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不摸鞭子不憋吗
日暮西沉,荣睿从医院出来,接着孙斯立的电话往外走,按照对方的提示,出了住院部大楼没多远就看见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 的大众汽车。 “哥,拿到报告了?”孙斯立问。 荣睿挥了挥手上的一沓病历,笑着说:“嗯,医生说基本上问题不大。” 天要黑没黑,夕阳在远处还保有一丝余晖,荣睿倚着车,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才又说:“唉,吓死谁,幸亏问题不大,手术切除的干净,后续复查看,需要的话做个几次放化疗就基本上没问题了。” 孙斯立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报告,又拿出手机百度那些专业名词,随后也跟着感慨到:“手术做的及时,我姑福气大。跟我姑父说了吗?我姑恢复的怎么样?” “说了,医生跟我说完我赶紧说了,这几天都着急着呢。”荣睿揉了揉眼睛,又说,“一说是肿瘤,你姑父腿就软了,还没有你姑那两下子,做手术也不怵,出院回家休息了几天就健步如飞了。” 说完,哥俩又笑了一会儿,孙斯立这才说:“回来这快一个月了,到今天算是松下这根弦儿了,我带你放松放松去吗?” 荣睿想了想,点点头同意了,但是又说:“得是干净的地方啊。” “噗嗤,”孙斯立笑了笑,“得看你对干净是怎么定义的。” 荣睿对着孙斯立肩膀锤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以他对彼此的了解,要去的地方是什么风格大概心里也有数。 车开出停车场,荣睿给他母亲孙文慧女士打了电话,孙女士表示不需要人陪,让荣睿赶紧出去找乐子,不要回来打扰她刷美剧。孙斯立在旁边听着好玩,怪叫着“姑姑我把我哥拐走了!”,孙女士也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主动挂了电话。 回国一个来月,荣睿一直在医院和家之间奔波,这会儿终于有时间欣赏一下夜色中北京城的美景。 荣睿的父母是第一批的跟随者,90年代出国,从摄影师做起,慢慢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后来又经营起文创公司,到现在也是小有规模。荣睿不是在美国出生,自然也算不上典型ABC,他在国内舅舅家,也就是孙斯立父母家读的小学初中,高中时候才考出国,在父母身边待了三年又去了大学,硕士毕业也没有回去他爸公司,而是去了华尔街,穿上了白衬衣。 年初,孙文慧自己摸着胸前长了个疙瘩,约了家庭医生,医生不敢说什么,让她尽快去医院就诊。美国的医疗环境,说起来大家都懂,所以荣家一家三口一合计,就打算回国。荣睿父亲荣志强先生原本打算陪着回来,但是赶上金融寒潮,公司事情很棘手,倒是荣睿小赚了一笔之后决定先gap一段时间。于是没有耽搁什么时间,荣睿就买了机票陪着孙女士回国了。 北京这边什么都齐整,荣爹早有归国的心思,前几年利润大溢出的时候在北京也置办了房产和门面吃房租,亲戚朋友更是都没有断过来往,所以荣家母子归国的事儿也办的顺顺利利。 在孙家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孙女士预约了乳腺肿瘤方面最权威的专家,几番检查之后很快安排了手术,现在正在术后恢复阶段。 “你国外那个……sub,断联系啦?论坛也不上了,我还看到论坛上有好几篇帖子在问Rong去哪儿了。”孙斯立问。 荣睿被弟弟的问话打断思路,看着车外高大的建筑物,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 “一个月,不摸鞭子不憋吗?”孙斯立一边问一边瞄荣睿的胯下。 “不说我,你呢?”荣睿看都不看孙斯立,“今天带我去的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家俱乐部?跟主教说好了吗?你这么没礼貌的偷瞄其他dom,让他知道了把你皮扒了。” 荣睿说的漫不经心,孙斯立更是浑不在意,毕竟坐在他副驾驶位置的男人是他从小胡闹到大的哥哥,才不是什么严肃恐怖的dom——虽然他们兄弟都有BDSM的癖好而且位置不同。 “说起这个,”孙斯立一边开车一边又说,“一会儿去的地方保管你喜欢,就是管理比较严格,会员制,没注册的会员不能进去,之前跟主教说好了,已经帮你提交申请啦,等你见了主教,问问他,应该已经通过了。” “好,严格一点没有坏处。”荣睿无可无不可的说,随即又想到,“不对啊,你跟主教约好了?要是我今天不打算跟你去,你怎么办?看来早就计划把我扔路边了呗。” “哈哈哈哈,我可没有,别冤枉我。”孙斯立挠了挠头,一点都没有被荣睿说中心事的尴尬,反而大言不惭的补充,“我就没想过你会不跟我去。”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终于赶在北京城最堵的时间段之前来到了那家俱乐部。 从停车场看过去,那只是跟周围民居和商铺几乎融为一体的一个小酒吧,挂着一个朴素到简陋的招牌,名字是烂大街的“遇见”,只有门口那个花艺栅栏稍微添了一点旖旎的色彩。 荣睿站在外面审视这家小店,感受着与国外夸张露骨完全不同的风格,怎么也无法相信这里面会有穿着皮衣拿着鞭子的主人,或者是半裸着跪伏在地上乞求恩赐或惩戒的奴隶。 “到了?”荣睿问。 “昂,走?主教已经到了,在等我们。”孙斯立说。 进门前,荣睿再次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周围的行人走走停停,丝毫没有留意这家小店。相比之下,倒是相隔四五家那个卖天津老式糕点的铺子,人声还更鼎沸一些。 吧台那边三三两两坐着几个人,大都是年纪不算大的男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是学生打扮。荣睿跟着孙斯立,径直走到吧台前面,在一个穿着休闲衬衣的男人面前站定。 “来了。”那男人像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也没有细细打量荣孙二人,反而是拿起酒杯喝光了自己的酒。倒是荣睿,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感到愤怒羞辱,对熟稔于操控他人意志的dom来说,这种程度的下马威真的不算什么,况且他能感觉到,主教可能只是等久了,心烦而已。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所以荣睿开口道。 主教喝完酒,点了点头,食中二指并起又弹开,敲着玻璃杯清脆一响,酒保会意,立刻又端来两杯酒。 “替栗子欢迎表哥回国。”主教举杯说道。 “谢谢。” 三个人端着各自的酒杯在四周选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好,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荣睿刚刚回国,对国内圈子里的玩法和风气算不上熟悉,跟主教半是讨教半是面试的聊的甚欢,过了半个多小时,孙斯立坐不住了,在主教耳朵边上小声说了几句,就叫酒保带着拐进一个墙角消失不见了。 “这家俱乐部算是城里我知道的管理最严格的了,会员制,规矩多,干净。”主教笑着说,“听栗子说过,你怕脏,而且最讨厌磕药的。” “嗯。”荣睿点点头,没有多解释。他实在不想说,在纽约的时候,大麻合法,尽管他再三强调自己不喜欢奴隶磕药,难免还有瘾君子隐瞒药物史。他到现在都记得,有一回一个奴隶磕high了,疼痛阈值下降,又不肯说安全词,等到荣睿自己觉得到了临界点,那个奴隶却还扭着身子“please、please”的叫,荣睿只好把他解下来送回了家。没想到第二天,那人的室友竟然通知了那人的父母,老二位来了追问到荣睿身上,差点报警闹到警察局去。从那儿起,荣睿无论是约调还是收私奴,都会提前定下规矩,瘾君子和学生勿扰。 “栗子说你在国内最少待半年,所以我提前给你问好了,申请也通过了,只要你一会儿在前台那边留一个你的照片和证件复印件就可以,带了吗?华侨证也行,驾照也行,配上你在论坛上那张皮束带的照片,就更好了。”主教说着又笑了笑。 荣睿愣了愣,想起自己那张骚包的照片,至今仍是国外某BDSM论坛的招牌之一,不由的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