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朋友的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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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第二天回宿舍的时间比较晚了,都快临近中午,这个时间点,即使是最爱睡懒觉的舍友也已经起床外出了。 意外的宴霁居然在宿舍内。 而且还没坐在下桌,而是躺在上铺,一条长腿耷拉出来,脸上也没什么生气的样子,把黎里看了吓一跳,连忙问道:“生病了?” 宴霁看到他回来也没什么大的情绪反应,甚至没有回话,看起来更像是生病了。黎里把背包扔在桌子上就凑了过去,踮起脚尖伸出手往他额头上探,被宴霁翻了个身躲开了。 “你别躲啊你,我又不像你那么高,手够不到了。”黎里抓着他肩膀把他掰正回来,这次终于摸上了他的额头,“不烫啊,没发烧,那你哪里不舒服?” 被他手心摸着,宴霁露出更难受的表情来,把黎里都吓慌了,“要不去校医室检查一下吧?” “我没事。”宴霁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疲惫。“就是没睡好。” 黎里松了口气,笑他,“用大力气了是吧?年轻人悠着点。” 宴霁看着他,“你还不是一样?” 他心里很酸。 在可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向来洁身自好的好友结果像是有了“恋情”,至少有密切来往的对象。连性向都不同,他这心意就如同落花流水,都不用开口就已经注定失败。可他心里总存着一点希冀,希望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所以问出了这句话。 但黎里没有否认。 宴霁道:“到底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让你五迷三道的,昨晚给我回复信息也那么敷衍,还越来越多的夜不归宿……” 黎里不想跟他深谈这个问题,嘻嘻笑道:“反正就是挺特别的。你没事就行,趁着还没到午饭时间我去洗衣服。” 听到他说“洗衣服”这三个字宴霁还没反应过来,等黎里走进卫生间的时候才想起什么,骤然坐起身来,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片刻后,黎里惊讶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我的衣服谁帮忙洗啦?阿霁,是你吗?” 黎里走出来看着他,宴霁只觉得那道视线像是实质一般压在他的脸上,让他止不住有些心虚,便故作得意地道:“对啊,我洗的,感不感动?” “你都没洗过衣服吧?大少爷一个,在家都没干过这种活,没必要帮我做。” 宴霁找了个借口,“脏衣服放在卫生间里太碍眼了。” “那你一起扔洗衣机就行了。” 卫生间里就有一台洗衣机,宴霁出资买的,宿舍里的人合用。其他人懒,向来是内裤也好袜子也好都扔进去一起洗的,黎里觉得不卫生,不过不会去阻止他们,只是尽量自己手洗衣服罢了,顺便会将宴霁的衣服也手洗了。 宴霁埂着脖子道:“就是扔洗衣机里洗的啊,你以为我会帮你手洗啊?你想什么呢你。” 黎里道:“也没事,正好我的内裤要换新的了。” 听到“内裤”这两个字,宴霁觉得背后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昨夜难以入眠的原因,就是为自己居然用了好友的内裤自慰这件事,这令他又震惊又心虚,即使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会会产生那样的冲动。 而此刻他十分担心黎里是不是察觉到了这件事。 “不、不是还新吗?怎么突然要换?”宴霁一紧张,连说话都结巴了。 黎里也有些心虚,故作坦然地道:“贴身衣物经常更换比较卫生吧。” 紧张过后,宴霁就敏锐起来,“那个女生给你买新的了?” 这次黎里没否认。宴霁心里就又酸涩起来,甚至还有那么点气恼,他讥笑道:“看来发展得挺好挺迅速的啊,送的礼物居然是内裤这种这么私密的东西,我谈了那么多女朋友,都没给人买过内裤呢。” “你酸成什么样了,都快能做酸菜了。”黎里斜睨着他,突然道:“阿霁,你是不是不习惯?” “嗯?” “你最近有些反常,是不习惯我外宿的事是吧?”黎里本来想说“谈恋爱”的,但想到他跟宴闻根本不是恋爱关系,所以改了口。“我知道你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习惯了你一来宿舍我就在这里,你去哪里我会跟着,可你有你的私生活,我也会有我的私生活,我们要分清楚界限。” 他语气不严肃,还挺温和的,摆着的也是一副讲道理的样子。 宴霁不吭声,只盯着他。 “其实我并不会因为你问那么多而觉得烦,反而比较高兴,因为你是真的很关心我。阿霁,我们同宿舍两年,我占过你很多金钱上的便宜,甚至……”甚至还对你动过歪心思。 后面这句话黎里没脸说出来,对他来说,无论那件事有没有成功,他的选择都是错误的,因为他当时是抱持着“只要能得到钱就好了大不了失去这个朋友”的觉悟去做的,这令他每每想起来就觉得羞愧。 “但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不是因为你有钱,也不是因为你大方,而是因为你的真诚。我向你保证,在朋友的位置上,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第一位,我不会见色忘友的。” 黎里是个很难得剖白内心的人,他有很多个面,可以热心也可以冷漠,可以温和也会据理力争。他好看,可不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宿舍里的人敢跟他开玩笑,可也从不敢越界。 连陆可轩这样的老好人在背后都说他:“我猜不透他,他心里有厚厚的壁垒,我感觉从来没有触及过他的真心。” 而现在,他却在宴霁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心。 宴霁心情复杂,暗恋好友这种心态更让他有些难堪,忍不住道:“我也不是想酸你,只是你连对方是谁都不肯告诉我……” 黎里轻声道:“因为不是正经恋爱的关系。” “还是约炮?这种习惯不好啊。” “我知道不好,我知道的。”黎里道:“所以这只是暂时性的,如果以后有正式交往的对象,我一定会领到你面前,让你们好好认识一下,好不好?” 宴霁无话可说,他也明白再好的朋友都不会将所有的隐私都暴露给对方,他除了黎里之外也有别的好友,但照样不会给对方查看自己手机的权限。 黎里只是独一份,而这个“唯独”,不是对方请求的,而是他主动给的。 所以黎里现在不想全部告诉他,他也该不再究根问底。 见他在发呆,黎里开始打扫卫生。将两个人的桌面都收拾擦拭了一遍,又把宿舍拖了一遍,最后将自己的旧内裤用袋子装好都扔了。回来时看到宴霁还坐在上床没动,便扯了扯他的衣摆,笑吟吟的示好,“我们一起吃饭去?我请你去外面吃也可以,不过只限于美食一条街的店面。” 早上宴闻又给他转了钱,黎里账户里算下来还有十来万,这令他的经济宽裕了不少。可父亲的疗养费用是个无底洞,他还是必须要节省。 宴霁低头看他,大个子长得英俊,因为性格和长相的关系走在哪里都很受欢迎,可此刻却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草儿,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黎里笑道:“当然是了。”他加了一句,“还是我唯一的朋友。” 对方爱好女性,明显发展不了更亲密的关系,但“唯一的朋友”这个身份还是迅速的安慰了宴霁的心,宴霁整个人又活了过来。他直接跳下床,一把揽过黎里的肩头,爽朗地笑道:“这样就行了!哥请你吃饭,不止限于美食一条街,要不去你打工的私房菜馆吃吧?” 黎里连忙拒绝,“我不要去做冤大头,那里贵得要死。” “你什么意思?我还去消费过,意思是我是冤大头了?”宴霁逼近盯着他,故意质问。 黎里就笑,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朝他伸出手,“你好,冤大头!” 宴霁气得去拧他的脸颊。 两个人之间终于恢复了常态,这令黎里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不是为了能占对方金钱上的便宜,而是他真心想跟宴霁永远保持这样的联系。 “我还想过未来要报答他。”再被宴闻邀约的时候黎里忍不住将这件事告知了对方,然后说出这句话,“我以前从没得到过那么多的帮助,要不是他,我前两年会过得更窘迫一点。所以我时常想,等我以后日子宽裕了,一定好好报答他,可后来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可行的方式。” 宴闻像是听得不太认真的样子,不过会恰到好处的提问:“为什么?” “你们家又不缺钱,肉眼可见的我打一辈子工都不会比阿霁有钱,也不缺人脉,我跟他做朋友,搞不好是我在占一辈子的便宜。”黎里故意开玩笑,“我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宴闻面色有些冷。 黎里连忙道:“我开玩笑的了,真要以身相许,我又不能给他传宗接代,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在报仇。” 过了许久,宴闻才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他语气太过冷淡,又如同一开始认识的那样,这令黎里再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界限。 便有些后悔。 不该谈这样私人的话题的,尽管话题的另一个人是对方的弟弟也不太合适。他们之间只是交易,只是钱色往来,他不该在一次又一次的亲密接触中迷失自己,忘记了自己在宴闻心里的定位。 呼吸突然都有些不畅,黎里暗自调整了好一会儿才浅笑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开这样的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