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谁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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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男孩儿,虽然我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你,但你最好还是先乖乖地举起手爬出来,我可不想留在这里喂变异种。”奥利维亚朝周并抬了抬枪口,好整以暇地吹了个口哨。 周并看到来人是个有着金色短发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恍惚,在对方不耐烦地踹了一脚水泥板之后才回过神来,指着自己青紫的脚踝,解释说:“很抱歉,你看,我的脚崴了,现在站不起来。” “很好,你现在还没被吃掉真是万幸。”奥利维亚说,“那把你的武器拿出来放地上。” 周并无奈道:“我没有武器。” “别耍花招。”奥利维亚有点不耐烦了,“虽然我们有伦理义务,但那并不代表我不会一枪崩了你。” “真的没有。”周并举起手,“我的车队被变异种袭击,三辆车毁了两辆,人也死了一半,抢到那辆好车的人带着武器、粮食和剩下的油跑了,留我们独自在这里,现在只剩我一个还活着了。” 接着不等奥利维亚回应,周并继续道:“你看,我现在瘸了脚,手无寸铁,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出来给你搜身也行。但是这里实在不是审讯的好地方,不是吗?” 奥利维亚并没有完全信任他,枪端得稳稳的,只是略微侧开一步让出足以让周并通过的出口,命令道:“爬出来。” “真对病号不客气。”周并嘟囔了一句,下文被奥利维亚威胁的眼神堵了回去,但他到底还是做不出真爬出来那么丢脸的举动,挣扎着扶墙站起,一瘸一拐走出隐藏处。 奥利维亚短暂放下枪,对周并进行简单的搜身,最终确认对方身上不仅没有热武器,甚至连小刀都没有一把,更是觉得这件事十分怪异。她又查看了一下周并的伤,那只脚因为受伤之后没得到很好的处理和休息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只能先做简单的包扎固定,后续处理还得回车上再说。 奥利维亚抓住他一只手臂圈在自己脖子上,以便让他借力能稍微自己走动,一边问:“你的名字?” “周并。”周并难看地对奥利维亚笑了一下,“谢谢你的帮助,怎么称呼?” 奥利维亚报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过分地把关注点的重心放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幸存者身上,她切了队内频道,确认一遍外出的队友巴伦和阿加莎的位置,让吉姆给了个比较安全的路线,才说,“我捡到一个人。” 早已在仪器上发现端倪的吉姆哼了一声。 “哇,吉姆的破烂仪器终于有用了一次。”耳机里传出断续的年轻女声,像卡带的播音机,“是活的吗?” “嗯,他受了伤。我先回车上。你们注意安全,尽快撤离,不要靠近市中心那片废墟。” 待两位队员报告收到,奥利维亚不再说话,专心架着周并按照吉姆所述的路线行进——病号表示自己像是在被拖着走,他们从这片倒塌房屋内出来的时候,奥利维亚一枪爆了一只寻味而来的落单变异种的脑袋,在恶心的腐臭和奇异的点点香气中转头问周并:“你没有枪,怎么活下来的?只有装配特制子弹的热武才能做到准确击杀,而你浑身上下连把刀都没有。” 周并苦笑一声:“如果子弹用完了,那枪留着又有什么用?” 听过面前男人先前自述悲惨遭遇的奥利维亚沉默了两秒,才又问:“你的车队是从哪里来的?” “……从第三大区出来的。”周并回答这个问题的速度变慢了,声音也小了一些。 奥利维亚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说:“我对你的经历没兴趣,只要确认你现在没有反抗能力,你和你的车队是‘劫匪’、‘流亡者’还是变异种都对我们没什么影响。不过我们即将启程去克里尔区,也就是第三大区,要是你拿不出身份证明,可要吃点苦头。” 周并没再说话,转而将“劫匪”和“流亡者”这两个词在心里默默咂摸了一遍。在今天它们已经被赋予了新的含义,前者指没有生存区或者较大的沦陷区幸存组织依靠,居无定所,只能游猎于沦陷区的人,他们是大地上除了变异种之外最臭名昭着的家伙,靠着旧日资源或抢劫因各种原因需要横跨沦陷区者度日——当然,要是他们得到什么用不上的好东西,也可以去那些幸存者组织进行交易,这种时候往往没有人会拒绝他们。有趣的是,他们当然不会称自己“劫匪”,而称自己为“猎人”,更夸张一点的则是“孤狼”;而后者“流亡者”是指较大规模的幸存者组织的成员,一般是被生存区拒收、不服从生存区管辖或者是在里面犯了事被赶出来的人组成的,但当它们作为一个或几个成型的组织,又反过去和生存区关系暧昧了,所以有一定的武装力量,足以清扫较为危险的变异种。但由于变异种的特性——对气味越敏感的个体表异度越低且拥有一定智慧,就算清理了附近的变异种,很快也有更多、更新、更强大的变异种聚集过来,所以必须定期更换基地,他们自称“候鸟”,周并遇到过一个。 听上去,奥利维亚对于那些因各种原由没有被大规格生存区收留转而成为沦陷区一大变数的人们有一种不屑的态度。有这样的立场,持有较为先进的武装游荡在沦陷区,愿意对落单者进行一定救助,难道说,她和她的队伍,就是之前那些人嘴里的“拾荒人”——更专业一点的说法,应该是“采样者”? 奥利维亚至少带着他走了一个小时,还是在周并觉得最后自己几乎挂在她身上的情况下,事实上没有这么久,大概四十七分钟,也许是疼痛和长久只偶有枪响的寂静模糊了他的时距知觉。如果不是挑选了一条遭遇变异种少的最佳路线,时间还能更短,奥利维亚小队的车停在出圣格瓦罗克城的第一个加油站附近,距离东区直线距离不到三公里,这是吉姆经过计算得到的安全距离。 而奥利维亚背着装了水、弹药、简易急救箱、食物等等东西的行军背包,手上持一把芬顿sp545微型冲锋枪,扛着一个至少一米七五个头的男人,就算是她也开始体力不济了,好在在冒出要不把这人丢下自己先回去和队友汇合的念头之前,视线里已经出现拿着简易担架的队友巴伦和阿加莎。 相比起城内各种壮观的断壁颓垣,位于郊区的加油站保存还算完好,不过没了油的加油站大概比塌了的高楼要更没用处。四个加油桩的后面是一家和加油站一同漆红的炸货店,玻璃破碎,一片狼藉,桌椅货架散落得到处都是,像这种地方,是变异暴发之后会第一时间遭到洗劫的场所,在一年后的今天,除了走投无路的人,已经不会幻想还能从这得到补给。 周并是被简易担架抬回来的。为了节省空间,他和这片宽度只有五十厘米的担架之间只有几根束缚带固定,周并担心自己稍一侧身就会从担架上滚落。他惯常讨厌疼痛,平日里一疼就只想缩起来什么也不顾,今天先是拖着伤脚躲变异种遇到持枪的陌生人,之后又让她架着被迫走了许多路,这会儿还得打起精神让自己别在这倒霉玩意儿上受到二次伤害,实在是让他心灵和身体疲惫不堪。 直到刚才,他的扭伤才接受了正规处理,冰敷过,也吃了抗炎药,而这个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绷带要这样绕,看见了吗?交叉,然后继续缠绕……最后用胶带固定好。”阿加莎蹲在周并身前摆弄他已经清洗上药的右脚,这个身形较矮、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黑发女人非常熟练地为周并处理了扭伤,然后一边解释一边给他固定——虽然动作快得后者什么都没看清。 结束后阿加莎站起身拍了拍手,一旁身形高大的男人非常自然地往她的手心挤了少量消毒凝胶——那是巴伦,奥利维亚介绍了,但他没开口说过哪怕一句话,只是像一头熊一样站在那里。他至少有一米九,周并默默地想,巴伦比他所见过最高的人还要高半个头。 阿加莎清洁完手,上下打量他一眼,说:“要是你在扭伤后尽快进行处理,情况会好得多。你在沦陷区生活,没人教过你这个?” 周并摇了摇头。 “看来这一年你过得不算辛苦啊。”阿加莎突然笑了一声。 听出比起感叹,女人更多是讥讽的意思,周并有点迷茫地望向她,开始迟钝地思考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对方,虽然事实上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 在他因为突然的敌意愣神的同时,阿加莎和巴伦去车里寻找同伴,只留他一个人坐在加油站外仅剩的水泥矮墙上,周遭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不懈地吹过草叶的唆唆声,周并好像刚从一场噩梦中苏醒过来,先前生动的神情慢慢变得平静而茫然,他将目光投向奥利维亚小队停车的反方向,从地理位置上讲,那里有这座城市曾经的中心、现在的变异种巢穴,格瓦罗克之星及其废墟。 “怎么样?”奥利维亚坐在越野车的后座,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越过正在上传数据的吉姆看了过来。 阿加莎点头,灵巧地窜进车里把吉姆挤开挨着奥利维亚坐下,宣布道:“他在说谎。”