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新工作是变相团建

    邹晏鸣离开后，邹春芹和王愈商量了一番。王愈很想趁这个机会去S市发展，可是邹春芹被邹振荣和邹壹辛劝告，没事不要跑到谢家人的地盘晃悠，以免露出马脚。而且若是她不在Q市，就没人给尤梦媛当掩护了。

    王愈才不介意她跟不跟去，但邹晏鸣是邹春芹的亲人，他怕两头落空，只能先哄着邹春芹。

    晚上他实在哄累了，不想再继续陪着邹春芹了，找了个借口溜了。邹春芹一个人在家无聊，想了想又打电话给邹壹辛。

    “怎么了？”邹壹辛好半天才接起电话。

    “你什么口气，怎么这么不耐烦？”邹春芹接起电话就开始挑刺。

    “有事吗？我忙着呢。”邹壹辛道。

    “你忙什么呀！哼，我可知道，你爸去会小情人你也没闲着，外面都说你包了好几个小明星，给他们挥金如土的……却只给我这个妈那么一点点。”邹春芹语气不善道。

    电话那边传来些动静，像是邹壹辛走到别的地方去，压低了声音冷淡道：“你真当我是你儿子了？别拿这套要求我。”

    电话那头的邹春芹立刻哭天抢地的，骂他是个白眼狼，顺便把邹振荣也骂了一通，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说辞。

    邹壹辛只觉得她又吵又蠢，打断道：“那这些话你去和他说去，不关我事。”

    邹春芹哼了一声。她又没真的生病，邹振荣才顾不上自己。

    她差点想说出“那个邹晏鸣都比你们强”，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住了。邹晏鸣来家里这种事换做以往邹春芹一定会报告给两人，但眼下她怕这样一来王愈前途黄了，于是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瞒了下来。横竖邹晏鸣来了只是坐了一会儿，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挂了电话，邹壹辛这才走回房间里。夏青在屋里安静地坐着，一句也不多问。邹壹辛觉得心情痛快些了，他最近陆陆续续收到侯乐萱发来的许多消息，那女人明知道彼此只是逢场作戏，却总是管得很多，邹壹辛看她越来越烦。相比之下夏青一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上道多了。

    夏青低着头，没工作安排的时候他就会像这样被邹壹辛叫来陪着。

    邹壹辛心情好的时候花钱大方，也会甜言蜜语两句，但他一旦心情变差了脾气就会变得十分可怕，夏青体会过两次，不敢在他面前多嘴。但这是他自己选的，他只能忍着。

    比如昨天，邹壹辛在餐厅出去一趟，突然就消失了很久。夏青好歹是当红明星，不敢贸然出门找人，不敢发消息问邹壹辛去哪儿了，也不敢先动筷子，只能在包厢里默默坐着等待。

    回来后邹壹辛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听他说碰到了邹晏鸣和江启轩，夏青麻木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情绪波动。

    他很明显能感觉出江启轩对自己不咸不淡的，几次凑上去套近乎对方都没怎么给面子。夏青觉得那人大概打从心底瞧不起自己这种耍手段的生存法则。每次顶着笑容夏青都在心里想，那是你运气好罢了，否则不用点手段怎么能在圈子里红起来？

    后来知道江启轩和邹晏鸣有一腿，夏青的心里五味杂陈，既开心又恼怒。一方面他释然于江启轩也对这个圈子的规则屈服了，和自己是同类。另一方面想起他对自己的淡漠，心里愤愤不平，觉得江启轩比自己还会装模作样。

    而且邹壹辛一回来就揪着他问江启轩和邹晏鸣的事，夏青心里苦闷却无法言说。他和江启轩自从大三一起吃过一顿饭后，就再也没有两人独处过，江启轩什么时候、又是在哪认识到邹晏鸣这号人物的，他夏青比邹壹辛更加好奇！

    邹壹辛早就知道夏青和江启轩没什么交情。但整个华汇只有他有江启轩的私人联系方式。邹壹辛早在去年宴会过后打听了一圈，江启轩大概被邹晏鸣管得很严，除了必要工作以外几乎没人在各种局上见过他。

    “你就不能找个理由去他剧组吗？都是同行，又碰巧在一个城市。”邹壹辛当时这样问夏青。

    “这……我觉得他好像不太喜欢我。就算我说自己也在Q市，他八成也会以拍戏忙为由拒绝的。”夏青为难极了。

    看到邹壹辛的脸色阴沉，就差没把一句“没用的东西”说出口了，夏青攥紧了手指。这又不能怪他，他如今风头正盛，圈里人起码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偏就江启轩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夏青在心里将其归于邹晏鸣这个靠山太大了，导致江启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你有机会还是去问问，反正你也不是那种脸皮薄的人不是吗？或者干脆把他的号码给我。我找机会亲自接触他一下。”邹壹辛冷声道。

    “你要……”夏青惊讶地看向邹壹辛，见到他冷冰冰的表情立刻闭上了嘴。邹壹辛最反感身边的人管东管西或是争风吃醋。

    邹壹辛不再关心夏青的反应。虽然江启轩身上或许有机会，但不是现在。邹晏鸣现在显然兴趣正浓，竟然特地跑来Q市看人。就算要下手也该等江启轩被冷落后再趁虚而入。

    夏青最终还是迫于压力厚着脸皮去问了江启轩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果然被拒绝了。

    不过这次江启轩话没说的太绝，只说拍戏太忙，以后回S市有机会再说。夏青有些吃惊，但立刻就邀功般地将此事报告给了邹壹辛。这正中邹壹辛的下怀，他决定日后让夏青去做个传话筒，暗示一下江启轩。

    这两人脑补中的邹晏鸣高傲又冷淡，江启轩肯定委曲求全，受了不少压迫。不过实际上夏青发来的消息早就被全部截图传到了邹晏鸣那边去，他和江启轩打电话商量过后，协商一致做出了“先把夏青留着，说不定哪天还能派上用场”这样的决定。

    江启轩应付过夏青后，得知没过几天邹壹辛就回S市了，想必夏青也跟着回去了。剧组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藩建树找江启轩聊过一次，又和他说了说关于入戏太深后该如何处理情绪的问题。江启轩体验过一次，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不过好在他恢复得很快，没到需要找心理医生的地步。藩建树点点头，让他如果再有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和剧组提前商量准备。

    邹晏鸣回去后，陈一哲才订了机票飞过来。郑由看见陈哥总算有了说话的对象，在江启轩拍戏的时间拉着陈一哲说了不少憋在心里的话，心情舒畅不少。

    “其实邹晏鸣私下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

    “不过他们俩一直住同一间房，剧组都知道了，这样会不会有问题啊？”

    “你知不知道江哥怎么和这号人物谈上恋爱了？我很好奇！但是我觉得江哥不会告诉我的。”

    陈一哲被他的连番炮轰攻击，好一会儿才插上话：“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事儿，咱们就别打听了。至于剧组保密这方面，我在邹先生来的时候就提前和导演他们知会过了，这次来我还要再强调一下。”

    “不过就算有流言传出去，只要没有证据确凿，这点消息谢家随便就能压下去，都不用星月出手。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陈一哲让郑由不要太操心。他一个当助理的做好本职工作就行，至于这种掉头发的事儿，就让自己这个经纪人来承担吧。

    郑由凑近了陈一哲，小声地跟他嘟囔：“陈哥，我也想装不知情。但你不知道啊，江哥他真不拿我当外人！上次他叫我过去，一脸平淡地跟我说，’我不方便出面，麻烦你去前台提前结一下保险套的钱’。”

    “咳、咳……你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这事儿他做的对。不能自己去做，让剧组付也不是那么回事儿，”陈一哲无奈道，“不过他到底刚刚低血糖晕倒过，你不是说邹晏鸣对他很好吗？这是不是太折腾他了……”

    他微微蹙眉，这些事轮不到他管。但毕竟江启轩是他手下的艺人，陈一哲还是忍不住露出一种护崽子的忧心表情，怕他吃亏。

    郑由听懂他的意思了，挠了挠脑袋脸红道：“我、我不懂这些啊。陈哥，我可连对象都没有过……但是他们第二天早上去了趟剧组，下午还去海边观光了，玩到晚上才回来，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吧？”

    陈一哲板着脸点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心里感叹不愧是年轻人，精力充沛。看来他前几天的担心实属多余，江启轩的身体状况好得很。

    晚上和江启轩一起吃了顿饭后陈一哲问了问他的打算。江启轩和邹晏鸣的意思是他们肯定不会瞒一辈子，只是现在公开还早了点。圈里人怎么想随他们去，网上如果有走漏风声的，只要没有说得太过火就不管，时间长了说不定大家心知肚明了，公开的时候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圈子里公开性取向的名人还是有好几位的。现在时代和以前不一样了，尽管消息一出否定的言论依旧会铺天盖地地袭来，但是支持的人也有许多。只要根基足够扎实，艺人并不会轻易因为这个原因就被封杀，这算也是时代的进步了。

    陈一哲暂时还不担心，江启轩并不是那种因为恋爱头脑发热立刻就要公开的类型，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铺垫和准备这件事。

    趁着这次来的机会，陈一哲又给江启轩看了自己帮他接的代言和广告。江启轩对产品口碑方面还挺在意的，过目后觉得没问题才会最后拍板。确认过这些后，陈一哲突然摆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态。

    “怎么了，陈哥。”江启轩微微一愣。

    “我还有一个工作想和你商议一下。”陈一哲道。

    江启轩询问陈一哲是什么工作，为什么表情这么严肃。陈一哲为难地告诉他，因为这份新工作是一档真人秀综艺节目。

    江启轩和陈一哲说过对这种工作没什么兴趣，陈一哲当时也点头答应了。

    他倒没觉得陈一哲出尔反尔，反而主动要陈一哲说说情况，毕竟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性，陈一哲不会劝他接这个综艺。难不成这综艺节目和演戏有关吗？

    陈一哲无奈道：“让你失望了，和演戏没关系。要说有哪里特殊，的确是有的——这是贺滨想出来的点子。”

    “贺滨？”江启轩惊讶道。

    “是的。他前阵子不知道受了什么启发，突然说想要做一档旅游综艺节目，以做任务的名义到处吃吃逛逛什么的，其实这个形式还是比较老套的。但他想由星月出资，只请星月自家艺人参加，并且他也要全程跟着去玩……啊不，是去工作。”陈一哲纠正道。

    江启轩思考了一会儿总结道：“……这是公司团建吗？”

    陈一哲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他兴致很高，立刻就着手找导演和策划去了。”

    “他怎么没直接来问我？也没听他和邹晏鸣提过。”江启轩疑惑地翻了翻手机聊天记录，贺滨上次找他说话还是除夕祝他新年快乐。

    “他还真找过邹晏鸣，”陈一哲看到江启轩吃惊的表情，继续道，“贺滨好像也知道你不上真人秀节目，他说头一个就去找邹晏鸣了。邹晏鸣说你的工作他不会插手，要邀请就自己去说。然后贺滨就来找我了，让我按公司流程来……”

    “韩子尧和杞芊芊肯定都同意了，还有谁参加了？”江启轩问道。

    从陈一哲口中得知，他们俩的确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如果江启轩也点头同意，还有三个名额会给唱片部门。一名是刚出道的偶像，还有两名是去年签约的新生代歌手，两人都小有名气。

    如果江启轩不参加，那他的名额就会让给有潜力的新人演员。虽然能借此机会老人带新人，但节目的热度显然会缺一大截。

    “那具体的企划和安排，还有档期……？”

    听江启轩这么问，陈一哲无奈道：“目前还是一片空白。贺滨老板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现在策划正在赶工呢。”

    见江启轩也露出苦笑，陈一哲补充道：“不过贺滨说想要做一个休闲放松的节目，所以不会有什么剧本和人设，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就当开开心心出去旅游。”

    “那如果拍出来无聊，收视率不好呢？”江启轩道。

    陈一哲模仿了一下贺滨的表情和神态：“那就赔钱呗。”

    “……”

    江启轩沉思了一会儿。态度这么理直气壮的，用的应该不是邹晏鸣的钱，那他就无所谓了。

    “好，那就先这么定下来吧。反正我杀青后档期还空着。”

    陈一哲见他同意了，十分欣喜：“那就好！这可是你第一次正式出演真人秀，而且你未来八成不会接别的综艺工作。光凭这一点我们的节目点击率就不会低。”

    江启轩忍不住先给他浇一盆冷水：“如果没有剧本也没有人设的话，观众八成会觉得没意思，我这人私下挺无聊的。你们别太乐观。”

    陈一哲却有不同意见：“你这人什么样你的粉丝还不知道吗？而且话别说的那么悲观，兴许大家都看腻了剧本和冲突，就想看点熟人们一起悠哉悠哉吃喝玩乐的节目呢？”

    “这不就是公司团建吗？”江启轩再次下定义道。

    能够通过综艺给星月宣传出一个艺人们关系和谐，老板亲民的公众形象也是贺滨这个提议被迅速实现的理由之一。

    陈一哲也在心里默默想过，贺滨干脆别继续负责管理，去创意部门发光发热得了。

    得到了江启轩肯定的答复，陈一哲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了，不继续打扰他拍戏，和剧组上下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他临走前问了江启轩一嘴，公司里有积攒了一大批送给江启轩的礼物和贺卡，占地面积越来越大，要如何处理。江启轩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月才回去，让陈一哲方便的话送去他家，也就是邹晏鸣家去。

    “如果东西太多，一个人拿不了的话，我让邹晏鸣去公司帮你一起拿？”江启轩不想让除了陈一哲以外的工作人员知道自己和邹晏鸣的住址。

    陈一哲惶恐得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自己来就行。到时候麻烦他开个门，我送到你们家门口。”

    江启轩觉得这样也好，说会转告邹晏鸣的。

    临近三月底，一剧快要杀青了。江启轩的粉丝都做好了几个月，甚至半年内都不会听到他任何新消息的准备。

    就在这时，江启轩的代言拍摄计划出现在了官方行程上。粉丝们得到了莫大的鼓舞，没想到这还不是最大的消息。

    没过多久，星月娱乐宣布正在制作一档休闲综艺节目，并且公布了参与艺人。江启轩的粉丝从未想象过他会上这种节目，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宣传海报上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随即开心得只差没放烟花庆祝了。

    韩子尧和杞芊芊得仙侠剧很快就要开播了，他们在剧里演的是一对同门师兄妹，见他们又以同事关系双双参加了真人秀，最近新入坑cp的粉丝纷纷大呼磕到真的了，对还没开始录制的节目期待万分。

    江启轩对其他三位艺人不是很了解，现去搜索了一番。两名歌手都不是第一次上真人秀了，有稳定的粉丝群体。而他和那位公司刚刚推出的新人偶像，竟是节目里唯二头一回参加真人秀的艺人。江启轩不禁感叹，这可真是个综艺当道的年代……

    剧组一些年轻的工作人员也很喜欢看这种节目，消息一出，他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抓到机会赶忙来问江启轩真人秀的具体内容，比如都要去那些地方旅游玩耍。

    朝夕相处了几个月，这些人早就和江启轩混熟了。哪怕中途邹晏鸣来过，圈子里有着种种流言，也无法改变他们对江启轩的态度。毕竟只有亲眼所见才是最可信的，他们比起传闻更相信眼前的本人。

    大家对他态度亲切自然是好事，可江启轩除了苦笑以外回答不上来半个问题。先不说这些内容能否透露，江启轩本人也对节目具体内容一问三不知。就他所知，连那个宣传海报都是最近确定了人选后刚做出来的。

    在众人眼里，星月娱乐这是决定贯彻神秘主义，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