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漫长难熬的军训期过去之后，秦深的另外两名室友便搬了出去，这间小屋只剩他和林雪双两个人。

    原本按专业来分，林雪双压根不会与他成为室友。秦深与那两名同学都是金融系，而林雪双因为高中选了文科，读的是X大文学类专业。恰好文学专业男生少，凑满四间寝室后只剩林雪双一人，又刚好金融系这边差一个人凑齐一个四人间。如果不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室友关系，就X大的面积与教学楼来说，秦深觉得可能自己这四年都不会遇见林雪双。

    让秦深有些意外的是军训期间居然接到了黎砚打来的电话，没说什么事，只留下地址和时间。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小会儿，说了一句“我等你”便挂掉了电话。

    系统迟迟没有发布新任务，秦深还在思考着怎么接近黎砚，不过只要有接触的机会，哪怕是鸿门宴也甘之如饴。

    “秦深哥你要出去吗？”

    军训期间林雪双没怎么晒黑，白皙的皮肤里增添了一丝蜜色，气质活泼，杏眼里充满疑惑。他歪着头看了一眼正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收拾自己的秦深，揶揄道：“不会是和哪位女生约会吧？”

    秦深擦完脸上的水珠将洁面巾搭在衣架上挂好，露出一个浅笑：“不算约会，也不是和女生。”

    林雪双的模样乖巧可爱，性子又软，很受同学欢迎。上大学以来也不是没被男生表白过，但自从经历过初中的事情之后，他对同性总是有着天然的抵触。秦深这句话故意说得暧昧，在原剧情里秦慕为了与林雪双和解，没少下功夫，慢慢让林雪双重新对这方面有个新的认知必不可少。

    林雪双倒是没觉察出什么，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秦深面前，173的身高矮了秦深一大截。于是招招手让秦深低下头，他的手指拂过秦深额前的发丝，丝丝凉意里透出清甜的香气，有点像水蜜桃的味道。

    “把额头露出来会比较好看。”

    林雪双笑起来眼睛会眯成月牙状，饱满的卧蚕也跟着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小梨涡里仿佛盛满了甜蜜醇香的美酒。苹果肌微微鼓起，脸庞线条柔软。眉毛和发色都是浅浅的棕，偏偏唇瓣透着浅粉色，在白炽灯下干净美好的像是刚用笔调和出的油画，温柔甜蜜。

    两人的距离很近，秦深甚至能感觉到呼吸扑在他脸上的热气。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装作若无其事：“是吗？”

    林雪双也跟着向后退了一步：“好了，快到饭点啦，别迟到。”

    秦深点点头，装好手机钥匙，出门前扬了扬手机：“如果有什么需要带的就给我发消息。”

    “嗯。”林雪双对着秦深挥挥手。

    待门关好以后，唇边勾起的弧度慢慢放下。林雪双垂下眼眸，睫毛的阴影覆盖住眼睛，显得有些冷漠。他在秦深的床上躺下，将枕头深深拥进怀里。

    枕头上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清香，林雪双将脸埋在其中，就好像抱着的是秦深本人。

    他喃喃自语：“怎么能这样...”

    另一边秦深在路上收到了系统的第二次任务：“滴——触发支线剧情，与主角受同游母校。”

    目前为止的秦深并不想与林雪双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发展，他可以接受长期炮友，走肾不走心，但是不想陷入纠缠不清的关系中。黎砚是聪明人，各取所需，但是林雪双不一样。这些天的接触秦深不明白他是无意还是只是因为关系好，和林雪双的一些小动作着实有些暧昧。

    系统发布的任务仅仅是帮黎砚发展事业，明明是一部耽美，感情方面却只字未提。这个世界的资料也并不完善，很有可能充满其他变数。

    黎砚约的地方是一所高级公寓，秦深跟系统开着玩笑：“他不会要毁尸灭迹吧。”

    这个世界跟现实世界无异，双性人数量少，也不受待见。如果让别人知道黎氏总裁是双性人，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如果系统有表情，秦深猜它一定翻了个白眼：“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行啊，现在会堵我了。“

    黎砚确实别有目的，一顿简单的晚饭后他递给秦深一张合约。让秦深意外的是，这居然是一张包养合约。

    “你的债务我可以帮你解决，每个月也会有零花钱。但是条件是，你必须保守秘密，守口如瓶。”

    黎砚给出的“薪资”很诱人，唯一可惜的是一月一次的频率不太足。不过既然有机会，那么秦深有信心慢慢开发。

    秦深没多想便签了字，将合约递给黎砚。在黎砚伸手拿回合约的时候抠了抠他的手心，笑着说：“那...金主大人，我今天可以留在这里吗？”

    黎砚一愣，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的表情，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淡淡的样子。

    “...下周吧，平时很忙。还有，叫我的名字就好。”

    秦深不强求，他点了点头：“好。”

    刚准备道别，秦深的手机响了，是林雪双打来的电话。让秦深回去的时候顺便帮他带一个笔记本，说是旧的不够用。末了还说希望秦深快点回来，因为笔记本明天要交。

    秦深本来就跟黎砚离得不远，房子里很安静，谈话内容黎砚能听个七七八八。

    “那我先回去了...？”

    黎砚走近秦深，没有说话，伸出右手摩擦着秦深的唇，等原本清浅的颜色渐渐变深后抬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温热的呼吸打在秦深的下巴上：“盖个章。”

    秦深感觉心跳有些加快，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又开始慢慢涌现。他不自觉地将黎砚揽进怀里，扶着黎砚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纠缠着共舞，灵活的舌头不放过口腔里每一处地方，汲取着对方的蜜液。

    “唔...”

    秦深被黎砚一把推开，黎砚喘着粗气，脸上泛起红晕，他擦了擦嘴角流下的津液：“够了。你走吧。”

    秦深没动，只这么看着他。敛了笑容，垂下的眼眸里带着忧伤，他朝黎砚伸出手，但又很快僵住，将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其实不必这样，秘密我会帮忙保守，你可以不必勉强。”秦深叹了口气，“那一晚只是意外。黎总应该不是同性恋吧，可是我是。”

    秦深的眼窝很深，当那双灰色眸子认真注视自己的时候，溢出的深情让黎砚觉得有些窒息。

    他别过脸，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也是。”

    声音沙哑。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因为身体的缘故，我想，我们可以慢慢来。”

    秦深有些惊讶，又有些无措：“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方面，今晚是我唐突了。”

    “没事。”黎砚转过身背对着他，“下周见。”

    表情又恢复成冷漠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