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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从数千年的开端,到数千年后只余落寞的结尾,涉及到的‘角色’皆无善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喜剧’。” “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该从哪里开始发笑才好——” “你不要笑了。” “哎?” “很刺耳,还难听。” “……啊。” 魔术师的话音就此戛然而止。 他是在笑。 从开口讲述之时就没有失去过笑容,说到关键之处,还不乏开怀大笑。 可是,齐木楠雄却说,他的爽朗笑声真是难听死了。 从魔术师握着他的法杖的左手,可以窥见些许端倪。 在说起男人最后的讽刺结局时,他的手便不自禁地用力,抓紧。 到达无话可说的终末时,魔术师用出的力道,已经大得似要把法杖捏断了。 “……” “不好意思,说起这个‘故事’,我总是无法克制地愤怒起来呢。想来,你也看出我的痛恨和自责了。” “啊,大概。” “最后的彩蛋,本来是属于无可奉告范围内的秘密,不过——” 魔术师再度笑了起来。 但却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轻笑。 “告诉他‘结局’的人,不是别人。” 将眉眼垂下,看不清表情的他轻声道。 “就是我呀。” 第104章 又是这个梦。 从死而复生的最初开始,埃利克就不时会梦到同一个场景。 才以少年的姿态醒来的时候, 那个梦境出现的次数最为频繁, 到了后来, 倒是不做声地消停了下来,让他差点儿把曾有这回事忘了。 开玩笑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忘得了。 大概是跟毫无心理负担的朋友和小弟们混久了, 时隔多日, 少年的确有挺长时间没把那深刻入心的画面想起来。 他这次再沉入熟悉的梦里, 除却隐约间始终存在的陌生,能觉察得到, 他的心间又生出了新的奇异滋味。 ——仍是一个男人在血海之中独自前行。 “他”沐浴在血中,犹如置身于火焰。 血色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目之感,又因尸骨铺满脚下,同时还呈现出一种另类的绮丽。 只有直视向前方的金眸始终不减光辉, 能够盖过这份过于沉重的色彩。 这是以“他”死前的最后时刻为基础, 变幻出来的场景。少年即使失去了记忆,也能大致猜到。 看似漫无止境的血路将在哪里终止,这也是早就猜到了的事情。 还记得, 在他的梦中,那个男人有无数次都是这副模样。 不过, 至少在今天的后半段梦里,难得不是了。 “……” “……” 真是奇怪。 埃利克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别人的身影。 毫无征兆,似是一下子从满目血腥的战场,切换到更为难得一见的“温馨”。 “王,您又带着【】出去了吗?” 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让男人——亦或者,代入进梦中之人的埃利克回头看去。 看不清人脸,即使对方明明就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 跟此前出现在梦中的其他人影情况相同,他对他们的记忆缺失,能留下的,只有这些模糊的轮廓。 只是,即使如此。 她是值得信任的,同时,也是“他”心里少有的一块柔软——这个讯息,在第一时间便于心头浮现,不需要怀疑。 “……啊。” 开口,竟然没来由地有点心虚。 面容模糊的范围自然包含了眼部,可是,虽然无法知晓女人蓝色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觉得女人的眼睛是蓝色的——是什么样子,但里面定然盛着无奈。 大概也只有很淡的无奈在里面,毕竟她从未有过要苛责敬爱的王的想法。 即使王的做法放在哪儿来看都是错的,没得狡辩的余地。 “【】还没到可以喝酒的年龄……不如说差得太远了。王,请容我斗胆谏言,这么小就在酒馆里一坐大半天,可能,不利于【】的健康成长——” 天地可鉴,女人绝无半分责怪“他”的意思。 她只是不知第几百次地给王讲道理,列举带着小孩子逛酒馆可能会造成的不利影响一二三。 言语之恳切,态度之真诚,苦口婆心,将兢兢业业、鞠躬尽瘁的执政官形象贯彻得淋漓尽致,甚至颇为催人泪下。 正好。 对外冷漠高傲的男人就吃这一套。 “他”面上不显,但,心虚程度必然随着女人谏言的推进而不断加深。 抱着怀里一团的手臂不那么明显地僵了僵。 “这个,应该不至于吧。” 嘴上还要放不下面子地申明几句:“又没让他喝酒,只是搁在旁边放一会儿而已。就一会儿!哪能那么快就学坏的。” “再说了。” “他”的口味强硬了起来,尽显豪迈气概:“是个男人就要早点适应环境,免得以后喝酒一杯倒,反而给我丢脸。” “听见了么,【】?你现在就可以锻炼起来了,成为男子汉的路对你而言,还长着呢。” 被“他”提拎到酒馆端端正正坐了一下午,又被提拎出来的男孩儿:“……” 从“他”现下的视角,只能看见幼童的头顶发旋。 白色的、毛茸茸似乎很软的头发占据了视野,这小鬼倒是沉默得很,就算被扯进了话题,问上许多次,也稳得住心态,始终一声不吭。 闷得让“他”很想揍人。 “智慧的王啊,不愧是您!我竟然忽略了个性与勇气在【】的成长中同样不可或缺,实在惭愧。王,您的决议无论哪一个都是绝对的正确!” “呃,个性和勇气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你也太……”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不得不再度进谏,王啊!” “啊?” “让【】拥有男子气概的试炼实乃英明之举,可是,嗯……” 停顿。 似是来源于女人终于要违逆最敬爱的王,而产生的内心挣扎。 向全知全能英明神武的王提出异议的感受尤为痛苦,可为了可怜的【】,她承受住了。 “【】他——今年才五岁啊!” “……” “……” 沉默。 抱着五岁·如果要把他定义成小男子汉也未免太过残忍了·还只是个孩子的孩子,男人的手臂又不禁一紧。 “他”实在是说不出来“五岁怎么了,也差不多可以独当一面了!”这般残酷的话。 本来,随手提着五岁小鬼去酒馆的人是“他”。 进了酒馆短时间出不来,喝得兴起就把搁一边儿的小鬼忘了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