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睡梦呢喃
甜点打包送出，温忆寒便关了店门，赶着回家。 全身都是烫烫的，走在外边，反而生出股虚冷来，温忆寒脚底发软，极力抑制奶香流出，一路跌跌撞撞，终于进入自己的小窝。 他喘着气，埋入软枕，嗅取剩余的松木香，不够，这点信息素压根就不够。 温忆寒皱眉，爬下床，拿出柜中属于Alpha唯一的大衣，盖在身上，胸前抱着软枕，昏昏沉沉。 冬天黑得快，还未临近傍晚，街边就已经亮起了路灯，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温知知只能看着老师一遍遍打电话，希望温忆寒能快点接通。 这只小Omega没有安全感，湿漉漉的黑眼，实在可怜，老师不忍，只好俯身告诉他：“知知，爸爸现在一定很忙才忘记来接你......” 温知知摇头：“不会的......爸爸一直都记得。” 温忆寒告诉过他，不要轻易掉眼泪，可是小家伙离不开爸爸，想到这里就眨巴眼睛，泪珠流满嫩脸。 老师蹲身，牵着知知的小手，问道：“除了爸爸，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温知知点头，马上打开自己的书包，小手在里边搜搜，拿着一张名片给老师：“叔叔......打给叔叔。” 虽然早上光看气质，就知道那位Alpha身份尊贵，如今见了烫金的名片，老师倒吸一口气，居然是全国顶级融资公司的执行CEO，她拨通号码，直接递给了知知。 大厦内，高管聚集顶层办公室，和商总一起讨论近期项目的回报率。 商正远心中有谱，只是投资公司最近出现数据泄露，导致研发的产品被市场普遍肖仿，大大降低了毛利率，部分高管想现在撤资，从而投放在更加盈利的项目上。 “先等等。” “商总，这......” “先放着，等回报率低于风险值，再撤资。” 商正远做事一向果断，眼光毒辣，判断的正确率也颇高，就算有人不愿意，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商总接手以来，公司股价直线上升，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大家不吱声，算是默认这一决定，商正远打算散会，旁边的手机开始振动不止，他接通，摆手示意会议结束。 “叔叔......” 办公室人没走完，稚嫩的童声从商总的手机传来，清晰可听，大家后背一紧，生出违和感来。 小家伙带着哭腔，黏糊糊的叫自己，像极了温忆寒，这般可怜兮兮，眼中的凌厉瞬间退去，有了温和。 “知知，怎么了？来告诉叔叔。” “爸爸......不来接我，回不了家家......” “打电话给爸爸没有？” 提起温忆寒，小家伙直接放开哭声：“打了......爸爸不接......” 商正远疑惑，心中开始不安，哄慰道：“你等叔叔过来。” 夜里风大，温知知不肯进去，就一直扒在冰凉的栏杆，念念张望。 商正远下车时，一眼就看见了这个雪白的团子，戴着毛绒绒的围巾，小脸冻得通红，微微撅起嘴巴的样子，让他莫名生出熟悉感，好像在以前，就有一个Omega这样等他，可是当自己深想时，疼痛感席卷脑神经，初显的画面全部支离破碎。 “叔叔......” 小家伙叫他，由于心脏不好，这会儿声音都弱到不行，但商正远还是听见了，他将知知紧抱在怀里，低声问道：“冷不冷？” 温知知哈着白气，软糯糯的：“不冷，叔叔......回家家。” 在小东西的心里，商正远已经是小屋的成员了，在家里，爸爸和叔叔都不能少。 商正远疼他，难得亲昵，鼻尖碰着小Omega的脸蛋，嘴角带笑：“好。” 商正远没有小屋的钥匙，温知知拍着书包，脆声说道：“叔叔，拿我的卡卡......” 这是温忆寒特意留给知知的，其实是间接给Alpha的入行证，当初商正远不肯接，他便想了这么个法子，就是为了让松木香时刻充斥在房间，给予自己满满的安全感。 拧开门把，若有若无的奶香渗入鼻尖，不多，但比平时要更加浓郁，商正远将知知安顿好，让他在毛毯上玩些积木，自己则进了主卧。 没有开灯，昏暗暗一片，听着微弱的呼吸，奶香直直逼来，刺激商正远的腺体，试图分泌足够的信息素，来与空中的奶香交缠。 大衣下的Omega，脆弱如凋零的白百合，商正远坐在床边，抚摸温忆寒的寸寸五官，指尖带着无限的留恋。 是熟悉的松木香，很浓厚，昏睡中的温忆寒渐渐舒展眉头，红唇还勾起笑意。 “学长......” Omega在梦中呢喃，每每他深睡时，商正远就能听见，缠绵深情，每一声都扎在心脏里，直流鲜血。 男人收回手，眼底的爱意全都消散，浮现的只是幽深无尽的嫉妒。 初春时刻，高大挺拔的Alpha靠在樱花树干，静静翻动书页，花瓣随风飘落，形成樱花雨，模糊了男人英俊的侧身。 温忆寒站在原地，有些看呆了，手中的便当盒握得紧紧的。 “学长......” 商正远头也未抬：“又来了？” “嗯......我给你做了牛肉三明治......” 话还说完，商正远打断他：“学弟，你天天来送便当，是喜欢我么？” 温忆寒面子薄，心意被戳穿了，体内粉红色的泡泡咕咕冒出，连信息素都控制不住，淡花香中飘着丝丝奶味。 Omega不敢抬头，只能破罐子破摔：“学长......我可以追你吗？” “不可以。” “学......” 直白的拒绝让他生出失望，抬头解释时，眼前的景色和人全都消失不见，温忆寒只能陷入浓黑，脚底的路也没有方向，恐惧产生，他边哭边跑：“学长......正远......” “爸爸......” “爸爸！” 温忆寒惊醒，眼前是一张嫩脸，小小的，全是自己的模样，只有眉间和商正远相似，生着俊气。 知知双手抹掉温忆寒的眼泪，告诉他：“爸爸，不可以哭哭......” 温忆寒还未完全从梦境中脱离，恋爱时的甜蜜，这几年的心酸，全都混杂在一起，搅得他心脏生疼，只能将小Omega抱紧，慢慢缓冲。 “知知......是叔叔送你回来的吗？” 想起这个，温知知小嘴一撇，好委屈：“嗯......爸爸都不来接我。” 温忆寒抱有歉意：“是爸爸不好，下次不会了。” “相信爸爸......” 温知知是个很好哄的Omega，心底又是高兴的，伸手拍拍温忆寒的脑袋，表示他好乖乖的。 暖热的被中，温忆寒埋在宝宝的颈窝处，来慰籍他被唤醒的孤寂和悲伤，而摔门离开的Alpha，在寒冬的夜晚，坐在车内，一根接着一根，抽着香烟，压抑体内的怒火。 “查到了吗？” 电话一端很迟疑，不敢开口。 商正远咬着烟蒂，沉声道：“有什么就说什么。” “商总......根本没有进展，与温忆寒有关的信息全被封锁了，似乎连数据源也全被清理掉了。” 商正远皱眉：“幕后黑手是谁？” “......和您父亲有关，我们只能到止这步。” “我知道了。” Alpha仰头，见着公寓的小屋在亮着灯，应该是醒了，就是不知道哭了没有，自从温忆寒跟了自己，每晚的支撑大概就是等人回家。 靠着车窗，轻弹烟灰，商正远眼底漆黑：“商家么，明晚就去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