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雪微醉梦寻归处（已修）
天色渐晚，两人各自回了房间。玉清烟打开了窗户透透气，细细打量屋内摆设。房间色调整体偏暖色系，摆了些当地风俗饰品和挂件，虽颇有特色，却有些不适应这种暖调。 打量了一圈，发现有天然的温泉池子，脱下衣物打算沐浴。雪青锦袍脱下搭在了衣架上，进入池水闭目养神。 静谧的夜晚突然被一不速之客打破，身着红衣的女子从窗户闯入，凝息缓步走向玉清烟聚集魔力想从背后袭击。 不料，被玉清烟护身罩挡住，无法施展。玉清烟迅速披上衣服几招打斗，将那红衣女子制服，观察女子戴着面纱，无神的眼神昭示了被控制。 这时玉清寒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随即而来的是施南云，尔后连墨韵也赶来了。房屋气氛冷凝，落针可闻。 玉清寒看着地上的红衣女子，再看看刚出浴而衣衫不整的溟月，莫名觉得撩人。因刚出浴白皙的皮肤有些泛红，雪青的衣服衬着粉红的皮肤煞是好看。 “属下来迟，望帝君恕罪。这名女子交于属下处置吧。帝君早些休息。”说完带着红衣女子就出去了。 墨韵看着气氛不对，行了礼就退下了顺带把门给关上了。 “怎么回事？” “那女子受到了控制，是魔界的清澜。这事冥府自会去查，沧昊帝君早些回房休息。” 玉清寒不语走近看了看玉清烟，刚刚滴水的头发此时已经半干了，地板残留了水迹。手执着半干的头发，长发及膝，发丝上有淡淡的香。 “我总觉得，我以前认识你。”紫色的眼眸有些迟疑但还是这样说道，随后吻了吻发丝。 “你失态了......”还没说完，玉清寒便又自顾自的继续道， “很奇怪，我想我们会有其它意外的收获。” “夜深了，你该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玉清烟下了毫不客气的逐客令。 这些话始料未及但他来不及多想，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妙，他不想让玉清寒看见，也不想让他知道...... 沉默了半晌放开了玉清烟的发丝。 “晚安。” 今晚的他们谁没用敬语或是对外的自称，无形之间更近了一步。 玉清烟见他走后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灯光有些炫目。不知独站了多久拿出‘醉梦’倚栏饮酒，眼神迷离的看着街道，寂静的街道上有人行色匆匆，不由得轻声说出了“都不是归处......” 少时的记忆猛然袭来，想起自己和玉清寒的过往，那时候的他不是这样的，比现在有生气许多，闯了祸会帮他兜着，虽然往往都是一起受罚。那时候可真好，有母后温暖的怀抱，长兄的袒护。到底是为什么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清晨，玉清寒用了早膳还不见玉清烟心里莫名有些揪心，便问了问南云。 “帝君昨晚喝多了醉梦，到现在都没醒。” 挑了挑眉，“不应该啊，以他的修为醉梦没什么用。就算进入幻境压制修为，也不应如此。” “这...沧昊帝君还是等帝君醒了再问吧。” 瞧这南云欲言又止，玉清寒也不欲为难。 “我去看看。”说着脚下生风去了玉清烟房里。 房间里玉清烟刚转醒，坐在床上脑袋有些混沌，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一时没反应过来。玉清寒看他这样有些莫名烦躁。 “昨晚好端端的喝什么酒？醉梦对修为高深的没什么用...说说吧，怎么回事？”玉清寒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了玉清烟。 玉清烟接过水想着如何糊弄过去却传来一声，“别想着糊弄过去，老实交代。”说罢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袖子坐在对面说道。 “醉梦是用微雪草酿造的，小时候在冰渊待了一晚，惹上了难以痊愈的寒疾又被寒竹刺伤中了毒。” 说着喝了口水继续说了起来。 “雪微草能暂时让我觉得舒服些，但会让我十分虚弱。” 玉清寒总觉得忘记了什么，脑子里零散片段一闪而逝怎么也抓不住。 “我会想办法的，别再碰雪微草了，很危险。” “嗯......” “再休息一会，把南云叫进来侍候吧，这样我放心些...”似是觉得不妥又道：“你要出了什么事冥府将难以维系，好好照顾自己。” “果然不记得了......”玉清烟显得落寞，开始回忆起往事。 “兄长！我们今天去那玩啊？”六七岁笑得明媚的玉清烟大声问着玉清寒。十一岁的玉清寒无奈笑着的放下笔。 “你的声音在外从里边都能听到，整个玉粹宫都听见了。” “兄长骗人，哪有那么大声.......”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灵隐千年一度的冰渊开了，清寒哥哥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水润的蓝色眼眸透露着希翼，让人不忍拒绝。 “冰渊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带你去仙霖谷看花海好不好？” 玉清烟摇了摇头，面上并不开心，带着失落，让人心生怜惜。 “那不然万州岛海底看荧光鱼怎么样？”看着玉清烟跨下去的脸，有些不忍。 玉清烟看着他于心不忍便加大攻势，使劲一哭，哭得稀里哗啦的。 “好啦，别哭了。去可以，但不能乱跑要紧跟着我。” 听到这话立马喜笑颜开道：“我听你的！” “那走吧，带上自己的护身法器。” “知道了，我一直带着呢。” 玉清烟还记得他们一起堆了雪人，后来玩闹中被雪猿发现，法力低微的玉清烟被打下冰渊。 后来听侍候的仙娥说是玉清寒回去搬了救兵才得以捡回一条命。因为此事玉清烟被下令不能与玉清寒相见，但那时的玉清烟会偷偷的前去找人，可惜修为低微费劲心思终究只见过寥寥几面。 隔日的清晨，玉清寒见玉清烟与平常无二，安心了不少。 “去那个法阵看看吧，还有一个法阵没破呢。”玉清烟思虑间又回忆道：“那是个上古法阵，但是残缺不全。”手执着雕花扇开合掩了半张脸，有些若隐若现的神秘。 “那更应该看看，上古法阵留下的并不多，很多都随时间消逝亦或掩埋了。” 两人出门的时候赶上落雨，本来无伤大雅，施个法倒也没什么事。 玉清寒反常的拿出伞，打在两人头上。抬头的时候看见伞的内面也有花纹不知名的花在凤尾旁点缀。外面则是流云，比起内面属实单调，感觉差了什么东西。 因为这个举动让两人原本的空隙不复存在，离的特别近，并肩走在雨中，倒也看着和谐。一时间玉清烟也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种气氛，旁边的人开口道：“既然是体验，打伞也无妨的。” 玉清烟一时无话，头转看向前方，什么话都被这句给堵在嘴边。 四人来到了法阵前，较之前有些差别，分开寻找线索。不知怎的法阵突然一阵白光后出现了一朵半透明莲花，透着淡淡的黄色光，底部呈紫色法阵似乎在守护这朵莲花不让靠近。但却突然有了镇魔录和灵虚镜的气息。 “这似乎才是灵犀幻境正在的入口，进去一探吧。” 玉清烟看向莲花没说什么，叫南云在外等候接应以防不测。随即玉清寒也让墨韵在外等候。 玉清寒拿出双剑，递给身旁的人，而玉清烟迟疑的接过后，打量了几许，就这样两人依靠双剑强行一同踏入了幻境。 两人进入后入口便关闭了，但莲花却是还在。两人细细打量映入眼帘的是珍奇异木，树林深处隐隐透着点点荧光，不多很是细碎，想必夜晚更加美丽。面前是蓝色湖面，像海一般但能一眼望到头，湖里隐隐约约有鱼一类的生物。 “我记得这里，是当地祭祀或庆祝节日的地方。奇怪...这地方应该不在了啊...”玉清烟蹙眉回忆过了一会又道：“去那边看看吧，我记得那有路...这是一座漂浮的灵船，以前灵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会组织向虚空海出行，本为去往起源之地祭奠养育他们的先祖，意为不忘自己的本源所在。” 同行的玉清寒回忆道：“我到是看过记载，但却是寥寥几笔。” “这是灵族的分支，并不是主流，不太可能有详细的记录。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变这些灵船都不复存在，没有灵船他们回不去起源之地，灵能衰竭，与外界断绝了来往，后来就是外界以为的覆灭从此消声匿迹。”说着走出了森林穿过像是临时连接各船的吊桥走廊。 与之前的不同，全然是居住的房屋，与之前市井差别不大，只是较之细节更严谨和繁复，不像一般等闲的地方。 “依稀记得这是长老们住的屋舍。再往前就是族长和家眷住的，剩下的是族中前途无量的后辈亦或德高望重的灵修。” 看着玉清烟思索的样子说道：“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幻境。” “这种级别的空间里创出一个大规模幻境对施法者所需要的修为都是不可估量的，先确认我们猜想再说。”玉清寒正说着就被一阵声音打断。 “尔等为何闯入族长居所！从实招来！”一队守卫气势汹汹拿出武器对着他们。 玉清寒随即道：“吾乃是一名散修，正与好友一同游历，迷路中不知不觉到达这里，便上船求助，不知此为何处？” 守卫看了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正打算带上两人向族长禀报。这时清丽的声音传来使得守卫向前行礼。 来人是身穿水黄色衣裙的女子，长发用发饰盘起却也及腰，发饰轻巧随着走动而摆动有些俏皮可爱，轻快的脚步带着纯真的笑容，装作严肃的神态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响起。 “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这两位是？”说完看向两人带着打量，又看向守卫。 不等守卫答话，玉清烟抢先说道:“在下一介散修迷路上船求助，无意叨扰诸位，还请这位小姐能相助。我二人不胜感激来日定当报答。” 说完不慌不忙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在旁的玉清寒觉得他这转换得也太快了些。这也让这女子多看了他一眼，心下决定先打发了守卫。 “你们退下吧，这两人我处理。” “小姐，他们是外来人应该带去禀报族长由族长处理。”为首的守卫有些焦急为难的低着头道。 “不用担心，本小姐会亲自带着他们去见父亲。退下吧。” “属下告退，属下会向族长报告此事，还望小姐自己保重...莫要为难属下。” “你！哼...算了，我不为难你，我自己去和父亲说。”看到女子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守卫都退下不在打扰此处清净。 看着守卫退下，女子蜕下伪装露出俏皮的模样问道：“你们叫什么？真的是外来者？”嘴上问着来历，心里觉得这两人的相貌和气质很是不一般，族中也找不出这样相媲美的人吧？ 一个清冷无双，淡漠的神情很自然，不是对事物的不喜而是天生的清冷，身上的玄衣显得干练利落。一个如清风徐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淡淡的笑很温柔，倒像一位玉树临风的君子。身上的白衣广袖看着很有感觉，不由觉得春风入怀。 见女子这般，两位帝君感觉没那么讨厌这个女子，到这个年纪孩子气般的人属实少见，却也恰到好处不令人生厌。 玉清烟回道：“一名散修而已，不足以让小姐询问姓名，至于是不是外来者小姐不是很清楚么。” “唔，我叫韶卿衍，就是此处族长的女儿。至于我知不知道，你若有心相骗我又怎会知道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俩的名字了么？”说完一笑有些期待的样子。 眼看是没办法，玉清寒的名字世间皆知，而自己的名字世人不知，却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便只能编造一个名字。 “在下易怀烟，此为堂哥易怀风。方才怕多惹麻烦，这才没有说出身份。” “这样啊，这里外围有禁制一般人进不来的...尤其，周边的海水会灼伤灵力者，修仙者影响更甚，你们并不简单。” 说着眼神带着打量，语气也迟疑了几分。 “小姐切莫误会，我二人最喜六界人迹罕至的美景，本在灵界一处灵境畅游，离开时法器出了意外这才被传送到这里。” 灵境之间若寻得法门便可互通，这也说得过去，“那...给我看看那个法器可以么？” “自然可以。” 玉清烟随即掏出一个仙界的传送法器，糊弄一下。 韶卿衍对法器并不熟悉，见他坦然便也放下了些许防备，继续道， “我们是灵族的一个分支，这灵船现在正航行去百年一度的祭祀，要出去得等灵船返航大长老开启禁制才能放你们出去。” “只有大长老能开启禁制么？”玉清烟问道。 “没有其他办法，大长老会不会放你们还另说呢。他们很排斥外来人，我没听说过普通人能出去过。” “那，这船会在什么时候返航？”玉清寒有些不悦，把玩着随身的玉佩道。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还有两多个月呢。没关系，我会想办法找个地方让你们住下来，我会说服父亲不为难与你们。但作为交换你们得告诉我外面的事。怎么样？很合算吧！”韶卿衍有些得意的看着他们。 “小姐从来没出去过么？” 韶卿衍有些失落的回到：“没有...族中规定不允许外出，只有长老们或是父亲有事必须出去处理的才会出去。除非远嫁到外面，但那是不允许回来的，更严重的还有断绝关系的。” 玉清烟看着她这样觉得有些可惜，这可能终其一生都要在这了，表面上却什么都没表现客气的说道：“那这段时间有劳小姐了。” 听到这个韶卿衍神态又活泼了起来，“跟我来，我找地方给你们住。嘿嘿...”说完转头往前走了。 两人跟着韶卿衍来到了栖云居前，没有多余的装饰。进入后看见被四周房屋环绕住的云徽树，长势向上树枝和树叶遮住出了一片阴影。巨大的树扎根在居中的池塘里，池塘中有正在开放的睡莲，几片零星的叶子倒也恰好点缀。房间不少样样具备，两人居住不愁地点。 虽然简朴但胜在清雅，所以都颇为满意，赞许的看了看韶卿衍。 韶卿衍发觉两人投来赞许的目光，开心的笑起来。 “你们俩休息吧，我明天再来找你们。”说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