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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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穆走近后，他一身不好惹的气场使一旁围观的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为他让开路。 季辰攸痛苦地闭上眼，眼睫湿透了沉沉地垂落下去，他似乎已经耗尽了力气，虚弱地倚靠在年轻女人的身上，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韩穆的视线落在季辰攸高耸的腹部上，有些讶然地确认了他面前的人的确是一位即将临盆的产妇的事实。 此刻的位置与情形显然不是一个安稳的生产地方，韩穆能看出这人已经等不了多久，需要立刻被送去医院。 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几眼季辰攸，韩穆本来不想触碰他，很快，随着视线的上移，韩穆目光凝在了季辰攸的脸上。 那张雪白精致的小脸汗涔涔的，嘴唇被咬破出了血，将泛白的唇瓣润开点湿润的血色，有种近乎破碎的惊心的美。 韩穆的眉弓轻微地挑了挑，弧度很轻，几乎不易察觉。他深邃俊美的脸一如既往地，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 他暗暗寻思道，这纨绔子弟倒是生了张好脸，自己身边的人也少有这样的好颜色。 要是那天这小少爷用这副面孔对着他，韩穆还真不见得会与他一般计较。 眼看着路堵得越来越厉害，人流迟迟没有疏散开，等到救护车来就更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韩穆索性打横将季辰攸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开。 “不……不去医院……” 季辰攸缩在他怀里，声音微弱。 臂间的份量格外轻，像抱着只揣了崽的娇贵的品种猫。 韩穆没去计较这人身上的水液汗渍弄脏了他的衣服，安抚似的应声道，“嗯。” 这人的身体显然有些猫腻，或许有什么不适合被外人所见的秘密。 韩穆记得自己有间私人医院也就在这不远处，他一开始就打算将人送到那里。 季辰攸的睫毛颤了颤，强撑着掀开眼帘，迷迷糊糊地仰头去看韩穆，入眼是男人线条凌厉利落的下颌线与他微微滚动的突出的喉结，这个角度很难分辨出是谁。 肚子硬得如同塞了石头一般，疼痛越来越剧烈，季辰攸半靠在男人怀里，忍着疼没敢叫唤。 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抓紧了男人的西装领口，将那打理得妥帖笔挺的布料揉皱了一大片。 ……奇怪，自己认识他吗？ 可是，似乎真的有些眼熟啊…… 突然脑子里电光火石似的浮现出一张俊美威严的脸。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季辰攸吓得瞬间清醒了，险些跳起来，连肚子里撕心裂肺的疼都忘记了，挣扎着就想从男人怀里往外窜。 “别动。” 男人将他抱得更紧了点，出声制止季辰攸不安分的动作。他的声音清冽微冷，低沉而富有磁性，也很具压迫感。 季辰攸果然不敢再动，一声不吭地缩在韩穆怀里，格外安分。 季辰攸现在想的全是一年前自己犯下的蠢事，以及后来接踵而至的意外——他哥对自己的一顿死打、爸说和自己断绝关系将他赶出家门、发现有孕后自己的惶恐与颤抖、兄长挂断的电话与父亲的黑名单…… 最终都变成了男人俊美冷漠的脸。 男人搂着怀中的小孕妇，对不远处围上来的白大褂们言简意骇道，“来个人，他要生了。” 季辰攸被韩穆放在了一张产床上，正愣愣地盯着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回神之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没过几秒，就有个人影向季辰攸走了过来。 那是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戴着口罩与头套，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细长温柔的丹凤眼。 他看了眼产床上的产妇，抬手示意她脱下衣物，准备为其进行产检。 季辰攸本来还有些迟疑，可是疼痛的腹部与下体涌出的温热的水流告诉他，孩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出来了。 他动作略有些艰难地撩起湿透的裙摆，露出圆润高耸的腹部，下身的平角内裤被他一点点地从胯骨上拽了下来。 赤裸的下体令季辰攸很不习惯，他有些不好意思，羞涩地合着腿。 医生的眼神扫过他被裙摆盖住一半的下腹，这层层堆叠的软纱显然有些累赘，他只能再次出声提醒。 “请将裙子脱下来，否则生产时会很不方便哦。” 医生的声音轻柔悦耳，甚至语调还透出些略带轻佻的俏皮。 季辰攸奇迹般地被安抚了，他又挣扎着半坐起身，准备脱下现在堆在他上半身、令他感到很难受的湿透了的长裙。 医生见他动作实在不便，委婉地提了个意见，“或者，”他扬起手中的手术剪，银色的纤细器械被夹在他骨节细长的手指间，“你需要帮助吗？” 套头的长裙穿脱本就不便，季辰攸现在的身体沉重迟钝，加上腹部的剧痛扰乱了他的心神，使脱下裙子这件本来简单的小事变得极为困难。 “……嗯，”季辰攸微微点头，他闭起眼睛示意可以开始动作了，“你剪吧。” 锋利冰冷的剪刀将细软的布料全部剪裂，白色的细纱如同蝴蝶般落了下来，又很快被医生挥到了地上。 沉重的累赘被脱下后，季辰攸好似松了一口气。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知道，季辰攸忍耐住不安与羞怯，在素不相识的医生眼下徐徐分开了腿。 医生看清他的下体后，眼神微动，却也没有流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 毕竟能被韩总亲自搂抱着送过来的人，可想而知定然不会简单。 唔……没想到会是少见的双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