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笼中奴(剧情,肉沫)
“你可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在一片浓郁的黑暗中,时桑睁着一双澄明的眼睛,安静地向下坠落着。 他听到了那声仿佛是从深渊响起的问询,体内四溢的灵气似是被话中冷意冻住一瞬,继而更加疯狂地冲撞着经脉,绯红妖异的凤凰纹从脖颈处现出,蜿蜒着向雪白的脊骨燃烧去,一对金线描画般的赤羽在火焰中颤动着,似是振翅欲飞。 时桑知道,当它们真正从脊骨张开时,他才是彻底从离识后期迈入碎虚境。 凤凰一族生来受天道眷顾,第一声啼鸣时境界便直冲出窍期,就算如此,在三百岁成年前就妄图冲击碎虚境的凤凰古往今来时桑还是头一份。 但这并非是因他天赋异禀。 那道声音冰冷地再次响起:“凤凰谢时桑,生于桑木,灵骨残损不堪,身负道灵之种……” 道灵之种是什么? 正忍受着烈火煎熬的时桑听到此处微微愣神,他知自己灵骨残损,却从未听过兄长与师门提起过道灵之种。 不待他多想,那声音继而道:“修行百十年却根基虚浮,仅靠灵药堆砌出的修为却妄图冲击碎虚境,你可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如何不知自己的修为是由万千灵药灵宝堆出来的?从前整个栖云山都对他予取予求,如今到了他向师门回报的时候了。 时桑咬牙低声道:“可我,可我没有时间了,只要能入碎虚境,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 只是他明明感受到了破境之兆,灵识也如预料般坠入深渊般的黑暗,雷云却始终未能成型,在这空荡荡的黑暗里,只有那道冰冷的声音不断响起。 不安弥漫开来,时桑的心渐渐坠入谷底,在那声音再一次询问他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时,他艰涩道:“我要渡的并非天雷劫,而是心魔劫,对吗?” 那声音沉默片刻,轻笑一声:“谢时桑,你终于意识到了。” 时桑用力闭了闭眼睛,指甲几乎嵌入肉中,难怪如此…… 寻常修士破境渡劫皆是天雷劫,只有一些因果有亏罪行累累的魔修渡的才是心魔劫,从前他只偶然听师兄提起过,并不知其中细节,想来是因如今的落栖山被魔气笼罩,他又靠着不义之法逆天而行,这心魔劫便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时桑无路可退:“你就是我的心魔?” 心魔懒懒道:“你说是便是吧,你并未入魔,却要渡这心魔劫,这倒是有趣极了。” 时桑道:“如何才算破劫?” “入境之后,你若能在心魔碎片中坚守到最后还不入魔,便算你赢吧。” 话音一落,时桑在一阵铺天盖地的心悸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醒来时不知过去了多久。 身体仿佛沉在海中,随着海浪不停摇晃着,眼前一片漆黑。时桑恍惚了很久才昏昏沉沉地意识到身旁并不是海水,只有冰凉的空气,那呼吸困难的错觉只不过是因为口中有颗镂空浑圆的异物,那东西撑开了他的唇舌,津液从无法闭合的唇边流出,沾湿了勒在脸颊两侧的银链。 这是什么……? 思绪像被冻在了脑海中,艰难而困惑地转动着。 他想要摸摸那根将他勒的有些疼痛的链子,却发现双手无法动弹地被束在身后,努力伸直手指时,勉强触到了一根寒冰似的栏杆,那寒意冻得他指尖微缩,反倒让意识清明了些。躯体的感觉一样一样地回到脑海,时桑这才觉出自己原是全身赤裸着跪着的,脖颈被一条链子锁在栏杆上,连低头都不能,后颈发出阵阵刺痛,凤凰纹路的生长处被一根灵骨钉深深刺入,封住了全身灵路,如同废人。 另有两条锁链锁着他的脚踝,随着身下的晃动发出细小的金属摩擦声。 他身在笼中。 虽然不知现在是何处境,又为何被人如此束缚,但时桑只慌了一瞬便强自镇定下来,在心中默念清心决。这里是心魔境,既然并无退路,就只能遇劫破劫。 没有了视力,听觉便灵敏起来,渐渐听到笼外的脚步声与几句闲聊。 一人道:“你可知这笼中是什么?” 另一人道:“自然知道,我可不是老三那埋头苦干的,这可是百年难见的道灵体。” 又是道灵体,时桑微怔。 “道灵体是什么?阴阳双生之体么?那也不见得多罕见。” “嘁,若单单是阴阳双生之体当然不足为奇,道灵体可是天生名器,那处温柔乡销魂冢便不说了,若是与之双修可是能精炼魔气修为倍增,更别提这还是只小凤凰。” 那人艳羡道:“怪道是要送给那边的,旁人哪敢肖想。” “谁说不是呢?他们可真是好运气,若不是……不然哪轮得到他们做这第一魔修?” “嘘,小声点,前面要到了。” 听到“双修”二字,时桑悚然一惊,在心魔境中自己竟成了供魔修双修的炉鼎?难怪兄长和师门从未提起过向他提起过道灵种,难怪师兄们警惕着任何一个想要靠近他的陌生男人,他还未到成年期,这种腌臜事实在难以向他开口。 时桑年纪虽小,未经人事,却也隐隐约约知晓双修是何意,思及此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的滴血,那心魔便是要他在心魔境中受此凌辱还要保持心智清明吗?时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想着,若寻不到机会逃走,就当是被狗咬了,为了救师兄们,在这里被吸取修为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那第一魔修是什么?当世只有第一道派落栖山,魔修们大多是散修,从未听说哪门魔修敢自称第一魔修。 那两人抬着笼子走走歇歇,像是行在山阶上,最后终于彻底停住时,时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警惕地注意着笼外声响。 有人靠近了,脚步声不疾不徐,时桑莫名觉得有一道凌厉目光打在自己的脸上,不适地偏了偏脑袋。那人开口了,语气淡淡:“所来何事?” “回仙长,我等是奉谢尊主之命来与百里山主交换灵器。” 谢尊主、百里山主。 时桑被这声音与一问一答惊得浑身一颤,锁链撞在笼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那人的目光再次瞥来:“嗯,知晓了,师尊给你们的东西昨日飞鸟送去了,你们放下东西可以离开了。” 抬笼之人走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笼边,似要掀开遮住笼子的黑布,日光影影绰绰地打在时桑赤裸的身上,心跳剧烈地像要飞出来。 在时桑的满心恐惧之中,黑布被缓缓揭开,日光一瞬冲散了笼中的冰冷的气息,灼烫在被铁链缚住的躯体上,眼睛在光照来时便紧紧闭上,还是被刺激出一片模糊泪水。 但在这样的泪水朦胧中,时桑也足以看清、明了、确认了,墙上挂着的画、桌上摆着的物件,无一不在告诉他,这里是落栖山,是他从小长大的师门。 而那个揭开黑布的男人,审视一般的将他从头望到脚的男人,随手一挥碾碎了那扇黄金铸成的笼门,手指探入笼中捏住他的下颌,指尖一寸寸下移,按在他的锁骨,按上他的胸膛,路过那绯红两点时饶有兴趣的揉捏着向外一扯,听到时桑的闷哼后,轻笑了一声,笑里却不含一丝暖意。 这具青涩身体在男人的粗粝的手掌下显得愈发纤细,两条白皙挺直的腿微微颤着想要并起,又被男人毫不留情地用脚踩住,半蹲下来,指尖绕过欲挺不挺的性器,触到两腿间的一处微微凹陷,两只手指探入凹陷的缝隙向外一撑。 从未被触碰过的隐秘地方忽然遭到粗暴对待,时桑宛如一条搁浅的鱼,身体抽搐着一弹,两腿无意识地乱蹬,男人一皱眉,踩住他的脚用了些力,几乎能听到腿骨的碎裂声响。 眼泪弥漫了整张脸,顺着下颌滴在指印凌乱的胸膛上,时桑无声地看着这个他无比熟悉的男人,平日里最宠他的大师兄——殷宿。 可是除了面容声音又没有哪一处是熟悉的,他的大师兄怎么会用如此冷漠的目光看着他,又怎么会如此残暴地折磨他?那双从前严肃又不失温和的眼眸中萦绕着红黑色的魔气,气息阴冷。 这里是心魔境,这一切都是为了逼他入魔的,这个师兄不认识他,都是假的,师兄才不会这样对他。 时桑忍着泪别过头去,脑海中却响起心魔的声音:“你确定是假的吗?道灵之体天下谁人不心动?落栖山是什么绝世善人,用天材地宝供着你却别无所图?只不过是因为你未成年,还不能物尽其用,不然你这副身子早就被他们操烂了。” 不是这样的,绝不可能是这样的。 时桑想要反驳,却因口中玉球只能发出呜咽。 殷宿却看不明白时桑那恐惧里带着忐忑期盼的目光,冷冷地回望,手指再次凿入肉缝之中,面无表情地在湿滑软嫩的肉壁上刺探勾弄——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地检查着灵器的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