已经去陪夫人了......他也、不必再恨。” 从御书房离开的时候,秦霜抬头望了眼碧蓝色的天,想到裴玉寰哀伤凝重的神情,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来人。” “王爷,奴才在。” 他在澄澈的池水旁站定,扬声叫来了身后跟着的小太监。 “你派人到神坛去搜查一下,看看官涟漪还藏了什么暗器或是丹药,如果有,立刻带回来给本王。” “是,王爷。” 小太监把他的话记下来,细声应道。 接下来的几天,秦霜日夜都陪在萧乾身边,男人不会讲话,他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他,不会用碗筷吃饭,他也手把手的去教,萧乾吃不好的时候,秦霜会用筷子敲他的指节以作惩罚。 虽是惩罚,他却舍不得用力敲,每次都只是蜻蜓点水,男人的皮肤若有一点微红,他都心疼的要命。 瞅着秦霜悉心教萧乾用筷子的情景,就连守门的小太监都忍不住感叹道: “诶,你们说......萧爷要再醒不过来,王爷不得一辈子对着个十四岁的小孩?”还是狗?这句他可不敢说,怕被直接乱棍打死。 “谁知道呢,只不过啊,陛下那边是坐不住了,咱听说施公公他呀.......” 另一名小太监压低嗓音,暧昧的笑了笑,声音又消匿在同伴的耳边。 有了秦霜的宠爱,萧乾在宫里几乎是横着走,不是把御膳房闹得乱冒烟,就是抱着萧二撒丫子满宫苑跑,见天儿的爬高上低,得好几个人看管才行,大夏天的硬是累昏了好几批太监,而他自己却强壮如牛,并且越跑越欢实,实在是令人汗颜。 这日晌午,男人正赤着上身,在池塘旁跟小太监们打水仗,以施盛为首的几名太监很快将院子包围了起来。 他接到消息,今日秦霜去校场筹备朝廷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不在宫中,恰是对萧乾下手的好时机。 此刻日光流转,照耀在男人结实的麦色肌肤上,勾勒出他肌理分明的双肩、脊背和手臂,他有力坚实的手臂滑动着波光潋滟的池水,带动起一连串细密的水珠,充满了男性的雄壮和力量,活像一只爆发力极强的野豹子。 施盛看了一阵,便甩动一下拂尘,走上前去细声道:“萧爷,陛下要见您,还得劳烦您跟奴才走一趟。” 萧乾压根不搭理他,继续扑腾扑腾的玩水。 看来,是当真听不懂除了吃和咬人以外的事呐。 施盛见状愣了半刻,又收回试探的目光,含笑道:“萧爷,水乡的桂花开了,陛下命人采摘了不少带回都城,又做成了桂花糕,您上奴才那里尝尝?” 听见吃的,萧乾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好吃?吃的、” “没错儿,水乡正是八月天,那桂花开的可香了,做成糕点馥郁芬芳,入口即化,好吃的紧。”施盛又笑眯眯的补充道。 于是乎,萧乾水也不玩了,粗鲁随性地套上衣物,就跟着施盛去了内务府。 走进内务府的门,大桌子上果真摆满了糕点和清酒,他也不废话,坐下来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看他吃的专注,施盛咳嗽两下,连忙给身旁的小太监们使颜色。 “咳嗯!嗯——!”小太监接收到讯息,立即冲身边的同伴挤眼睛:“嘿,听说了吗,今个儿王爷又到校场去看比武了。” “可不是嘛,陛下可说了,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选拔出来的人,是要贴身伺候保护王爷的,听说那竞争可激烈的很呐.......人人都争的头破血流的。” “嗨,争有什么用?王爷也得看得上才行呀.......” 听闻他们的话,萧乾猛然停下了动作。 他们说话的空隙,施盛一直在观察萧乾的表情,看男人沉着脸冲太监们呲牙,他知道这招是奏效了。 比武大赛仅是挑出优良的武士,送进各个官员府邸做家臣的,所谓给秦霜选人,其实是故意说给萧乾听的。 那小太监也是个不怕死的,感受到萧乾满含冷戾的视线,他谄笑着从怀里取出几本书,摆到男人面前。 “萧爷您瞧,这个呐便是伺候人,这上面的花样可多着呢。” 萧乾低头看着书上赤裸裸的春宫图,深邃的眼更沉了一分。 “常言道,人有七情六欲,如果成日像个石头似的,王爷兴许会腻的想换人了......哎呀我的亲娘呀——!” 他的话尚未说完,萧乾就抬手掀翻了桌子,从椅子上起身,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又猛扑过去撕咬他的耳朵。 “咬死、咬死!” “施公公,救命——救命啊——!” 小太监吓得快尿裤子了,急忙冲施盛哀嚎道。 “快把人给咱家拉开!”看萧乾突然发疯,施盛也惊出了一头冷汗,赶忙下令将两人拉开。 这场闹剧最终以小太监险些残了一只耳朵收场,但慌乱中没有人察觉到,原先放在桌上的禁书,竟悄然少了一本。 当天夜里,秦霜睡得正熟,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伏在他的胸前,一下又一下的舔弄着他的乳尖,他本当作梦魇,可身体深处的热意却越来越猛烈,不到片刻,他就面色晕红,张开唇瓣发出喑哑的喘息。 到底是......什么? 昏昏沉沉的,他睁开眼,便见萧乾压在自己身上,正埋头吮吸着他的乳珠。 “萧乾......你干什么......”秦霜推了推他,颤声问道。 萧乾抬起头,用亮晶晶的双眼盯着他,又像只大狗一样舔了舔嘴唇,哀声道:“我渴......” 秦霜被他搞得浑身燥热,听见这话又哭笑不得,忍不住叱道:“你渴,你渴就去桌子那边倒水喝,舔本王做什么?” 萧乾不说话了,他视线微微下移,俯视着秦霜白皙的胸脯,用手指揉了一下他挺立的乳珠,哑声说:“这里......有、有水。” 秦霜强忍着从骨子里晕出的湿意,而后伸手托起男人的俊脸,审视着他的五官,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去,滚到床下面睡。” 萧乾一愣,他磨了磨牙齿,表情忽然变得很委屈:“霜、霜......不,地下、冻。” “现在是五月,地上不冷,下去。” 这番撒娇的言语显然不能打动此刻的秦霜,他把被褥塞给男人,便作势赶他下床。 萧乾抱住柔软的被褥,眼里充斥着无措之色,虽然心有不甘,但在秦霜幽幽的目光下,他还是乖乖地爬到了地上。 见他如此听话,秦霜红了脸,刚要躺下来平复羞赧的心绪,却看见萧乾身上掉出来了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