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毒蛇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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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述而望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景色很荒凉,像是在山上。脱离了城市的文明建设,这里倒是跟落后的河西也没什么不同。 “喂,”文森特叫他,一只手游刃有余地搭在窗框上,轻飘飘的声音像毒蛇一般充满诱惑,“你还从没试过吧,和一个真正的同道中人在一起。”同道中人这四个字,他特意放慢了语速,仿佛别有深意。 只是脑袋已成一团浆糊的阮述而,不一定能转过弯来。文森特看着他,平时很机警的眼神现在已经钝而无神,只是呆呆盯着自己伸出的手。 “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文森特知道自己的声音怎么样听起来能最有魅力。 阮述而想了一下,慢慢露出疲倦的神色:“嗯,好吧。” 文森特大喜过望,俯身下来,阮述而等的就是这一时刻,抬脚恶狠狠地一踹,他穿的可是硬邦邦的靴子,文森特顿时哀嚎一声向后倒去,阮述而打开车门爬了出去。 文森特暗自大喊不妙,刚刚见他昏睡过去,竟然大意没锁车门。 阮述而一下车,就被冷风吹得一哆嗦。S市在北部,本来就更冷些,阮述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昏头昏脑地没把拍摄的衣服换下就出来了。 这件衣服说是设计感很强,但出门了阮述而才发现实用性简直一塌糊涂,在摄影棚里闷得透不过气来,现在被风一刮又毫无保暖作用。晚上的山风威力惊人,霎时间就冻得打了个哆嗦。 “冷吗?”身后文森特问道。 阮述而回头,见他因为被击中要害而痛得扭曲的脸。他严厉地说:“你这是犯法。” “啧,”文森特露出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他一踏出一步,阮述而立刻退到了路边,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仿佛有无数双野兽幽深的眼睛。 “这里离市区十几公里,连白天都没什么人来,更何况今晚这温度你就熬不住,你觉得你能逃去哪?” 寒冷确实是个问题,但阮述而怎么可能受这样的威胁。“你走吧。”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没意思。”文森特气恼,“你回来,我们下山。” 阮述而只有一句话回复他:“你走吧!” “不坐我的车,难不成你还想走下山? 阮述而这时候明白,他不是第一个被带来这里的人。这里也许早已出现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了。 这是个惯犯。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阮述而不理解。文森特工作能力很强,即使再不喜欢他的风格,阮述而也能感觉出他的实力,并且他长得也不赖,阮述而认得的车不多,但也能看出这不是什么便宜货。 “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正常的关系吗?”文森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绝望,忽然道,“你喜欢顾随?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 阮述而抿着唇,拒绝回答。 文森特轻笑一声:“难道你看不出来顾随跟我们不一样?我可是见过他以前在摄影师被女生告白,也见过他在酒吧弹琴被女客人送酒,他绝对不是一个只对男人感兴趣的人。你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未来吗?” 又是这个词。 未来。 看到阮述而的神情,文森特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 “我知道你的迷茫和挣扎,我那时候跟你差不多的年纪,阿树。我的第一个男人是我的体育老师,他很粗暴,而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放屁。 “你很瘦,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成熟男人。”文森特走近他,“快过来吧。” 阮述而看起来很苦恼,但是在文森特有所动作之前,他退得更远了。 树林里暗无天日,阮述而踉跄了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便被扑倒在地。 “看来安眠药还是有点副作用的是不是。”文森特立刻变了副嘴脸,恶狠狠地把他的脸摁在粗糙的泥地上。 这样躺在地上被人居高临下地压制着,让阮述而的记忆瞬间回到刚刚不愉快的片场。他挣扎了几下,但全身的力气正在疾速褪去。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刚一抬脚就被文森特抓住一甩,靴子飞了出去,“又来这招,嗯?”文森特冷笑道,膝盖用力压住他的小腿,冷酷地看阮述而痛得想蜷缩却又动弹不得。 文森特见他愣是一声不吭,顿时无名火起,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那种受到屈辱的眼神更是让文森特兴奋,他用力撕破了阮述而的衣领。 但从紧紧包裹的衣领中解脱出来,冷风灌进脖子,阮述而反而神智清明了些。在文森特冰冷的手指即将碰触到他脖子的那刻,张口用力咬了下去。 文森特痛呼一声,抽出血淋淋的手指又对着阮述而的脸来了一拳。阮述而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立刻被文森特扑上来扼住喉咙。 一口气吸不上来,阮述而直觉得头昏眼花,但他现在虽然体力占了下风,跟大块头肖远扬打架的丰富经验还是救了他一命,手指抓起一把泥沙就糊向文森特的眼睛。 文森特下意识地放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趁他不备,阮述而不顾自己此时的姿势有多狼狈,手脚并用往树林深处爬去。 钻进里面确实危险,所以一开始阮述而才选择在路旁对峙,但显然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就一不做二不休,专挑最幽深最崎岖的路。他确定文森特不至于冒这个险追进来太远,但还是头也不回一口气跑了快十几分钟,直到心跳如鼓实在撑不住了,才腿一软跪在地上。 安眠药的效果似乎还在作用,虽然已经不至于昏睡,但口干舌燥和头晕犯恶也不是什么好现象,阮述而握紧拳头用力锤了几下树干,直到手开始疼了,感觉大脑终于重新运转了。 汗湿的衣服开始变干,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他把手拢在嘴边呵了呵气,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冷。不要紧的,先找到下山的路,然后去那座塔的地标,一定能找到酒店。顾随也知道他会这样回的。阮述而定了定神,把仅剩的另一只靴子也脱掉,光脚踩在泥地上倒也不是很硌。 只有走起来才不那么冷,他咬着牙往前摸索,捡起一片石块在途经的几棵树上留下标记,尽量让自己保持直线前进,好在虽然偶尔有几只受惊的鸟和野松鼠冒出来,但暂时没有可疑的大型猛兽的踪迹,这大概是阮述而人生中第一次感谢人类对自然生态的破坏。 他从小经常在山里玩,现在虽然不是熟悉的环境,树影憧憧中倒也不是很害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算钻出林子,踏在了水泥地上。 这条马路跟之前他们上山的马路应该不是同一条。阮述而当时睡着了,也不清楚来时的景致,只能警惕地选择坡度下倾的方向,并准备万一还遇上那个瘟神,随时可以跳回林子里。 山道有时分了岔路,阮述而只能凭直觉随便选。他一心一意下山,不去想寒冷、疼痛及其他摧毁意志的事物。 市区里没有星星,但这里居然依稀能看见几颗。他选了最明亮的那颗当指引,绕着盘山公路走的时候,每次都望着那颗星消失在右手边,然后期待着转过半个弯之后能再次看见它出现。 他就这样摇摇晃晃,攥着拳头快把自己掐出血痕来,咬着牙根不知道走了多久,猛然看见远处层峦叠嶂之后,似乎有两束光一闪而过。 阮述而怔了怔,直到那辆车以极快的速度穿行了几个拐角,才确定这不是幻觉。 顾随。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名字,觉得是顾随来找他了。 刚刚他一直屏蔽与之有关的任何信息,不想自己在应该独自求生的时刻显得太懦弱。 无论来人是谁,这是个获救的机会。 但万一来的是文森特呢? 这个念头就像一盆冷水,将他刚刚燃起的希望浇了个透心凉。 阮述而看看周围,伸手攀住旁边一棵树的枝干,把自己拉了上去。裙摆似乎被树枝勾出几道裂痕,他已经顾不上了。 还在思考看清来人和拦车求救的步骤,那辆高大的路虎已经从他旁边经过——然后停了下来。 后座车门开了。文森特出来了。 准确地说,他是鼻青脸肿甚至还光着腚地,被一脚踢下来的。 紧接着,他屁滚尿流地抱紧随后下车的人的腿哀求:“你们不能这样把我扔在这里,我会冻死的!” 对方看都不看他一眼,一脸厌恶地把他甩开了。 “求你们了!至少把衣服和手机还给我!”文森特痛哭流涕,“我知道错了,求你们了!” 对方只是不闻不问,大步一跨径直走了过来。 阮述而窘迫地缩在树上,疲倦地靠着树干,一脸还没回过神来的茫然。然后他看见那人站在树下朝他张开双臂:“我来晚了,莴苣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