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抓回家,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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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眼眶变得酸涩,痛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每次都是这样,说不出任何关心别人的话,哪怕是自己的妈妈,女人在心里不止一遍的难过,她始终找不出自己哪里做错的地方,这期间程熙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做声,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眼窗户上倒影的人像。 一路上两人的气氛冷如冰霜,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像是母子,沉重的氛围令人喘不过气。 车开了没多久,便到了家里的停车场,没错,程熙的家里有停车场,有好几辆超跑,不止这些,程熙所住的地方正是繁华的市中心,房子是欧式风格的别墅区,自带健身房,游泳馆,电影院,地下室…… 换作平常人,可能已经在庆幸自己生在这么一个家庭里,可程熙却和他们不同,他不止一次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外表华丽的‘笼子’,他不想做一个没用,供别人‘观赏’的金丝雀。 打开大门的一瞬间,足矣令所有人惊叹,房子的内部比外表更金碧辉煌,大厅挂着【Baccarat/巴卡拉】的水晶灯,混黄的光线照在四座围绕的【CHEERS/芝华仕】皮革沙发上……程熙看都没看几眼这些够底层人民吃几个月的家具,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每天都可以看见,没必要惊讶。 穿过客厅,程熙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重力的关上房门,在这里他并没有感到放松,而是检查起房间各个角落,他在找一个东西,找一个叫‘摄像头’的东西,可翻了个遍,别说摄像头了,连一个小的电子产品都没看见。 做完这些,程熙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靠着床边坐下,看着诺大的房间,整齐的书柜,价值不菲的钢琴,还有桌上自己16岁生日礼物【Lenovo/联想】的笔记本电脑,一切好像很美好,但又好不真实,程熙有点想念那个叫‘钱旸’的人,他的家里什么都没有,却仿佛什么都有,他会把唯一的椅子让给我,虽然最后我没坐,而是选择和他一起蹲着。 程熙想着想着,就莫名其妙的想哭,只能拼命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熙熙!吃饭了,妈妈叫人把菜热了一下,下楼吃饭!”女人没敲门,径直向程熙走来。 “你进来能不能先敲门?这是我的房间!”程熙顾不上受伤的脚踝,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你怎么说话的,自己妈妈进房间都不行吗?你长这么我没教过你,对长辈要有礼貌!何况是自己的妈妈!别人家的孩子都不会这样……”女人用手撩了下耳尖的发梢,卸了妆的脸上不像之前那么漂亮,但也是风韵犹存,但是皱起眉来,还是能看到许多皱纹。 程熙绕过自己妈妈身边,脸上充满了嫌弃,女人没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心里乏力,不管她怎么说,程熙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是离开,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女人也拿不出什么办法去对付程熙。 “真是造孽……” -饭厅- “小熙下来了,来吃饭吧,我热好了!”保姆拿毛巾擦拭着湿漉的手,示意程熙过来。 紧接着程熙的妈妈也跟着入座,保姆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收拾了东西,跟女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临走之前还有些顾虑的看了眼程熙,这娘俩希望不要‘出事’啊…… 等到保姆走后,程熙象征性的夹了几下菜,就说自己吃饱了,想要起身上楼。 “你给我回来!坐下吃完才能走!”女人没再给程熙好脸色,她已经忍耐很久了,丈夫的无视,自己孩子的顶撞,职场上的烦琐……无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你慢慢吃,我就不陪你了!”程熙冷冰冰的注视着女人,眼里无光,全然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妈妈。 她不配......我的母亲不是这样的。 “你要走也行!站在那里等我吃完,才能走!”女人好像猜透到了程熙的心里,跟他犟着脾气。 “你觉得我会吗?” 程熙走到餐桌旁,冲女人笑了笑,手上的青筋暴跳着,他用微笑掩饰着自己的愤怒,心里早就奋力的咆哮着……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坐下来吃完,要么站那儿看着我吃完,否则你别想走出饭厅半步!”女人威胁程熙,她不相信,自己生的孩子自己还管不了了。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门开了,一声疲倦而沉重的声音传来。 “又吵架……”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程熙感到身后有一股压迫感,转头一看,是自己的爸爸,他很高,脱下来的大衣挂在椅子旁,倒三角的身材撑着西装鼓鼓囊囊,让人心生寒意。 “你回来干嘛?家里没你有你都一样!”女人一瞬间像打了腌的茄子,甚至连想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都一样?那真好,我不在你俩就吵架,真是一样啊!”男人抓住女人的手,把她筷子上夹着的菜吃到嘴里。 “程琸白!你别太过分了!别以为你刚鬼混回来我不知道,要吃自己去拿碗,别碰我……”女人甩掉程琸白的手,回过神来一看,发现程熙早就没了身影,心里刚浇灭的怒火又攻上心头,“都怪你!程熙又不知道去哪了!我好不容易把他接回家,想跟他说几句话!你一来全打乱了……”,女人白了男人一眼,就没再说什么。 “好好好,我的错行了吧,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大火,想好好吃顿饭都不行!”程琸白拿上大衣,走出饭厅,刚出来没几步,就听见从里面传来摔盘子的声音。 “噼里啪啦——”不用猜,也能想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 唉,摔吧,反正也不是我买…… -transition- 刚跑出来的程熙不敢休息,也不干停歇,他在记忆里寻找着方向,他在努力的回忆起车上所看见的。 拐弯,十字路口,三个红绿灯,湖滨小区…… 记力不好的程熙,从未觉得自己可以记住这么多东西,他要马上赶回去,要是钱旸被警察带走了那就不好了,明明是自己的错,怎么能让他承担,他不敢,也不想,钱旸是个好人,他帮了自己,那自己就得帮他。 程熙这么想着,左脚的脚踝又开始隐隐作痛,口腔中扩散着腥甜味儿,呼吸开始调整不过来,妈的!该死! 可即使是这样,程熙也没停下来,他垫着脚尖,跑步姿势看上去就像滑稽的鸭子,路过的人只是简简单单的瞄了一眼,就笑到不行,无数的目光打在程熙的身上,仿佛那一霎那,他变成被人围观的动物,可程熙没有选择停下,他喘着粗气,看着前方那熟悉又陌生的小巷,心里莫名又点踏实感。 到了,终于到了,如果我跑的再快点,还能早点到…… 程熙扶着落灰的墙壁,一小步一小步的上楼,看着紧闭的房门,刚刚建立好的防御之心莫名有点要崩塌的感觉,就连敲门的手都是带着颤动,但激动的心情却愈来愈烈,掩饰不住的展露在脸上。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