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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牧变哈士奇

    荣睿走了以后,童尘才后知后觉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眼放空看着天花板。

    沐烟渚和桑门两个人挤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看着童尘干着急,佛爷则回了自己房间。

    小沐和桑门陪坐了一会儿,外面俱乐部的元旦活动也结束了,佛爷和桑门不得不先行离开去送客,没想到等他们送客回来,沐烟渚已经给童尘出好了主意。

    “童尘我跟你说,你就按我说的做,荣睿他们家不是也要开摄影工作室吗?你递个橄榄枝,找机会商业合作一下。”

    沐烟渚说着的时候,佛爷和桑门刚好推门进来,桑门看童尘依然是一脸落魄的样子,跟着附和道:“是个办法啊,制造机会呗。”

    佛爷看了不知所云的二人一眼,自己去倒了杯水坐在床边的木椅子上,把手里一直拿着的会员花名册放在小茶台上看了起来。

    桑门凑过去和沐烟渚依然挤在那个沙发上,彼此分享关于荣睿的信息,最后得出结论,让童尘通过工作关系慢慢勾搭他,就算是重新认识了。

    “那要是这样没用呢?要是荣睿铁了心不理尘哥呢?好像那时候我追他一样。”

    三个臭皮匠转头又看佛爷,佛爷被他们三个的目光逼的抬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要我说吗?”

    童尘点点头,佛爷才说:“我是荣睿的话,如果对你没感情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闻听此言,童尘叹了口气,低下头,却听佛爷又说:“但我不是荣睿,我也不知道他对你还有没有感情。从一个dom的角度出发,被一个sub先拒绝,后分手,简直奇耻大辱,而且后面这个sub还跑去跟人乱约,弄的一身伤,需要去给他擦屁股,真是麻烦透了。”

    桑门眉头皱了起来,他站起身想让佛爷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因为从他的角度,已经能看到童尘的眼泪又要掉出来了,可是佛爷没有停下,他继续说:“这个sub不懂得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自爱自重,在外面受了伤想回头,哭一哭,求一求,卖卖可怜我就原谅了?不可能,但是我看他难过,我又舍不得,他发浪,我让他爽,他哭着求,我就让他说,但是他说的都是什么?在一起半年多了,他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嘛?”

    眼看着童尘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沐烟渚也坐不住了,但是他仗着跟佛爷私交好,站起身把童尘的头抱在自己怀里,大声喊佛爷:“别说了,尘哥很难受了,你就别说他了。”

    “任何一段关系都是彼此成就的,不进则退,想清楚你到底要什么、对方到底要什么,去做就是了。”

    撂下这句话,佛爷再没有说话,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均哀叹了一声。

    那天三个人商量了好久,也没有定下什么具体的方案,荣家的底细他们知道的不多,说是搞商业合作,可是连荣家门槛开在哪儿都摸不清。童尘虽然听荣睿说起过一些,但是对荣老爷子回国发展的方向也不十分清楚,小沐和桑门就更别说了,一个演员一个画家,别看大家都是艺术领域,还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倒是佛爷听他们说了好多之后终于给了一条建议:“你以工作室的名义开一个项目,荣睿父亲以前公司业务方向的,然后邀他父亲做项目指导,就说是以前同事认识介绍啊或者别的理由。”

    “对啊,这样他没办法拒绝!”沐烟渚拍大腿说。

    童尘犹疑的看了佛爷一会儿,软声问道:“可是这样他会不会反感,他掌控欲很强……”

    佛爷翻了个白眼,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童尘看懂了,没有再说话自取其辱,低下头捏手指头,捏了一会儿才说:“我试试吧。”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复杂。从俱乐部出来,童尘直接回了工作室,先是翻出荣睿入职时的档案,弄清了荣家以往的业务范围,发现其实近十几年,荣志强已经基本上不做摄影业务了,想要找一个跟荣家老先生沾边的项目十分困难。不过,童尘将荣志强大名输入之后,却意外发现,虽然老爷子这些年功成身退了,但是早年作品还是很有一些特色的,尤其在静物和风景方面,还在国外的期刊上多次登载过,甚至有一个系列的照片,被杂志采用……

    旅拍?这是个不错的方向,完全可以跟自己的业务对接,童尘晚上也不困,在工作室一边研究荣老先生的作品,一边核对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荣睿并不知道童尘这边已经给他和他爸想好了夕阳红项目,从俱乐部回家的路上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半打啤酒,坐在路边喝完,回家眼睛和脸蛋都红着。

    他在孙斯立家住了快有半个月了,突然回家,荣家二老还被唬了一跳,再看荣睿一副懊丧的样子,便猜测是情路坎坷,难免嘘寒问暖起来。

    “哎呀,弄的什么样子。”孙文慧一边抱怨,一边拿毛巾帮荣睿擦脸,“谈个恋爱谈成这样,怎么回事呀!之前说是跟一个男孩,怎么回国又找了一个比你还大的姑娘,你可不能乱来啊。”

    “行了行了,”荣志强坐在一边说自家媳妇,“喝多了,问不出什么来,让他先回屋睡觉吧,大冬天的,别冻感冒了。”

    想到这一辙,两人赶紧拉着荣睿回房间,临走老太太还摸了摸荣睿的额头,怕他发烧。

    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荣睿还以为自己还在孙斯立家,看了看房子里的装饰才明白过来,臊眉耷眼的出房门吃早饭,一上饭桌又开始遭受二老的轮番追问,逼得荣睿随便解释了几句,赶紧又逃了出来。

    “你总这样不是办法啊哥。”孙斯立电话里说,他早晨上班早,荣睿又把钥匙丢在了自己家,打电话找他,他正好劝两句,“昨天你没跟童尘聊聊?”

    “别提他了。”荣睿说。

    “为什么啊?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他哭着追你,你也余情难了,摊开了说清楚不好吗?”

    “行了不说了。”荣睿从水箱里翻出钥匙进屋。

    这个房子是孙斯立自己的,他平时不常来住,在京期间都跟主教住在一起,偶尔会回来小住,所以房子最近都被荣睿霸占了。

    一进屋打开电脑,荣睿先在股市挂了一会儿,心烦意乱的,看见飘绿极不顺眼,随手卖了几只,扭头就红了,气的他把手机一摔,转头蒙上大被,会周公去也。

    转眼又过了好几天,荣睿虽然晚上能在孙斯立家躲清闲,白天难免还要被荣爹支配,荣睿下午又被叫出去当车夫和陪酒客,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逃回来,老爷子虽说没有老太太那么爱唠叨,冷眼看过来的时候也让荣睿心里慌张。

    半夜回到自己的狗窝,荣睿百无聊赖的玩手机,正看论坛的时候,账号突然接到一个好友申请。

    对方的头像是一只看似酷帅实则憨蠢的哈士奇,头顶三把火,又飒又傻,名字是一串好像自动生成的代码,看不出什么逻辑。

    荣睿点开看了看,注册时间不长的用户,在廖廖几个帖子之后跟过帖,发言中规中矩,也抛过“铜球”,估计是想加了荣睿好给他分享什么资源的——论坛嘛,肯定有这种板块,只不过荣睿一向不参与。

    “我没有资源,不用加我。”荣睿回了一句,关上页面继续刷帖。

    正刷着论坛,突然发现一个很早以前的帖子被顶了上来,荣睿点进去看了看,才发现是一个满是记忆的旧贴。

    当年发帖的是荣睿在纽约时圈内的一个好友,早年经历很差,还未成年就被家庭教师性侵多次,后来又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荣睿在戒酒互助会认识的那个人,作为组织者和管理员,与他有过很多次交流,知道他参与BDSM最初是因为被强迫,后来成为了心瘾,也与他有过几次治愈性质的调教。但那个时候,荣睿自己也还很年轻,效果一般,后来那人在论坛上聊起了自己的经历,点名提到了“RONG”,又说因为荣睿自己才看到希望,后面认识了更好的人,有了更好的人生云云。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在当时的论坛上虽然也被讨论了不少,但是到底不如那些色欲的肉体或露骨的留言吸引眼球,没多久就被刷下去了,也不知怎么又被人顶了上来。

    荣睿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之前那个加自己好友的人认认真真写了一段话,字里行间透露出自己的故事,荣睿突然升起一股荒谬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这样,荣睿留意观察了那个ID几天,发现他大多在北京时间的8点之后上线,有时候就挂机,有时候会参与一些当下热门帖子的讨论,英语很好,几乎不发毫无意义的水帖,偶尔复制粘贴一些俏皮话。过了几天,荣睿发现论坛的MSN群里也有新人加入,头像同样是那个哈士奇,又二又可爱,他在群里聊天的时候不像在论坛上那样机敏了,发言速度明显变缓,正儿八经的英式英语用的多,美式俚语、俗语几乎不用,就好像一个外国人在全是中国人的QQ群里会跟大家说“你好,大家好”,却不会说“吃了吗您咧”。

    种种可疑让荣睿十分好奇,正在他想下场套话的时候,对方又在MSN上发起了好友申请。

    再一次向荣睿发出申请,童尘的心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